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調查沒有發言權，但有了調查，也不一定有發言權。

聞起航作為後世的一名小市民，對於貴族的生活，其實並沒有太多的體會，不清楚不明白成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東坊市作為服務達官顯貴的市場，這裡的店鋪，其實只是起到一個展示的作用，如同後世的品牌店，裡面擺放的貨物，更多是用來做展示之用，雖然也會零售，但其實還是以批發為主。

那些達官顯貴的府，連主人帶仆役，往往會有幾十人之多，大一些家族的甚至會有百人，因為采買量巨大，他們根本不可能每天都來坊市采買生活用品，而是與商戶定好貨源之後，讓商戶每天或者每旬定期為他們送貨門。

只要質量與價格有所保證，會一直合作下去，對於商戶的貨款，他們會進行月結或者年結，這種業務，其實是古代最早的快遞業務。

而普通百姓家，因為人口簡單，加為了節約錢財，才會與商戶進行面對面的交易。再說送貨門，雖然看似省事省力，但卻有著不少的額外費用，只是每次打賞送貨人的賞錢，是一項不小的支出，這種賞錢，其實相當於後世的快遞費。而普通百姓家，是沒用能力來支付這些車馬費的。

“你也做了不少時日的勳爵了，你說說，你什麽時候親自去坊市購買過吃食?”經過譚鳳儀簡單的介紹之後，聞起航方才明白這些店鋪，為什麽只見人員走動，卻不見有貨物成交的原因。

“怎麽沒有，每天值的時候，我不都要去王婆婆的糕餅店裡，吃些蔥油餅和小米粥什麽的。”被這個妖女鄙視，那還得了，聞起航當即爭辨道。

“你是有的吃了，那府還有百十名學子呢，他們呢?吃什麽?”見聞起航還在狡辯，譚鳳儀輕哼道。

“他們吃什麽，難道還要問我?”聞起航咧嘴道。

“你是沒問，但你直接定了，到現在為止，管樓村的王大錘，還在往爵府裡送豆腐呢，你都不願意吃了。可你憑什麽，讓那些學子們天天吃?”譚鳳儀哼聲道。

“你也知道啊！那個時候，我們剛剛落戶管樓村，條件還有些艱苦，只能吃得起豆腐，你說能怎麽辦。”想起半年前，那段艱苦的生活，聞起航心是一陣唏噓，苦笑一聲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個王大錘，現在還在往我們府送豆腐?”

“不送都不行了，人家海口都已經誇出去了，說聞府的小爵爺，愛吃他的豆腐，這一天不吃，會全身無力。所以那個王大錘的豆腐，已經不再對外販賣了，專門用來供應我們，若是你停了他的供應，那他們全家會餓死。”譚鳳儀嘴角微翹道。

“這是造謠，是誣陷，我是吃誰的豆腐，也可不能吃他的豆腐，從明天起我斷了他的供應。”聞起航怒道。

“這怎麽能是造謠呢，更不是誣陷，你確實吃過他的豆腐。”見聞起航沒來由的生氣，譚鳳儀疑惑道。

“我是吃你的豆腐，也可不能吃他的！”聞起航咬牙切齒的喊道:“鄭和，你給我過來。”

正在店鋪與掌櫃交談的鄭和，聽到聞起航用憤怒的聲音在喊自己，急匆匆從店鋪小跑出來，來到聞起航身邊問道:“爵爺，您有什麽吩咐?”

“你馬回去，告訴那個王大錘，若是他再敢造謠，爵爺我立即斷了他的貨。”聞起航氣道。

“啊，那個王大錘，他造什麽謠了?”鄭和詫異道。那個王大錘給爵府送豆腐這件事情，還是鄭和負責聯系的，他可不記得聞起航與王大錘有過什麽交集，也想不明白，王大錘怎麽會招惹到聞起航了。

“你去告訴他，爵爺我從來沒有吃過他的豆腐，以後讓他少到處胡說。”聞起航吩咐道。

“不對啊，爵爺，您確實吃過他的豆腐，這很容易穿幫的。”鄭和咧嘴道。

“讓你去辦，去辦，那來這麽多廢話。”聞起航抬腿去踹鄭和。

見聞起航出的憤怒，鄭和有些不明所以，連閃帶躲的應道:“好的，爵爺，等我回去，一定去警告那個王大錘，讓他閉嘴。”

