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清脆的酒瓶和玻璃桌碰撞發出的聲音,讓已經有些醉意的辛迪陡然驚醒,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仇蛇和酒保,正委身在越南人懷裡的她瞬間汗毛倒豎,她對仇蛇有著莫名的恐懼,這個喜怒無常的人看她的時候就如同真正的毒蛇一樣,當初辛迪求他借錢的時候,那個打量自己的眼神給了辛迪這種感覺。
仇蛇根本沒在意辛迪,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這個越南人,男性,大概四十歲左右,全身上下都挺乾淨的,綁腿和草鞋都沒有沾著泥巴,看起來應該是為了來這裡而提前更換過衣物,黝黑的皮膚飽經風霜變得粗糙,看得出來在創世紀之前應該是體力勞動者,甚至可能的是越南偏僻地區的人,而駭人的還是這人渾身上下的傷疤,獨眼龍就算了,走了瞧仇蛇才注意到這人右手少了一根小拇指,渾身上下所有漏在衣服外面的身體上也都依稀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傷疤。
“就是你請我的酒?怎麽?想找我。。。借倆錢兒花花?又或者是看上了我們店裡的某個姑娘?抱歉,本店所有服務員概不外派服務。”
仇蛇站在越南人對面,彎下腰朝著越南人探出身子,滿滿的都是威脅的語氣,辛迪已經嚇得手腳發涼,剛才喝的酒抽的煙帶來的迷醉感這會兒都順著汗流出來了,但是越南人倒是沒什麽反應,舉起手裡的玻璃杯朝著仇蛇敬了下酒,然後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仇少,我叫阮文英,我是個。。。商人,專門賣一些草藥的商人,這次來貴寶地主要是希望找到可以長久合作的合作夥伴,打開我們草藥的銷路,給你點瓶酒的目的就是交個朋友,算是見面禮,畢竟仇少一家在這地方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我想你們家對於草藥的需求應該不少才對。”
仇蛇將那一包乾草藥丟到桌上,“雖然我很想恭維你兩句,但是如果你只能拿得出來這點兒,以及這類草藥,那你可以不用再找我了,我們家自己也有要治種植園,犯不上花錢買你們的草藥。酒不錯,看在酒的份兒上,我跟你喝一杯,但是一杯時間之內如果你不能讓我感興趣,你就可以走了。”
阮文英不急不緩的從自己的鬥篷下面取出一包又一包的晾曬處理好的乾草藥,從葉到根,仇蛇掃了一眼,種類很多,雖然其中大部分都是製作常用藥劑的必需品,但是也有一些比較珍貴的用來製作特種藥劑的藥植,仇蛇隨手拿起一包,但是手卻被阮文英按住了。
“仇少,你說的,一杯酒的時間,怎麽?不先把酒倒上?”
仇蛇笑了,阮文英看上去非常自信,“行啊,既然你這麽著急的話,把酒倒上。另外,別叫我仇少,這個稱呼容易讓我想起一些我不喜歡的家夥,你可以跟這裡其他人一樣叫我蛇少。”
仇蛇說著給了酒保一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取出兩個加了冰的杯子,然後先是用技能讓酒水年份再次增加以後才打開了瓶塞,頓時陳年白酒特有的香味就飄了出來,阮文英和仇蛇聞到這個氣味都露出了迷醉的表情,深深地吸著鼻子。
但是仇蛇沒著急把就喝掉,而是拿起了藥植開始檢查,和剛才他預判的一樣,這些藥植質量絕對過硬,用起來不會有問題,現在的問題就是對方能提供多少了,如果這個品質的藥植只能少量提供,那就沒意思了,但是如果對方擁有一大片藥植園可以進行藥植種植和加工,而且價格合理,那麽他就算不給仇家購買,也得自己購買一大批,然後倒賣牟利。
畢竟仇家藥房的事情他說了不算,都是仇霜說了算,雖然仇蛇覺得與其辛苦的種植藥植,不如找外包商會直接購買成品,這樣分工細化才是人類文明之光,但是仇霜一隻都在固執地要求自家自己種,乾活的仇蛇雖然不敢叫苦連天,但是心裡早就反感在田間地頭工作的事情了。
阮文英看著仇蛇仔細檢查自己才來的藥植,心知仇蛇已經開始感興趣了,滿意的端起小酒杯一飲而盡,“哈,好酒,中國的好酒,不管什麽時候喝都這麽好喝。我們家創世紀之前可沒有多少糧食可以用來釀酒,尤其是釀好酒啊。”
仇蛇檢查完了所有的藥植,又給了酒保一個眼神,後者點點頭,拽起剛才就被越南人推到一旁晾著的辛迪,“蛇少,您慢慢聊,我們先退了。”
酒保和辛迪離開雅座包間之後還順手將簾子降了下來,這樣外人就沒辦法從外面看到裡面的情況了,仇蛇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這種品質的藥植,你們準備多少?”
