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們來的正好。”
林萱花了好大勁才把白珞弄清醒,又是給她塗清涼油,又是給她扇風透氣,終於讓被死魂蟲嚇得三魂七魄亂成一鍋粥的白珞緩過勁兒來,然後林萱白珞和仇石榴三人搬著箱子邊聊邊走,路過院子的時候林萱被仇霜叫住了,“過來,丫頭。”
“前輩,您叫我嗎?”林萱趕緊跑了過去,放下箱子問道,仇霜此時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坐在院子的涼亭裡,看著院外忙碌的仇家人,他一個人不知道在想什麽,“丫頭,看見仇蛇那個蠢小子了嗎?”
林萱搖搖頭,“仇蛇不是每天晚上都會出去閑逛嗎?我並沒有看到他。但是剛才好像有人見到他了,是個負責搬運蠱蟲的小男孩兒來著?”
“哼,大半夜的,還出外面鬼混,真是一點志氣都沒有,混蛋玩意兒。”仇霜暴脾氣的罵了兩句,但是也就限於罵兩句了,老頭身材扣索的都快團成個球兒了,走路都很難自己走,需要有人攙著才行,“你,過來。”
仇霜指著不遠處的仇石榴勾勾手指,仇石榴也趕緊一溜小跑的過來,“霜老太爺,您叫我?”
“娃子,你叫啥名?”
“老太爺,我叫石榴,仇石榴。”
“外門嗎,嘖,算了,你去給我叫仇囚來,快去,我找他有事兒。”
“誒,我這就跟族長說您找他,”仇石榴對仇霜則怎舌一點一件都沒有——她也不敢有,趕緊的撥通了仇囚的念話,“老太爺,族長讓我問您,您找他有什麽急事兒嗎?他這會兒正在準備城市戰艦的事兒。”
“乾屁,他馬的讓他趕緊帶十個精壯的小夥子滾過來,老子要清倉庫。”
仇石榴趕緊轉達,“族長他馬上過來,另外要我給您叫一聲蛇爺。。。咳,我六爺爺仇蛇嗎?”
林萱此時有了和沈浩一樣的感想——仇家這輩分真是亂的見鬼了。
“不用叫了,我晚上已經跟他說了讓那混蛋今晚不要出去鬼混,既然他他馬
的又不聽老子的,那是他自己的問題了,老子沒義務和個沒記性的傻子費心。”
仇霜吧嗒吧嗒嘴,此時仇囚也帶著人趕了過來,“霜爺爺,聽說您要清倉庫,這,這是要。。。”
“怎麽?城市戰艦那麽好的玩意兒,老子連一個倉庫都分不到?”
“不不不,霜爺您說什麽呢,”仇囚頓時一臉的喜出望外,“那這次您打算把什麽搬上去?”
“我看圖紙裡,甲板上的草坪不錯嘛,我要了,種藥植用。”
林萱眼瞅著仇囚臉上笑的花兒開,“好好好,這真是太好了霜爺,我攙著您,咱們走,咱們走。”
仇家有好幾個倉庫,分辨存放著不同的東西,上到煉蠱用品,下到日用百貨,應有盡有一應俱全,甚至還有數個糧倉,裡面滿是谷物糧食和熏臘的豬肉,光憑這些食物,仇家也能在自家大院裡閉門不出一個月有余,足可見仇家倉儲之豐富。
而藥房的倉庫則是這些倉庫當中最神秘的一個,倉庫建在要放地下,比平時仇霜林萱他們活動的地方還要深一層,這個地下倉庫儲存著藥房用不到的一些東西,就比如珍貴的藥植種子,以及一些仇家傳承下來的器物。
仇霜帶著人下到藥房下面,讓人搬開一面牆一樣的藥櫃,露出後面一扇早已是鏽跡斑斑的鐵門,鐵門左右兩扇對開,門上有凹槽把手,還依稀可見鏽得不成樣子的獅子浮雕,但是獅子嘴裡的門環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兒去了,
而門上還能看見不少鏽跡斑斑的門釘。 仇霜從胸前的香囊裡取出一片模樣奇特的碎片,林萱,還有跟過來的白珞看了一眼,這是一個大概面積為三分之一個圓的扇形碎片,它只有圓弧非常規則,剩下的兩邊則都是不規則的鋸齒狀,其中一面寫有幾個象形文字一樣的字,另一面則是雕刻工整的凹槽,像是鑰匙一樣。
碎片整體材質看不出來是什麽,看著像是金屬,但是卻一點鏽跡都沒有,凹槽裡還能看到星星點點的反光,像是某種玉石。
仇霜從門上取下一節手臂長的鐵棒——全程仇囚攙扶著仇霜,他一個拿不動這鐵棒了,鐵棍後面的門上有一個一看就是要把鐵棍捅進去的凹槽,而鐵棒一段也有一個明顯是用來放仇霜手裡的碎片的凹槽。
林萱看懂了,要把碎片裝在鐵棒上,然後捅進去開門。
果然仇霜這麽做了,仇囚幫著他把鐵棒轉動一圈,鐵門上頓時一陣機械活動的聲音,然後打開了一道縫隙,仇囚在征得了仇霜同意之後讓人把門拽開,露出了通往地下二層的通道。
“我是真沒發現這下面還有這麽大的一片空間的。”下到地下二層的林萱得稍微彎著腰,這地方也就一米五六的層高,借著仇囚帶來的提燈,林萱覺得這裡比地上一層面積還大。
“這些,這些,還有這些,全都搬走,快點,我要爭取天亮就去播種。”仇霜指著一壇子一壇子的東西說道,仇霜立刻讓人著手搬東西,而白珞拽了拽林萱的袖子,指著不遠處的一處反光,“林萱林萱,你看那是什麽?”
