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一夜,錦衣衛聯合禦營親軍都在查抄全城涉案士紳朝官的宅院,名單上的士紳宅邸早被鎖定了,一車車值錢的東西包括糧食、馬匹以及各種金銀財寶都被押送到了皇帝的內庫中集中了起來,堆積的如同小山一般高。
戶部的數十個計吏忙得手忙腳亂的,只是粗略估算一下,就有金三十多萬兩,銀八百多萬兩,粗細糧食一百五十余萬石,這還只是抄掠的南京城裡的百來家涉案士紳所得,其中不乏家資數十萬,上百萬的豪紳巨賈。南直隸別的州府的涉案士紳府邸還在同步查抄中,金銀糧食連夜運往南京。
為了以最快速度完成抓人和抄家的任務,錦衣衛出動了一千多緹騎,禦營親軍則整整出動了兩萬多軍隊,一千多騎士(包括尚未成軍的新軍)
軍士們按著名冊查抄金銀糧食,抓捕案犯及其家眷的同時,連同案犯府中深藏的田畝帳冊都搜了出來,全部予以沒收。
南京城內,隨著大軍的行動,煙塵滾滾,雞飛狗跳,小兒啼哭,大人驚叫,紛紛擾擾,燈火滅了又亮,亮了又滅。膽小的緊鎖房門,膽大的開窗探頭觀望。
一些小民百姓看著那些士紳朝官的宅邸接連被查抄,紛紛感慨:“這大明的天要變啦!”
史可法、張國維、何騰蛟、袁繼鹹這些沒有涉案的東林大佬都被禦營親軍帶回了各自的府邸內,名為保護,實為軟禁。
他們睚眥欲裂,哭天搶地,紛紛要求進宮面見聖上,泣血直訴,欲為涉案好友們辯護,都被禦營親軍擋了回去,軍校們告訴他們,時候到了,聖上會給他們交代的。
因為事先準備工作做得足夠充足,天微微亮時,城內的查抄行動差不多就步入尾聲了,數千家眷鋃鐺進獄,刑部大牢裡一時間人滿為患,而參與謀反和製造“太子案”的百十個案犯,則直接入了錦衣衛詔獄。
軍士們按照上峰命令四處宣讀安民告示,處理各宅院家丁屍體,收繳兵器,清點物資錢糧,打掃府院,同時將受傷的軍士們送回軍營救治。
南直隸其他各州府也都在同步上演著南京城內的一幕。
錦衣衛馮可宗帶頭連夜審訊,刑部和大理寺諸位官負責陪審,以示朝廷開明公正,侯方域和雷演祚等軟骨頭,沒折騰幾下就差不多全招了,東林謀反證據確鑿!
包括如何庇護在捕“順案”中人逃脫法網,勾結武昌左良玉欲推翻朝廷,圖謀造反、蓄意散布謠言給各地藩鎮,製造中樞和地方軍鎮的矛盾、陰謀製造“假太子案”混淆視聽,在士民中煽風點火,抹黑皇帝形象,企圖顛覆朝廷,擁“潞王”登基等等。
案子進行的很是順利,一樁樁政治醜聞接連從獄中被曝光出來,飛速傳入人們的耳中,通過塘報,從南直隸到江西、到兩廣、福建,沒幾日功夫。就已經在南中國傳得沸沸揚揚。士民百姓們沒想到那些“正人君子們”在不知不覺間竟然製造了那麽多陰謀!
再加上馬士英和阮大铖事先安排好的百十個拖,刻意的渲染和誇張,東林黨們原本靠著左光鬥,楊鏈等先輩們在士民中好不容易建立出的“偉岸、光明、正義”的形象幾乎在一夜之間坍塌掉了,一下子變得臭不可聞!
打死他們都沒有想到,原來那些向以忠義自詡的坦蕩君子們內裡竟是那麽齷鹺!腹中竟有那麽多壞水!處心積慮的算計朝廷,抹黑天子,背地裡一個個男盜女娼,竟是比九等娼妓還要下賤!
如果當年屢興大獄,迫害士民的魏公公算是明奸,小奸,他們這些只會在背地裡搞陰謀的偽君子們就是暗奸、大奸啊!果然大奸似忠!一點兒沒錯!
一時間,唾罵、討伐之聲遍布各省,一下子蓋過了未被緝捕的東林黨人對好友的聲援聲,對朝廷的詆毀聲。在“官拖”的刻意引導下,輿論對朝廷越來越有利,儼然成了正義的使者,抄家的行為也成了正義的行動,東林複社子弟一下子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士民百姓紛紛上萬言書要求朝廷嚴懲反賊。
一場波及數萬人的謀反大案,因為朝廷一方準備工作做得充足,僅僅十余天,就有了初步的結果。
首要案犯侯方域、高宏圖、黃宗羲、左光先、雷演祚、周鑣、顧杲、陳貞慧、黃澍等幾十人,www.uukanshu.net 被判凌遲,抄家夷九族。
判決下達後,皇帝特下聖諭,準許高宏圖、黃宗羲、薑曰廣自裁。並以上天有好生之德為由,聖恩寬恕,改夷三族,余者流放三千裡,家產抄沒,田產充公;
次要案犯,隻處決犯案者,余者流放三千裡,家產抄沒,田產充公。
聖諭下達後,百姓紛紛頌揚天子寬厚仁德,有堯舜之風,少數人的怨恨已經難以左右輿論了。
數十日後,南京菜市口又一次堆成了人山人海。人人都在興奮的議論著那些謀反的東林複社反賊,上次刑殺的百十人不少是變節的東林黨,而這一次待死之人,清一色換成了圖謀造反的東林黨。
最令庶民們不可思議的是,昔日高高在上的閣老大學士們,竟然也欲造朝廷的反,聖上以德抱怨,特許他們自裁,少了那凌遲之苦!
庶民們昔日裡對他們的崇敬期盼,大多變成了言談間的冷漠嘲笑和嗤之以鼻。說這些人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道貌盎然,恩將仇報的偽君子,如今遭了凌遲也是活該,可惜連累了妻兒無辜之人。
正午時分,刑場內一陣尖銳的號角,百十個頭顱噴濺著鮮血,滾到了老舊殘破的青石板上!人山人海的南京菜市口,突然爆發了前所未有的一片歡騰。
PS:書評區屢有讀者說主角活的窩囊,是忍著神龜,劍客唯有苦笑,大丈夫能屈能伸,主角如果沒有之前的忍,怎會有現在的收獲,勾踐臥薪藏膽,韓信胯下之辱,康熙誅鼇拜,漢宣除霍家,小不忍則亂大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