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這一切的薑大鵬不免心底也發出一聲的歎息,這就是人性,然而有些人沒有人性,甚至泯滅了良知。
其他那些知情的警察們也都是漠然的歎了口氣,看待許明濤的眼神,越發的冷漠。
面對這麽多異樣的眼光,許明濤卻是全然不在乎,仍然對薑大鵬振振有詞:“警官,你要相信我,許明嬌絕對是為了博同情,這小妮子可會演戲了,你們千萬別上了當,我真的是冤枉的,是被她栽贓的……”
事到如今,許明濤還在說這種話。
那些對許明濤行為不滿的警察們,此時的情緒已經從失望,變成了憤恨。
犯罪分子,他們見過不少,尤其是刑事案件的。
殺人的,放火的,搶劫的……
但是那麽多犯罪分子裡面,能像許明濤這樣無情無義,連親情都不顧及的,真的是極少數。
許明濤還真是人渣中的人渣。
“少說廢話,快上車!”看守許明濤的警察不由分說的喝道,推搡著許明濤上了車,全然不顧及他此時的行動不便。
許明濤個子小,押解犯罪嫌疑人的警車底盤高,推搡之下,許明濤膝蓋下方磕在了車上,摔了個狗吃屎。
“哎喲……”許明濤像殺豬的一樣,大叫起來。
“嚎什麽嚎,快上車!”警察也不管其他,像拎小雞子的一樣,將許明濤拎起來,扔在了車裡。
車子在黑暗中疾駛而去,向H市趕去。
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流逝,天蒙蒙亮了起來,東邊冒出了魚肚白。
蘇洛雨再次從夢中驚醒。
之所以說再次,是因為自從吃了東西,在許明哲的勸說下好好休息之後,她就一直睡不踏實,做各種各樣的噩夢。
不是在死胡同裡無論如何也出不來,就是一些猙獰恐怖的怪物在身後追趕……
算起來,這已經是她第四次醒來。
每次驚醒,在一旁守候的許明哲,總是貼心的拍一拍她,小聲安慰:“別怕,我在這裡,那些都是假的,是夢……”
然後,再輕輕的幫她擦去因為驚恐,額頭上冒出的細密汗珠。
這次,蘇洛雨醒來之後,並沒有聽到熟悉而沉穩的聲音,扭頭看去,疲憊不堪的許明哲已經坐在凳子上,趴在床邊悄然入睡。
臉上疲態盡顯。
也是,昨晚一邊照顧她,又時不時的去樓下病房查看蔣鳳華的情況,詢問蘇雲清需要不需要幫助,許明哲幾乎是一夜未睡,現在肯定是支撐不住,小憩一會兒。
蘇洛雨從床上坐起來,想把旁邊的外套給許明哲披上。
可她剛一動,許明哲頓時驚醒,急忙攥住了剛剛從他手裡掙脫的蘇洛雨的小手,急急的問道:“怎麽了,醒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沒事,有我在,你別害怕。”
蘇洛雨頓時心裡一暖,忙拍了拍許明哲的手背:“我沒事,睡醒了而已,沒有做噩夢,我看你睡著了,想給你披上外套。”
看蘇洛雨沒什麽事,許明哲這才放下心來,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紅的眼睛:“我沒事,剛才就是有點困,這會兒已經醒了。”
“你還是睡會兒吧,天還早。”蘇洛雨心疼的說道。
許明哲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已經快六點了,我去洗把臉清醒清醒,再去樓下看看爸和媽,媽要是醒了,我上來叫你。”
看許明哲執意如此,蘇洛雨也隻好無奈的點了點頭:“嗯。”
許明哲拿著病房裡的保溫壺出去,不一會兒功夫,又回來。
臉上的水珠還沒有擦乾淨,看著濕漉漉的,許明哲也不理會,拿下保溫壺的蓋子,給蘇洛雨倒了杯熱水:“你先喝點熱水,
昨晚也沒睡踏實,出了不少汗,待會兒肯定覺得口乾。”“好。”蘇洛雨順從的接過杯子。
許明哲這才出去,下樓,去看蘇雲清和蔣鳳華。
此時,蔣鳳華剛剛醒,欣喜之下的蘇雲清急忙叫了醫生來查看情況。
醫生檢測了一番,又查看了瞳孔、血壓、心跳等,詢問了一下症狀,才微笑著說道:“沒有什麽大礙了,每天按時輸液、服藥,靜養即可,病人剛剛醒來,不要過於勞累,飲食在營養夠的同時,可以低鹽少油,多喝點利於傷口愈合的湯品。”
“好的,大夫。”蘇雲清急忙點頭答應。
醫生微微一笑,輕輕點頭後離開,去巡視別的病房。
蘇雲清目送醫生離開, 激動的握著蔣鳳華的手:“醒了就好,醒了就是,可嚇死我們了。”
蔣鳳華此時初醒,加上昨天失血過多,現在很是虛弱,沒有力氣說話,看到蘇雲清熬得通紅的雙目,又不由自主的一陣心疼,勉強使足了力氣才說出一句話來:“我沒事,你放心。”
“嗯,沒事就行,沒事就行。”蘇雲清摩挲著蔣鳳華短短一日就有些乾瘦的手掌,擦了擦自己濕潤的眼角:“你餓不餓,渴不渴?”
蔣鳳華搖了搖頭。
她身上一直扎著針輸液,輸了不少的營養藥,此時倒是不覺得餓,也不覺得渴,只是扭頭不見蘇洛雨和許明哲,有些擔心:“洛雨呢……”
“媽,你放心,洛雨昨天因為過度緊張暈倒了,現在已經沒事了,在樓上病房裡休息呢。”許明哲走了進來,看到蔣鳳華已經醒了,頓時十分高興:“洛雨一直擔心您,說您醒了她就下來,我這就去喊她。”
“嗯,去吧,不然她也一直擔心。”蘇雲清點點頭。
許明哲一陣風似的走的,很快,就扶著蘇洛雨走進病房裡。
看著蔣鳳華臉色依然蒼白,蘇洛雨眼裡的霧氣瞬間就凝成了水滴,但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哽咽的喊了一句:“媽。”
蔣鳳華何嘗不知道蘇洛雨隱忍著何種的難過,強撐著精神,笑了一笑:“媽沒事,別傷心了……”
“嗯,別傷心了,你媽剛醒,醫生說得靜養。”蘇雲清提醒道。
靜養,那就不能情緒過為起伏,否則更不利於身體恢復。
蘇洛雨立刻就明白了這個道理,伸手偷偷擦掉眼角的淚,換了一副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