借著燈光,林萱眯起了眼睛看過去,在一堆不知道幹什麽用的器具中間,器具圍繞著一根橫在架子上的金色杖子,“那是。。。鳥?”
杖子不長,豎起來也就是跟拐棍長度,通體都是金色的,一段有一隻落在杖上休息的鳥的造型,兩根特別長的鳥尾盤在杖上固定,而鳥身和鳥喙合起來看著又像是拐棍兒的把手,又像是一把鶴嘴鋤。
“想不想摸摸?”仇霜跟個鬼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林萱背後,一說話就把她和白珞嚇得蹦起來一頭磕在天花板上——這黑咕隆咚的仇霜這小個兒確實怪嚇人的。
“前,前輩,那是什麽?”林萱被嚇得叫出來了,自覺失態的林萱咳嗽了一聲趕緊轉移話題,仇霜看著鳥杖,“是啊,是什麽呢。。。你想摸摸看嗎?我可以讓你摸摸看。”
“總感覺有些可疑。。。算了吧前輩,仇家的東西我不好動手。。。白珞,你在幹什麽?”
“誒?不是說可以摸嗎?我覺得怪好看的就摸了摸。。。不行嗎?”
林萱長歎一聲捏著眉頭,幸虧沈浩去挖坑了,不然這會兒行動力過高的問題兒童就有倆了,仇霜倒是不介意,他頭一次這麽爽朗,林萱說實話也對這鳥杖有些好奇,“那,我也試試?”
“嘶,好冰!”白珞隻摸了一下就被凍得縮了回來,而林萱則歪著頭,“有嗎?我倒是覺得還挺暖和的?前輩,這到底是什麽?”
白珞還不信邪的又摸了一下,依舊冰的凍手,隻得作罷,而仇霜一瘸一拐的走到鳥杖跟前,看著這跟杖子,如果他皺巴巴的眼皮能抬起來,那麽說不定林萱能從他渾濁的眼睛裡看出懷念的神色,“老子也不知道這是什麽,但是只知道,祖上有規矩,只有能摸這根杖子持續一炷香以上時間的人,才有資格繼承藥房,歷史上,能摸這根杖子沒被凍到手的女的,你雖然不是第一個,但是卻是外姓第一人,得意去吧丫頭。”
白珞覺得林萱應該驕傲一下,而林萱則只是笑了笑搖著頭,“前輩說笑了,就算我能一直握著這跟杖子,但是我一個外姓人,怎麽能繼承仇家的藥房呢,前輩別拿我開玩笑了。”
“是啊,我們家的藥房,怎麽可能傳給你。你能把老子的只是學透徹,你就該謝天謝地了。”
“那,這麽說起來仇蛇應該能握住這跟杖子?”
“對,雖然說起來操蛋,但是那個混小子是目前仇家唯一能握住這根杖子一炷香時間的人,其他人,雖然也有能握住一段時間的,但是沒有能超過一炷香時間的。”
林萱點點頭,看得出來現在仇霜心情好得很,話都多了,不過她還真有些好奇這跟杖子的來歷,說不上親切感,但是她確實越看越從心底喜歡這根奇怪的鳥杖,尤其是那隻鳥的造型,越看越像活的。
好奇心被挑起的林萱,偷偷拍了一張照片發給羋麒讓他幫忙查一下這東西的來歷,當然,仇霜不知道這件事,仇囚帶來的人將種子都搬了出去,正會兒正叫仇霜確認還有沒有要移出去的。
最後林萱白珞仇石榴一人幫著搬了點東西,跟著仇霜出來算是結束了藥房地下二層的旅遊,回到地面上——可算能抬頭挺胸了,地下二層太矮了。
而此時,仇蛇正站在門口,畢恭畢敬的等著仇霜呢,看樣子應該是趕來又一陣了。
只不過仇霜完全無視了仇蛇,自顧自的將倉庫大門鎖上,將奇怪的碎片收起來,讓人把東西歸位,這才轉回頭,不鹹不淡的問了仇蛇一句,“回來了?”
