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僅僅只是給楊阿若提供火藥彈,這是不是太單薄了點,畢竟對方可是益州的二十幾萬的大軍。”曹衝聽袁雲提出要給漢中楊阿若提供火藥彈時,只是沉默了一陣,立刻就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袁雲苦笑一聲,道:“火炮被你爹嚴令不得離開洛陽,即便是張遼將軍鎮守的長安,也是你爹親自批準,才有了幾十門,所以楊阿若那邊估計是沒戲了。”
曹衝嘿嘿一笑,道:“反正我們都打算先斬後奏了,所以要做就乾脆做到底,將火炮也給漢中運去,楊阿若要是動用這些火器,必然是十分為難之時,而要是利用這批火器成功擊退劉備,我爹問責時,最多也就是打幾板子。”
袁雲一呆,仔細一琢磨確實如此,這批火器送去漢中給楊阿若,不管是隻送火藥彈,還是連火炮一起送去,事情別揭露出來,必然是楊阿若動用了這些武裝,而楊阿若向來是個謹慎的人,一旦動用這批武裝,那必然是十分危急之時,如果可以反敗為勝,那麽即便被曹操問罪,最多也就是命令將這批東西收回罷了。
滿意的拍了拍曹衝的肩膀,袁雲才有些歉然的接道:“這事專門找了你來做,想必你已經知道為什麽了,換言之就是姐夫拿你來擋槍了,你不會怨姐夫我吧?”
曹衝無所謂的聳聳肩,道:“洛陽又不只是姐夫的,說的深點,都是在為我們曹家打算,這槍我不擋誰擋?”
交代完這句,曹衝的念頭一轉,馬上指著已經裝備的差不多的拖拉機,然後笑呵呵的說道:“有了馬鈞的幫助,我這輛拖拉機一下縮小了幾倍不止,如今即便是在山地使用,也有足夠的空間了,只是我一直有個問題很好奇。”
袁雲疑惑道:“什麽問題,盡管問來。”
曹衝道:“為何要給這東西起名叫拖拉機啊,名字連我一開始都沒想過,姐夫只看了一眼立刻脫口而出,似乎你過去早就見過一般。”
袁雲心裡咯噔一下,只能打個哈哈將此事揭了過去,即便曹衝一萬個不相信,奈何袁雲根本就沒打算細說,兩人再聊一會,最終以曹衝屁股被袁雲踹了一腳而結束。
兩日後,袁雲終於將所有公務全部結束,這是的他才算是真正的無事一身輕了,只是想起在紀念碑給陣亡戰士刻字時,心裡依然頗不好受。
當時名字雕刻完畢,一位老太竟然衝到了侍衛面前,在袁雲上前詢問時,老太隻問了一句:“我兒作戰可還英勇?”
袁雲聽到這句後,就知道老太的兒子必然是在西涼陣亡的一員,所以立刻肅然起敬,深深一禮後才朗聲回道:“當為我輩楷模。”
老太聽到這句話後,雖然依然滿臉淚水,但同時也好像得到了某種安慰,在幾面親眷的攙扶下離開了現場,當袁雲詢問一名老太的親眷後才得知,這位老太幾年前老伴去世,如今唯一的兒子也陣亡了。
得到這個消息的袁雲,心情立刻變得無比糟糕,也是這個時候,他對於戰爭更加的痛恨了幾分,第二日的改選大典上,當封賞了眾將士後,就再也找不到這個最後才被封賞的主帥,倒是讓曹衝好一陣尷尬。
返回家中的袁雲依然受到了大姐率領的眾親眷迎接,依然是那一套全家拜服的儀式,對此所有人都沒有異議,袁雲自然也沒有多余的意見,接受完了這些所謂的儀式後,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返回後宅去看自己的孩子。
這個蹦出來的念頭,即便是袁雲自己也感覺十分奇怪,過去總是最想見的是妻妾們,如今卻最想看到的是自己的孩子。
這一天袁雲只是與孩子們待著,誰來也不見,就算到了晚上,他也是跟孩子們誰在書房的地板上,結果就是一晚上孩子們都在聽袁雲這個父親將故事,從八仙過海一直講到星球大戰,最後導致第二日太陽升起時,父親、兒子、女兒都頂著一個黑眼圈。
如此悠閑的日子過了兩天,袁府終於來了一位不得不見的人物,卞氏。
等到袁雲穿戴整齊的從後宅來到前堂,只見卞氏已經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主座之上,這要是換了別家,卞氏絕對不會如此,畢竟袁雲也是侯爵,作為女人的卞氏是斷不會搶這個位置的,但是到了袁府後,卞氏對於任何禮法似乎就全部忘記了,不僅舒服的坐在主座上,還時不時的吆喝著,將今天中午的膳食種類做了分配,完全就好像是家主的作風。
等到袁雲在左側位置坐下後,卞氏本來還笑呵呵的臉孔立即板了起來,冷聲道:“丕兒才到洛陽,你就將隨行而來的官員屠殺一半,袁候的膽子是不是也太大了?”
袁雲早就在心裡做好的計較,於是從容的答道:“官員犯法處罰起來更是罪加一等,這可是曹丞相制定的,小婿哪裡敢違抗啊?”
卞氏眉頭依然緊皺,過了良久也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麽,最後終是一歎,道:“丕兒後面是不是沒有活路了?”