見鄭和答應了，聞起航這才做了一個深呼吸，壓製一下心的怒氣，現在不管怎麽說，自己也是一個有名望的人了。在將來的史書，肯定會自己的列傳，現在的人，也許不知道吃豆腐是個什麽意思。但若是被後世子孫，從什麽前人野趣，知道自己喜歡吃隔壁老王的豆腐，那自己非被氣的從墳墓當爬出來不可！

“為了這個事情，你大發雷霆，至於嗎?”譚鳳儀無奈的搖頭道。

“太至於了，我必須再次澄清，我隻喜歡吃美女的豆腐，我對吃男人的豆腐，一點興趣都沒有。”聞起航強調道。

“”聽到聞起航的分辨，譚鳳儀微一皺眉，瞧了聞起航片刻道:“雖然我還是不太明白你說的具體意思，但我卻可以大概知道，從此以後‘吃豆腐’這個詞，算是被你給禍禍了。說句實話，你已經禍禍了不少好詞，再這樣下去，我們以後還能開口說話嗎?”

“放心吧，算老詞沒了，我們也會發明新的詞來讓我們繼續禍禍。到了最後你會發現原先的那個老詞，變成了其他的意思，然後繼續來使用，其實這是一個周而往複的過程。”聞起航滿不在乎的說道。

這如同小姐一詞，每一個時代，賦予它的含義，都不盡相同。對此聞起航非常相信人民群眾的創造能力。

“你這與秦皇的焚書坑儒有何區別?”見到聞起航無所謂的態度，譚鳳儀沒好氣的說道。

“那區別可大了，我一沒挖坑，二沒燒書，最多讓大家變成盲而已，知道盲是什麽意思嗎?是指讓你的眼睛看不見字。”聞起航嘿聲道。

“你今天缺值，是為了與我們探討這個嗎?”譚鳳儀氣道。

“哎呀，多虧鳳儀你提醒，不然差點耽誤了正事。”聞起航一拍腦殼道。

“什麽正事?”譚鳳儀神色一凜道。

“去紙店啊！”聞起航一邊回答，一邊四處查看紙店的方位。

“你什麽時候這麽好學了，不過你的字， 確實需要好好練一練。”譚鳳儀點頭道。聞起航的炭筆字，還是相當不錯的，但是毛筆字，有些不堪入目了，說是如同雞刨，那都是在誇獎他。

“練什麽字呀！我的硬筆書法，這天下間誰能得過我。”聞起航蔑視道。

“你不說大話，能死是吧?那些刻墓碑的，筆夠硬吧，你寫的字能有他們的好看?”譚鳳儀輕哼道。

“”這個該死的妖女，知道拆自己的台。聞起航懶得理會她，還是辦正事要緊，他已經看見了紙店，三步並做兩步，衝了過去，一進店門，聞起航衝著店夥計招呼道:“掌櫃的，給小爺我來一打衛生紙。”

“”聽到聞起航喊話的內容，店夥計神情微愣了片刻，他是第一次聽到客人，要購買什麽衛生紙，雖然店夥計不知道衛生紙是何許意思，但譚鳳儀已經與聞起航生活過一段時間，自然知道，衛生紙是什麽意思。

畢竟現在聞府之，已經不再使用廁籌，而是都在使用這種衛生紙，但是聞起航口所謂的衛生紙，其實是現在價錢最為昂貴的安徽湖州宣紙，這種湖宣，可並不金子便宜多少。只是這一項，佔了聞府一大筆的開支。

想到這裡，譚鳳儀看向聞起航的眼神，便不由的帶出些許無奈，大概衛生紙這種詞，是聞起航口所說的那種新造之詞吧！

也許用不了多久，這個詞，會成為一種流行。

聞府出品，必屬精品。這句話，可並非一句空話，它代表的是更加精致，更加奢侈的生活，無論是誰使用過這種紙張後，都不會想再去用廁籌，那種硬邦邦的玩意，去與**之處做最親密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