“是,霜叔,我回來了。”
“回來了,就去洗洗手,幫忙把東西搬走吧。”
“您、您不問問我幹什麽去了?”
“我管你幹嘛去了,怎麽,老子是你爹?毛都長齊了還要家長管你幹什麽?丟人不丟人?”
仇蛇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白珞沒憋住噗嗤樂了一聲,仇蛇臉上的恭敬立刻沒了,恨不得把白珞扒了皮的猙獰表情露出來——是仇霜已經走出去了沒看到,不然仇蛇也不敢這麽露一小臉兒,“笑你馬的,好笑嗎?信不信我揍你?”
“一個男人因為自己的面子過不去就要揍女人,你好大的威風啊?”屋外仇霜飄來一句話,仇蛇頓時臉色一變,瞪了白珞一眼,趕緊跑了出去,“霜叔,不是您想的那樣的,您看這個,您看一眼這個。”
“哦?這是什麽?”
仇蛇手裡是一把捆扎好的晾乾的藤條,仇霜抽出一根看了看聞了聞,然後扣下一點點塞進嘴裡嚼了嚼,“嘶,巴騰石斛,晾曬的恰到好處,你從哪兒弄來的?”
“霜叔,這正是我剛才外出的原因,我一個。。。朋友,他手裡有一批質量不錯的藥材,還有穩定的藥植供應能力,我剛才就是去見他了,談了一筆生意。”
但是其實仇蛇撒謊了,兩個小時前他離開仇家,根本就不是有著急的生意去做,他僅僅是在仇家等的無聊了,又不想去挖坑弄得渾身泥,更看不慣年紀和自己差不多,但是輩分比自己小兩輩兒的仇毅成為一眾家族長老之間的掌上明珠,因此叫上了幾個狐朋狗友出去鬼混了。
兩小時前的酒吧。
這地方是仇蛇常來的地方,或者說,在創世紀之前,這地下酒吧就有仇蛇投資的股份,創世紀後,仇家在西南名聲顯赫,在仇家底盤上的仇蛇的酒吧更是發展的如魚得水,不少這安全區的年輕人都會到這裡同城交友。
“蛇少,您來了。”酒保是個生產職業者,因為調的一手好酒,以及天賦可以增加酒水的美味程度而被聘用在此,“今天潘達沒上班,您看我給您叫別的姑娘行嗎?”
“有新來的嗎?我記得之前跟我說, 有個欠了咱們一大筆錢的女的來著?”
“明白了,辛迪今天來了,我這就給您安排。”酒保心裡頓時明白了,一邊讓人去找叫辛迪的女孩兒,一邊兒讓人準備復活治療和調休——陪完仇蛇的姑娘,除了潘達,沒人能站著回家。
但是很快去叫人的保安就回來了,和酒保小聲耳語了幾句之後,酒保頓時面露難色的看著仇蛇,“蛇少,辛迪。。。現在正在服務客人。。。”
“讓那人滾,這道理還用我說?”仇蛇嘖了下舌,然後把酒保剛調的酒一飲而盡,心情更煩躁了。
“咱們的人這麽做了,但是那客人。。。非但沒離開,還給您點了瓶咱們這兒最貴的酒,說想和您交個朋友,並讓我們把這個交給您,說您看了就懂了。”
酒保將一袋乾葉子遞給仇蛇,後者好歹也是藥房乾活的,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常用的藥植,也明白了那人的意思——他想談生意。
“人呢?”仇蛇看了眼藥植,品質非常好,甚至比自家培育的也不差,這些藥植應該能做出很好的藥劑來。
酒保指了一下不遠處用簾子半包圍起來的雅座,透過簾子的縫隙,仇蛇和裡面呆著鬥笠的男人三目相對——那男人是個獨眼龍,這在創世紀之後不常見。
越南人?
“讓人跟你換班,你跟我來,帶上他給我點的酒。”仇蛇來了興致,跟酒保說道。
((大眼仔搜,趙麒麟同志今天寫字了嗎,就能找到我的韋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