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無心之失,但做下人的犯下這樣的錯,終歸是不該,他護不住,也不能護。
此時,看見上官千羽陰沉著一張臉,好像要下雨的天空,黑沉黑沉的,心頓時沉到了地底,王妃不會真的有什麽事吧?
當初王爺對夫人的嫌棄,整個清河王府都有目共睹,要不是她搬去了風荷院,又不能過白玉橋,這邊的丫頭下人也不能過橋去,不知道要受多少冷眼,受多少嘲笑。
嘲笑和冷遇有時候比刀子更加殺人不見血,可是一道白玉橋,卻把一切都阻隔開來。
想到這裡,阮忠傑心中一動,難道當初王爺讓人搬到風荷院去,還在那裡設下白玉橋的守衛,並不僅僅只是禁止夫人過橋,也是為了不讓丫頭下人們去那邊打擾?
畢竟,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的人,哪怕是清河王妃,哪怕禦下再嚴,幾個嘲笑的眼神,幾句不經意間譏諷的話語,也足以傷人於無形。
那麽,其實,與其說是冷遇,不如說是保護。
阮忠傑覺得額頭的汗越發多了起來,他怎麽這麽蠢啊,竟然沒有想到這一茬?
王爺的心思真是深沉難測,如果不是這次六公主實在太過份,府裡頭誰又知道王爺其實很緊張那位?
上官千羽淡淡地道:“來的是哪個禦醫?”
阮忠傑道:“是周禦醫!”
竟是周禦醫麽?這周禦醫在禦醫院裡是醫術精湛的老禦醫,一生鑽研醫術,不涉權黨之爭,上官千羽甚為滿意,他以為被叫來的會是王禦醫,畢竟是六公主的人去叫的。
聽說來人後,上官千羽的臉色稍霽,吩咐:“單獨請進暖閣來!”
阮忠傑立刻退出去請人了。
周禦醫須發皆黑,雖然人已六十多,精神卻極好,一個藥童給他背著藥箱。
阮忠傑準備把周禦醫往暖閣請的時候,突然想起王爺吩咐的是單獨,單獨的意思是除了禦醫,別人不能進去。
那麽,包括他,也包括藥童。也是,王妃畢竟是女子,禦醫看病治傷那是從權,再說,這周禦醫年紀大,而且醫者父母心。
他立刻歉意地道:“王爺吩咐,隻請周禦醫進去。”
周禦醫雖然是個隻低頭問醫術,不大抬頭研究人情的禦醫,但畢竟也吃了幾十年的禦醫飯,明白有些貴人的心思難猜,並不勉強,伸手從藥童手中接過了藥箱。
阮忠傑輕輕推開門,周禦醫進去後,他又關上門,就在外面不遠處守著。
周禦醫走進暖閣裡。
這暖閣光線明亮,此時卻閉著窗,一道屏風隔住了視線,屏風後一個聲音清越淡漠:“周禦醫,請進!”
周禦醫走到了屏風後。
那兒是一張軟榻,軟榻上,坐著上官千羽。
周禦醫側頭看了又看,只有清河王,清河王妃呢?難道他來晚了,清河王妃已經不治?
周禦醫上前一步,道:“王爺,請問傷者在哪裡?”
上官千羽臉上現出一絲別扭,甕聲甕氣地道:“在這裡!”
周禦醫不解,這裡就清河王一個人,他疑惑地道:“王爺?”
他側過臉,目光遊移在窗外,極不自然地道:“受傷的……是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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