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文化的內涵,其實就隱藏一組組的詞匯之中,對於古代階層的描述,有一個詞語,描述的非常恰當,那就是士農工商,雖然這個詞語在後世的順序變成了商士工農。但在這中古大宋,這個順序不但代表了古代社會的秩序,更是代表了階級的順序。
聞現在是朝廷任命的官員,也就是士人階層,所以四海鏢行無論有著怎樣的背景,也只不過就是區區一介商賈而已,而商賈作為此時社會的最底層,卻冒然下帖,邀請一名朝廷的官員,過府一敘,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其失禮的行為。
此時的社會風氣就是如此,一介商賈的地位,甚至比不上一位青樓花魁,作為一名才子,能夠得到青樓花魁的邀請,反而是一件極其有顏面的事情,而對於滿身銅臭氣的商賈,則是避之不及。
“回稟東主,屬下失職,未能請到聞爵。”前去邀請聞的那名鏢師站在四海鏢行的演武堂回稟道。
平五湖輕歎一聲道:“這與你無涉,是我魯莽了。”
“可我們畢竟與爵府有合作,聞爵這樣做,也太不將我們四海鏢行放在眼中了。”憋氣鏢師不忿道。
“休得胡言。”聽到憋氣鏢師的言辭有些不妥,平四海立即訓斥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聽到平四海的訓斥,憋氣鏢師心中無奈,隻好施禮告辭。
見憋氣鏢師走遠,平四海才說道:“父親大人,這聞爵何故如此?平日見他對商賈並無任何成見,今日卻如此作為,實在令人費解。”
“聞爵的用意其實很簡單,就是現在不想與我們牽扯過甚,這樣等將來坊市建成,才好掌控主導權。”平五湖感歎道。
“坊市倒也無所謂,但牛馬市,必須掌握在我們的手中才好?”平四海皺眉道。
“朝廷也是這個意思.......只是現在看來時機未到啊!”平五湖思慮道。
“那該如何是好?”平四海皺眉道。
“依照我們對聞爵以往行事的了解,這牛馬市,定然牽扯到聞爵一些其它的謀劃。看來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進行交換,想必聞爵是不會輕易放手的。”平五湖分析道。
“可這畢竟關系到國朝軍力,朝廷豈會允許它掌控在私人手中。”平四海說道。
“話雖如此,但也要看規模,若只是區區幾匹牛馬的交易,朝廷又豈會插手。”平五湖說道。
“可聽聞爵的意思,這次交易的規模能達到百萬貫之多,那至少也要幾千匹牛馬,這個數目已經是相當龐大了,若是組建騎兵,都可以自行成軍了。”平四海說道。
平五湖點頭道:“是啊,這個數目確實不小,但問題是這個數目,是由聞爵來掌控的,他現在也未說用何種物件與遼國以及回鶻進行交易,而且對方還不能拒絕此物。可問題是,只要是物件,就會有產量的限制,越是稀有,而且不可或缺的物件,一般來說,產量就越底。
所以現在看來,這一切還都是未知之數啊!”
“那父親大人是否如聞爵所言,親自去一趟爵府,與聞爵面談一下。”平四海詢問道。
“還是再等等吧,就算現在去了,也未必能談出什麽結果。再說了,這既然是雙方的合作,那我們就沒有必要剃頭挑子一頭熱。畢竟京師之中,除了我們,其實聞爵也沒有多少可選余地。”平五湖微微一笑道。
“父親大人言之有理,那詩媛那邊,我們是否先知會一聲,讓她最近稍微收斂一下。”平四海問道。
“不必了,一介小女子的胡作非為,還影響不到這個層次的交易,你也不必約束詩媛,就依照她的本性與聞爵周旋即可。
若是心存刻意,反而會露出馬腳,聞爵可並非一般人呐!”平五湖囑托道。
“是,父親大人。”平四海應道。
百花樓的馬車乘坐起來,非常舒適,尤其是小鳳仙的這輛專屬座駕。在城內閑逛了整整一天的聞,身體自然感到有些疲累,加上車內點燃了緩解疲勞之用的熏香,聞便不受控制的輕靠在車內的軟榻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聞官人,我們到了。”聞剛緩解了一下睡意,就被人輕輕推了起來。
“啊,這就到了呀!”有些睡意未盡的聞遺憾道。
“看來聞官人您是疲累了,綠衣這就去給您安排住處,今夜就住在暖風閣好了。”綠衣殷勤的說道。
“這多不好。”聞咧嘴笑道。
“沒什麽不好,我家小娘子都已經是您的人,所以您住在這裡,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綠衣肯定道。
“........”是這麽個理,小鳳仙畢竟是自己為其贖身的,按照現在的說法,小鳳仙就成了自己的一個物件,不但她的身體屬於自己,她的一切,都屬於自己。
“那就有勞綠衣了。”聞嘿笑道。
“你還真打算住在這裡啊?”旁邊的譚鳳儀不悅道。
“你說的呀,住在客棧不安全。”聞強調道。
“那住青樓,就安全了?”譚鳳儀輕哼道。
“這位小娘子您就放心好了,沒人敢在百花樓撒野的。”綠衣信心十足的說道。
譚鳳儀也不理會綠衣,冷著一張俏臉,看著聞說道:“要住,你住,我可不奉陪。”
“你要走?”聞嘿笑道。
“我可沒有住青樓的喜好。”譚鳳儀輕哼道。
“那好吧!好走,不送。”聞衝著譚鳳儀擺手道。
被聞這個無所謂的態度,氣的不輕的譚鳳儀,剛走了沒有幾步,就停住腳步,轉身盯著聞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呢?”
“看你這話說的,見外了不是。”聞揚眉道。
“見外,我看你是怕我在這裡礙你好事吧?”譚鳳儀咬牙道。
“礙事?能礙什麽事?我就是在這裡借宿一晚,一覺就到天亮了。”聞攤手道。
“一覺到天亮?就怕你幾覺也到不了天亮。”譚鳳儀握拳道。
“.......你可是聖女,你的思想能不能純潔一些。”聞被譚鳳儀的言詞驚得深咳一聲道。
“是你的思想太肮髒。”譚鳳儀說完,看向綠衣吩咐道:“給我也安排一個房間,我今晚也住這裡。”
譚鳳儀的氣場十足,聽到她的吩咐,綠衣本能的就想要答應。
“你改主意了?”聞立即接茬插話道。
“我這是怕你不安全。”譚鳳儀辯解道。
見綠衣用不情願的眼神,看向自己,聞無奈的歎氣道:“給這位小娘子也安排一間吧。”
“是。”綠衣勉強應道。
“等一下,將我和他的房間,安排的近一些。”譚鳳儀不放心的囑托道。
“........”這是將自己當做采花賊了啊!聞心中不禁哀歎一聲,看來今晚是沒什麽機會了,還是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