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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起航》第102章 市場調查
京師開封的坊市,沿用了前唐的舊製,也分為東西兩坊,西坊市屬於泥腿子們的消費場所,達官顯貴們是不屑於去那裡進行消費的。

所以聞起航今日去的地方,就是東坊市,這倒不是說他對西坊市存在什麽歧視性的心態,而是想借此機會,更加直觀的了解一下古代的商業氛圍與環境。

畢竟現在爵府出產的物品,都是這個時代最為先進的物品,普通百姓根本消費不起,所以考察一下市場也是今日的一項任務,若不然就只是為了購買一些日用品,那還不如直接吩咐學子們去辦理。

東西坊市,雖然是京師之中,最大的兩處商品交易場所,但對於它的開坊時間,卻有著嚴格的規定。上午辰時開坊,下午未時就要閉坊,中間只有短短的三個時辰是官府允許的營業時間。

這種對於商業的嚴格限制,其實就源於人們對於商業的歧視,無商不奸,幾乎是現在所有人的共識。

雖然現在的人們歧視商業,但人畢竟是社會性動物,沒有任何人能夠做到依靠自己,就能滿足自身所需,所以交換就成了一件必然的事情,這也就是原始商業的雛形。

京師開封的人口高達五十余萬,其中達官顯貴的數量,雖然連這個人口數量的百分之一都未佔到,但依靠他們生活的人口數量,卻幾乎佔到了這個人口數量的一半左右。

在東坊市熙熙朗朗的人群中,親自前來購買物品的達官顯貴其實並沒有多少,都是各個府中的管事前來進行采購,只要聽商戶口中的稱呼,就可見一般,不是這個張管事,就是那個李管家。

不得不說,從古至今,逛街都是女人的專利,譚鳳儀本來並不想來東坊市,但為了聞起航的安全,隻好跟隨。出門的時候,臉上還掛著各種不情願,但是一到了東坊市,她的身影,就像穿花蝴蝶般的東瞧瞧,西看看,連保護聞起航的事情,都已經撇諸腦後,連譚鳳儀這種性情的女子,都不能免俗,遑論其他女子。

看著興致盎然的譚鳳儀,聞起航輕輕搖頭歎氣,無論譚鳳儀平時表現的多麽成熟與聰慧,但畢竟還只是一名花季少女而已。

“鄭和,你從管樓村跑來,不會就是為了告訴我,梅老爺子在找我吧?”在等候坊市開門的時候,鄭和就急匆匆的找了過來。

“爵爺,不滿您說,我在府中實在是待不下去了,梅老爺子天天催我找您,這讓我實在是為難啊!”鄭和哭喪著臉說道。

“那就實話實話好了。”聞起航同情的說道。

“啊,我可以告訴梅老爺子,您留宿百花樓嗎?”鄭和驚異道。

聽到鄭和這個回答,聞起航抬手就用手中的折扇,在鄭和的腦袋上,狠狠敲了一記:“平時看你挺機靈的,怎麽關鍵時刻,就變傻了,你就不會告訴梅老爺子,你沒有找到我。”

“可是也不能總這樣拖著啊?”鄭和用手捂著腦袋說道。

“拖一天是一天,總之你自己想辦法。”聞起航不負責任的說道。

“”

聽到聞起航這敷衍的說法,鄭和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更加疼了。

“行了,你也別犯愁了,既然來了,那就先幫著劉墉他們去買些常用物件,他現在一個人也照應不過來。你再順便打探一下沐浴用品的行情,我們爵府現在還壓著一大批肥皂呢,你也不知道發愁,你這個管事到底是怎麽做事的,就你這樣,還能指望你將來主政一方。”聞起航沒好氣的說道。

“好的,爵爺。”鄭和揉著被敲的腦袋,悻悻的應了一聲,就垂頭喪氣的去店鋪中尋找劉墉。

看著鄭和進了店鋪去找劉墉,聞起航心中輕歎一聲,這個梅老頭,真是到現在也沒明白此事的厲害。

在他的心目中,恐怕還以為這裡是顏神縣吧!

顏神那裡,確實是天高皇帝遠,有時候皇權也難以對梅家這樣的當地豪族,形成有效的製約,甚至朝廷還要依靠這些豪族來維持當地的治安。就連盛唐時期不可一世的千古一帝李世民,對於山東的世家豪族,都只有忍讓的份,最後還要依靠武則天武媚娘的狠辣,才對完成了對世家豪族的致命一擊。

這些大的世家豪族,其實與皇族非常相像,畢竟皇族也是從這些世家豪族中走出來的,真正貧民出身而登基的皇帝,華夏五千年當中,也就出了放牛娃朱元璋這樣一個皇帝而已。

其實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致使梅老頭失去了準確的判斷,那就是唐末戰亂以來,皇位更迭頻繁,任何一個有勢力的家族,隨時都有可能揭竿而起而登臨帝位,所以在這些世家豪族的心目中,已經對皇權沒有了往日的敬畏,也許普通百姓心中,還懼怕皇權,但在這些世家豪族的心中,皇權已經成了一件擺設品。

此時的情形,與東漢末年的情形,非常相似,挾天子以令諸侯,是所有英雄人物的向往。

趙老二能在這樣的環境下,建立宋朝,幾乎就是一個奇跡。但也就是這種奇跡,造成了後來崖山的悲劇。

雖然梅老頭心中對於皇權並沒有多少畏懼,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唆使梅怡琦逃逸,更不會將梅家卷入前朝的叛亂。

梅老頭也許不知接下來就是大宋長達三百余年的統治,但聞起航卻知道歷史的走向,現在的趙老二就是天命所歸,與他作對,無異於自殺。

若想徹底解決此事,最好的方法就是冷處理,或者建立可以抗衡皇權的勢力,不然梅怡琦就只能去做尼姑了,連武媚娘那種天命所歸的人,都沒逃脫做尼姑的命運,遑論梅怡琦這樣一個弱女子。

“你在想什麽呢?”逛的興致盎然的譚鳳儀,見聞起航站在原地,一直在愣神,而沒有跟上來,就有些不悅的過去問道。

“你說,將來我們建立的坊市,能有這裡這樣熱鬧嗎?”聽到譚鳳儀的問話,回過神來的聞起航,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建造坊市的時候,不是很有信心嗎?怎麽,現在見到此處的繁華,就慫了?”譚鳳儀撇嘴道。

“不是我慫,而是我太意外了,五十余萬人的京師,這樣的坊市,就只有兩個,兩個啊!還是限時開放的。”聞起航訝異道。

“那怎麽了?”譚鳳儀疑惑道。

“怎麽了?你仔細看看,我都站在這裡半天了,左邊那家店鋪,就做成了一單買賣,還是我成全他的,右邊的這家店鋪,一共進去了三波人,就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前邊那家,至今還沒有一個客人,進去過,就這樣的交易量,我還能對我們將來的坊市,有什麽信心。”聞起航如喪考批的回答道。

“不懂,千萬不要裝懂。”譚鳳儀鄙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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