“放肆!”司馬度暴喝一聲,指著崔鈺說道:“你區區一個太子太傅,竟然也敢阻止這等國家大事!”
聖皇看向崔鈺,發現崔鈺臉上平靜至極,根本就沒有理會司馬度,聖皇擺了擺手,示意司馬度安靜,然後對著崔鈺說道:“你說說!”
崔鈺說道:“極西大草原的蠻族早就都退到了大草原極深之處,我大唐若要進攻,行軍何止萬裡之遙,這一路上的銀錢糧草是何等之巨,徒費錢糧。再說我大唐軍士每一個都是我大唐的財富,這一場仗打下來,要有多少將士永遠留在大草原上,於心何忍!”
司馬度看了崔鈺一眼,冷哼一聲,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向崔鈺的眼神已經沒有那麽多的仇視,畢竟他乃是大唐軍方之首,沒有人比他更加愛惜大唐將士的生命。
“婦人之仁,軍人馬革裹屍,開疆擴土,保家衛國,雖死猶榮。”
就連聖皇和太子看向崔鈺的眼神都變得古怪了。三公不知道崔鈺是什麽樣的人,他們難道還不知道嗎?
武林中聲名鵲起的催命判官,動輒滅人滿門,那時候怎麽沒有看到崔鈺憐惜大唐人的性命。
崔鈺搖了搖頭,說道:“有時候,滅掉一個國家,或者是一場戰爭,並不需要你死我活的打一場,然後屍橫千裡,流血漂櫓。”
聖皇一愣,從來沒聽說攻陷一個國家或者打一場戰爭能夠不死人的。
崔鈺嘿嘿一笑,說道:“要不我給你們上一課?”
司馬度白了崔鈺一眼,聖皇哭笑不得地看了崔鈺一眼,知道崔鈺前段時間在籠天山莊內講了好幾日的課,現在竟然要給自己講課了。“
倒是太子眼前一亮,他可是知道崔鈺在兵法上的造詣,要知道第一次被崔鈺的言論折服,就是崔鈺的兵法。
“你講吧!”聖皇說道,他倒想知道崔鈺能給他這個聖皇講些什麽。
崔鈺面色一怔,面露威嚴之色,沉聲說道:“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司馬度開始還是一副不屑的樣子,就連聖皇都是一副做趣的樣子,但是崔鈺一開口,說出第一句話,他們這兩個兵家大家,就面色一怔,臉色瞬間凝重。
就連兩個對兵陣一道不甚了解的魯元盛和成源浩都臉色一變,看向崔鈺。
崔鈺現在才不會理會他們,侃侃而談,孫子兵法在這個世界,展現了他驚世絕倫的光彩。
“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道者,令民於上同意,可與之死,可與之生,而不畏危也。天者,陰陽、寒暑、時製也。地者,高下,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法者,曲製、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將莫不聞,知之者勝,不知之者不勝。夫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全旅為上,破旅次之;全卒為上,破卒次之;全伍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修櫓賁溫,具器械,三月而後成;距堙,又三月而後已。將不勝其忿而蟻附之,殺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災也。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毀人之國而非久也,必以全爭於天下,故兵不頓而利可全,此謀攻之法也。”
說道這裡,崔鈺就停了下來,說道:“所以,聖皇,臣以為,上兵伐謀,現在還不到用兵的時候!”
可是崔鈺說完,聖皇竟然沒有理會,
直到崔鈺連叫三聲,聖皇才回過神。聖皇猛然站起身來,竟然在三公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說道:“先生大才,朕重新見過先生!”
司馬度也是一副震驚的樣子看向崔鈺,恭敬的說道:“還望先生不要計較之前在下的猖狂,請先生原諒。”
崔鈺啞然,他還沒有將孫子兵法全部拿出來,就震的他們恭敬地叫自己一生先生,要是全部拿出來,還不要立刻跪拜,直呼神人。
崔鈺笑著回了一禮,說道:“聖皇過獎,臣不勝惶恐!”
“先生若是當不得此禮,試問天下還有誰能當得了這禮!”
一時間,一頓你恭我謙的戲碼搞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好不容易,才停止下來。
“那先生,您有什麽好的計謀,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
崔鈺笑道:“我這有上中下三策!”
頓時一驚,司馬度趕忙恭敬地說道:“還請先生解惑!”
崔鈺點了點頭,說道:“上策,為商攻之法,好處是可以徹底瓦解極西大草原的威脅,使之徹底臣服在我大唐的腳下,但是缺點就是耗時時間極長,可作為我大唐百年國策!”
聖皇一愣,與三公太子互望一眼,他們都不明白什麽叫商攻之法。
“什麽叫做‘商攻之法’?”
崔鈺沒有回答,而是轉向魯元盛和成源浩問道:“敢問兩位大人,極西大草原在兩位印象中,有什麽盛產的物資,還有什麽東西最為缺少。”
聖皇等人不明白崔鈺為什麽要問這些,但是他們知道這些肯定和商攻之法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
魯元盛和成源浩互望了一眼,陷入沉思,最後魯元盛先開口說道:“要說在微臣印象中,大草原中最為盛產的就是獸皮,牲畜,還有一些粗礦,只是他們不精通探礦取礦之法,金屬冶煉也不甚了解,這些東西他們都是一般直接與我大唐通商換取糧食等物資,要說缺什麽,大多是一些馬車,帳篷,鐵鍋等。當然最為缺少的還是兵器,不過這些東西我們是不能和他們交易的。”
崔鈺點了點頭,看向成源浩,成源浩開口說道:“就如同魯大人所說,草原一片茫茫青草,畜牧一業甚為發達,但是對於我大唐的糧食,日常使用的瓷器,還有鹽巴,茶葉等甚為缺少,他們與我大唐交易的多數為這種東西。至於鐵鍋之類,因為可以直接熔煉成兵器,所以我們每年對於這些鐵器交易量極小。”
崔鈺點了點頭,笑著看向聖皇,卻發現聖皇和太子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顯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意思。
司馬度這個丘八,更別提了。
可是,為什麽魯元盛和成源浩也是一臉懵逼地看著自己,你們這麽蠢,是怎麽當上當朝一品大員的喂!
忍住心中想要的吐槽,崔鈺開口說道:“微臣這幾個月探查得知,極西大草原畜牧業極為發達,但是所畜養的牲畜多為養,牛,馬一類,而且草原中還有許多粗劣的銅礦和銀礦,但是他們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極度缺乏鐵製品,鹽巴!加上不事農業,每日肉食,缺少米糧,蔬菜。”
說道這裡,崔鈺覺得他們應該已經了解了,可是當崔鈺抬起頭,卻發現,他們竟然還不明白。頓時崔鈺有一種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