“管夠。”阮文英僅僅吐出兩個字。
管夠?仇蛇心裡冷笑了一聲,“仇家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藥植隻做藥劑,怎麽,你連我們的消耗量都不清楚,就敢說管夠兩個字兒?大言不慚也要有個限度。”
“不,這正是我做了調查之後才得出的結論,你們仇家雖然自己也製藥,但是市面上卻幾乎沒有打著你們仇家標簽的高級藥劑,有的多是日常用的普通藥劑,而普通藥劑所需要的藥植並不是什麽名貴品,我坐擁萬畝藥植園,每天都能采收數噸新鮮藥植,怎麽,蛇少覺得這些還不夠你們仇家用的?”
萬畝藥植園?仇蛇心裡突突了一下,仇家也有藥植園但是沒這麽大,“你說的萬畝藥植園,別是誇張的說法吧?這年頭誰還能有萬畝的土地?”
“這個年頭,才容易有人有萬畝的土地啊蛇少,”阮文英指著自己瞎了的眼睛笑了,“只要你敢拚,想要擁有萬畝良田,那非常的簡單啊。”
感情是個暴力團體的頭子,擱這兒裝商人賣藥呢!仇蛇明白了這件事之後反倒是安心了,右手食指和中指並上,和拇指一起搓動著,“那麽。。。”
該談價錢了,阮文英會心一笑,先是從背包裡取出一個桌面擺件大小的雕像,是三個背對背的石猴,造型很經典,一個捂著眼睛一個捂著嘴巴一個捂著耳朵,阮文英將這個雕像放在桌子上,拍了拍三個石猴的頭,立刻三個石猴就開始發光,緊接著整個被簾子圍起來的雅座,簾子上就出現了一圈兒系統窗口,上面用多種語言寫著禁止兩字。
“做生意嘛,得防止隔牆有耳。”阮文英指著石猴,“小玩意兒,可以防止絕大多數的偷聽窺視技能。那麽我的藥植,我打算要這個數。”
看著阮文英伸出的手指仇蛇搖了搖頭,“太貴了,我只能給你這個數。”
對半砍,阮文英搖搖頭,“我也是有人工成本的,這個價格我不能接受,但是我是打算和仇家長久合作的,所以我可以讓一步,這個價怎麽樣?”
“你得再便宜一點,不然真的沒有競爭力。這個價格吧。”仇蛇伸出手指,阮文英面露苦色——但是心裡卻依舊沒有波動,臉上的表情是裝出來的,仇蛇給的價格還是有不少賺頭的。
仇蛇眼瞅著阮文英臉上的表情有了變化,他根本沒多想眼前這個年紀應該是他一倍以上的男人在裝模作樣,以為自己已經快要拿下了,“我在透露一個消息給你吧,如果你想長久的和我合作,那就再把價格壓低到這個價位,這樣的話我完全可以代表我們家族和你簽訂長期購買合同。”
“有多久?”
“久到。。。我當上族長以後也可以。”
仇家二十年一次舉行族長換屆,到時候不論內門外門男女老幼都能參選,只要被評為對家族的未來最有價值就能當選,仇囚就是這樣,他是外門弟子,卻因為能力被評選為族長,現在二十年之期將近,仇蛇覺得如果他能拿下這批藥劑,憑借這些,還有自己仇霜徒弟的身份,以及有可能的別的計劃也能成功,那麽自己成為族長是板兒上釘釘的事情!
阮文英根本沒想到仇蛇會把這種事情說出來,勢力領導班子換屆這事兒永遠伴隨著動蕩,仇蛇真是沒腦子的典范,阮文英暗喜這不是給自己機會嗎?