袁雲聽到這心中嚇了一跳,不明白卞氏為何將話題弄的這麽嚴肅,而且上來就說曹丕的生死,最可怕的還是問得他袁雲,這種問題涉及到的事情實在太多,也太複雜了,根本不是可以當面回答的。
卞氏見袁雲沉默了半天也沒接話,最後竟然略帶哀求的說道:“我只希望你能留丕兒一條性命,最多將他圈禁,這個要求袁雲你可能答應我?”
袁雲滿臉錯愕,只能拱手道:“這個問題卞姨娘不該讓我回答,應該讓曹昂世子回答才是。”
卞氏苦笑一聲,搖頭道:“這件事情曹昂那裡恐怕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如今我隻想問袁雲你,因為你如果答應了,必然會有辦法做到,來的路上我聽聞丕兒讓坐艦攔阻了你大軍的去路,並且在碼頭起了衝突,聽到這個消息時,你可知道我如何想的?”
袁雲現在連頭都不敢抬了,因為完全不知道卞氏是在想什麽,竟然見面就說這種話題,還要將一塊燙手的山芋交給自己,簡直沉重的讓人快無法呼吸了。
卞氏見袁雲依然不說話,只能再次歎息道:“當聽聞丕兒與你衝突,我心中就在擔心,害怕丕失去了最後一道保命的護符,要是將袁雲你再得罪死了,想必日後就再沒人可以救他了。”
袁雲搖了搖頭,道:“卞姨娘言重了,這事……”
“閉嘴,現在卞姨娘只求你一件事情,日後不管什麽情況之下,都要保著丕兒的性命,你可答應於我?”卞氏顯然說的很是焦急,根本不給袁雲一點打混的機會。
袁雲這個時候才敢瞧卞氏一眼,發現這位一直還算慈祥的長者,才幾年不見,眼角的皺紋竟然多了好幾條,不由心中一軟,最後只能點頭道:“小婿盡力便是,這樣說卞姨娘可安心了?”
卞氏聽袁雲答應了,臉色立刻轉好,甚至呼出了一口長氣,這才溫言道:“我知道這件事情必然很為難你,畢竟丕兒如今處處都要跟你們作對,可是你是他的姐夫,小時候你也待過他一陣,這些情誼還是要講的。”
袁雲不置可否,心裡倒很不是滋味,曹丕小時候跟著自己還沒幾天的功夫,就跑去拜了司馬懿為師,這哪裡還有什麽情分,而且後來更是與曹仁一個鼻孔出氣,也不知道弄出多少是非來。
只是眼下看著卞氏的模樣,心中還是無法狠下心,對於答應了這種不平等條約,也只能徒呼奈何了,尋思著要保證曹丕的性命,應該會有很多辦法,畢竟曹昂也不是一個嗜殺之人。
卞氏得到袁雲的承諾後,顯然是心情好轉了很多,立刻喚身邊的侍女出去了門外,嘴裡則說道:“這次我來可是給你帶了很多禮物,卞姨娘可不會讓你白做事的。”
袁雲接著苦笑,如今的洛陽有什麽買不到,卞氏送來的東西搞不好還是從洛陽販賣出去,所以壓根就沒什麽好期待的,只不過老人家送禮,即便不好你也要欣喜的接受。
於是袁雲再次拱手一禮,笑道:“卞姨娘不遠萬裡帶來的東西,必然是好東西,小婿自然不敢推辭。”
袁雲話音才落,就見剛才出去的侍女,竟然領著一大群女子走了進來,袁雲粗略一數,竟然有十二位之多,而且各個長得青春貌美,年紀也最多十六七歲。
正在袁雲不明所以時,只見卞氏指著這些女子笑道:“這些都是為了祝賀你嶽父封王,而從各個世家大族送來的女子,全都是一等人家的閨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這次過來袁府長住,自然要好生給主人家準備一份厚禮。”
袁雲滿臉都是驚愕,這些女子倒還好說了,只是在聽到卞氏說出‘長住’兩字後,整個人就開始不淡定了,今日第一天見面,就弄的自己渾身屁股疼,這要是長住,那他袁雲就沒法住了。
卞氏看著袁雲的表情,臉色立刻又沉了下來,道:“怎麽?不歡迎我在袁府長住?”
袁雲趕緊拱手道:“怎麽會呢?只是如今曹丕公子也在洛陽,您難道不與他同住嗎?而且洛陽學院後上好的別院,那裡山好水好,又有鄭玄這樣的文人大家在……”
“不用東拉西扯了,我就喜歡住在袁府, 你這宅子我早就聽植兒與衝兒提起過了,說是造的比鄴城的曹府還舒服,加之清河兒也在這裡,我何必要去住什麽書院?”
卞氏根本沒給袁雲任何反駁的機會,搶白了一句後馬上接道:“話說除了清河兒,我的另一個女兒呢?”
袁雲呆滯了半響,這才一臉茫然的回道:“另一個女兒?”
卞氏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道:“曹節那個胳膊往外拐的小妮子。”
袁雲這才猛然想起,曹節一直都住在洛陽袁府,因為住的時間長了,還真的已經把她的身份給忘記了,這個時候被卞氏突然提起,確實一時半會沒想起來。
尷尬的笑了笑,袁雲才拱手道:“這會應該聽到您老到來的消息,估計正往這趕呢。”
卞氏滿意的點頭道:“如此甚好,這次我來,還奉了你們曹丞相的命令,要將這個小妮子押解回鄴城,大臣陳群已經提議將曹節婚配給漢室天子,所以曹丞相才讓我帶了這麽些美人兒過來,就是跟你這位無法無天的袁候換了曹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