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行宮,陰暗的地牢。
這裡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刑具,每一樣都能看得人頭皮發麻,脊背發涼,就更別提受刑之人了。
地牢很深,裡面分為一個個小隔間,關著形形色色的犯人,有年過七旬的老人,也有不足十歲的孩童;有身高八尺的壯漢,也有瘦小嬌弱的婦女。
裡面時不時地傳來陣陣慘烈的尖叫聲和唰唰的鞭子抽打聲,再一次的證明審訊手段的凌厲、殘忍。
嫪毐腳步匆匆,走在最前面。
在他後面的是衛尉竭、佐戈竭。
“人在就在裡面嗎?”
“回大人,就在裡面,昨夜屬下在鹹陽捉住他時,快馬加鞭給運了過來。”
嫪毐很滿意,點了點頭,隨即擔憂地問道:“既然是直接虜了過來,想必還是鬧出了一些動靜吧,有沒有被王翦發現是我們的人做的?”
衛尉竭連忙回答道:“請長信侯放心,在下派了幾十人斷後,王翦的人沒有跟上我們,也不知道我們是往哪個方向逃竄的。”
聞言,嫪毐停下了腳步,皺了皺眉頭,“那些留下的人呢,如果他們被王翦抓到,豈不是會供出本侯了?”
跟著的兩人也趕緊收了腳步,恭恭敬敬地現在一旁,彎腰低頭回答道:“請您放心,留下的都是精心訓練的死士,只要被抓住就會找機會服毒自殺。”
嫪毐眉頭一挑,“那要是王翦不給他這個機會呢?”
“那他們會咬舌自盡。”
“哈哈哈,好!好!好!”嫪毐繼續走著,大笑道,“要是所有人辦事都像你倆謹慎就好了,本侯何愁大事不成!”
佐戈竭拱手道:“大人不必擔憂,如今咱們雍城兵強馬壯,大人又謀智過人,遲早有一天會居廟堂之高的。”
“嗯,到時候本侯貴為一國之主,你們二位便是開國之功臣,封萬戶侯,享盡榮華富貴!”
兩人齊聲道:“多謝大人……不,多謝大王!”
“哈哈哈!”
嫪毐放聲大笑著,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光明未來。
“見過大人!”
“見過大人!”
沒一會兒,嫪毐就到了牢門前,大手一擺,帶著兩人進了去。
同時,他的眉頭皺了皺,聽到了裡面嘈雜的聲音,夾雜男人的淫笑。
進去拐著個彎,只見兩個獄頭帶著三個折磨犯人的半裸壯漢圍在茶幾四周。
地上灑了一地的酒肉,還有一些刑具。
“給我乾,使勁的乾!”
“乾她奶奶的,平日裡不是高貴的很麽,給我草!”
兩個獄頭嘴裡吐著難聽的詞匯,背對著嫪毐大聲嚷嚷著。
在茶幾上,有一個不著寸縷的女子被按在上面,皮膚乾淨、雪白,此刻早已全身無力,虛弱的躺在上面,一動不動。
唯獨眼淚像是絕了堤的洪水,嘩嘩的流下來,怎麽也止不住。
“我說,你們三個平日裡鞭打犯人不是有一手麽,這會怎麽這麽沒用呢,這才幾分鍾啊,不行就給我上道具,好好折磨折磨她。”
那三個壯漢面色尷尬,正對著獄頭,看著來的幾個人,一時之間竟望了行禮。
此時,兩個獄頭也反應了過來,趕緊一轉身,臉色一變,慌慌張張的說道:“參見長信侯,見過兩位將軍!”
說罷,他倆趕緊朝後擺手示意,那幾個壯漢才反應過來,立馬彎腰躬身行禮。
嫪毐淡淡的瞄了茶幾上的女子一眼,
笑道:“二位今天怎麽這麽閑啊,平日裡一個負責白天一個負責夜間,這會都什麽時候了,還都在牢房裡啊。” “這……”他們臉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行了!”嫪毐揮了揮手,正色道,“玩女人玩到現在也夠沒出息的!本侯也懶得管你們,反正這牢房你們給我看好就行了,其他的無所謂。”
兩個獄頭忙點著頭,“是是是,長信侯放心,我們一定不會出任何紕漏的。”
“嗯,今天本侯心情好,你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繼續吧。”說完對身邊的兩人說道,“人是關在最裡面吧?”
衛尉竭點頭,“是的。”
嫪毐對獄頭們說道:“你們守在這裡,別亂跑。”然後帶著兩人徑直往裡面走去。
大牢很深,一個個狹小的隔間裡關有十幾個犯人,而這樣的隔間足有五六十間!
這裡面陰暗潮濕,混著臭味,恐怕連叫花子都看不上。
“嫪毐,你這個閹人,不得好死!”
“我呸,你這個小人,有種殺了我啊!”
……
嫪毐走在過道上, 隔間裡面的犯人們都瘋狂的撞擊著鐵柱,嘴裡罵著他,咒他不得好死。
如果是一般的監獄,大人們進來之後,犯人們肯定會哭著叫著喊冤,求大人明察,但這裡卻不是,幾乎所有人都咬牙切齒,對嫪毐破口大罵。
可見,這根本不是用來關押罪犯的牢房,而是嫪毐用來對付那些反對他的人用的,根本不會有絲毫的正義可言。
“這個,過會把他舌頭割下來。”
“這個,就數他最能動,斷了他雙腿。”
“還有這個,給我閹了。”
嫪毐挑了幾個帶頭鬧事的,讓身邊的兩人記下來,待會一起行刑。
這招果然有效,犯人們雖然對嫪毐恨之入骨,但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一個個瞬間變啞巴了,只能側目而視。
“大人,最前面左邊那個就是了。”
嫪毐點了點頭,加快了速度,沒一會兒,便來到了牢房的盡頭,看向左側的一個隔間。
最後面的幾個都是單獨用的隔間,一般情況下隻關押一些特殊重要的罪犯,方便審問。
眼前的這個隔間裡就有一個年輕人,衣著不凡,看起來是大家公子,此刻正躺在草席上一動不動,像是暈了過去。
“把他潑醒。”
佐戈竭得令,從一旁拎過來一桶早就準備好的冷水,用力一潑,全部灑在了裡面的年輕人身上。
那年輕人身體一顫,整個人咣的一下坐了起來,伸手揉了揉眼,抹去了眼睛四周的水珠。
“你好啊,熊子文。”
嫪毐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