“那麽好吧,蛇少,為了長遠的利益,我只能接受這個價格了,那麽現在就簽協議嗎?”
“我現在只能簽協議簽到我成為族長之前,之後的再簽,但是我可以保證我成為組長之後優先和你談判采購價的事情,這條可以加到這次的協議裡。”
阮文英點點頭在早就準備好的協議裡添上幾句話,然後他簽完字將協議遞給仇蛇,後者也簽了協議,這下藥植的購買就成為事實了。
“最快的一批藥植明天就能送到,到時候我會安排人手聯系你。”阮文英和仇蛇交換了好友信息,“另外蛇少,我想托你打聽個事兒。”
“說,什麽事兒。”仇蛇剛簽了大單,心情正好,一摸兜卻發現沒帶煙,阮文英眼尖,立刻將自己的帶的煙遞過去,仇蛇聞了聞,“加料了?”
“成為職業者的好處就是這個,不怕成癮,想戒掉就就戒掉不是嗎?”
仇蛇哼笑了一聲,點燃了加了料的煙,吸了一口頓時飄飄欲仙,“說吧,你剛才想問我什麽?”
“我有幾個手下,在你們仇家的底盤上被殺了,”阮文英將三個人的照片遞給仇蛇,這三人正是今天白天襲擊仇毅沈浩他們的那三個越南人,“我想跟你打聽一下到底是誰殺了他們。”
仇蛇想起了今天仇毅好像動過手,殺過人,而且也就是這三個人,“找到殺了他們的人之後呢?”
“當然是以牙還牙了,我阮文英對兄弟,那是視如己出,沒人能殺了我的人還自在逍遙。”
“那我要告訴你,殺他們三個的人是我們族長的兒子呢?”
“嘶。。。這。。。”
仇蛇很滿足阮文英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實際上阮文英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是裝出來的,仇毅已經上了阮文英的必殺名單了,他在以牙還牙這件事上沒說謊。
“不過你不用擔心,那個人和我並不對付,我們甚至是共同競爭族長之位的對手,你要是殺了他我一點意見都沒有,但是我可不建議你現在動手,等我們族長選舉之後,我把他老爹踢下去,沒了族長之子這層光環,我看他還牛氣什麽,你想殺他,到時候在動手也行。”
“這樣啊。。。那也好。”
仇蛇看了一眼阮文英,突然想起來跟著林萱的沈浩和白珞,這三個外來者在家族裡被奉為座上賓,仇囚和這三人代表的勢力似乎有些來往,仇毅和他們的關系也不錯,如果這三人當中沈浩和白珞死在了仇家的地盤上,那麽這三人背後的勢力必然和仇囚翻臉,到時候仇囚豎了外敵,他兒子仇毅必然也會受到牽連,自己的勝算豈不是更大了幾分?
“這兩個人, ”仇蛇一念至此,給出沈浩和白珞的影像,“他們也參加了殺你手下的事情,甚至是不亞於仇毅的主犯,只不過這兩人不是我們家的人,你只要有機會就能動手,或者說我希望你盡快動手。”
“對你有好處?蛇少?”
“當然有好處,無利不起早。”
“平時我們也接一些暗殺生意。。。但是蛇少這次我們就額外不收錢了,算是交個朋友。”阮文英收下沈浩白珞二人的影像說道。
仇蛇又吸了一口煙,吐出來的煙霧裡似乎出現了林萱的模樣。
說起來老不死的仇霜似乎對這個女的另眼有加,把那些都沒傳給自己的藥方統統教授給了這女的來著,而且這女的好像還是老不死的朋友的孫女,是什麽林家的才女來著?反正能被老不死的當成朋友的,顯然也不是什麽一般人。。。
“文英,你有沒有那種藥賣?”
“哪種?”
“就是那種能讓女人心甘情願和你滾床單的藥?仇家家風嚴不會有這種藥的。”
“啊啊,情藥啊,有,有很多種,蛇少想要那種?”
林萱那女人掌握藥方和技術,自己則掌握這個女人,完美,到時候自己能控制住藥房的話就又增加了當選族長的可能,“我要。。。那種讓人四肢無力卻又保留意識的那種,玩兒死魚沒有意思。”
“那這筆錢得另算,蛇少。”
“沒問題,錢從來不是問題。”
(大眼仔搜,趙麒麟同志今天寫字了嗎,就能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