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戲陽速如此輕易的就答應下來,蒯聵心中稍稍有些高興,但隨後又說道:“義士,在沒知道她在那裡之前,最好不要急於答應。”
戲陽速狠狠的說道:“就算她在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找出來,以解我心頭之恨。當年我沒有殺她,毀了我一世英名,這次我一定要親手殺了她。”
“哈哈哈,天涯海角,要是在天涯海角我早就派人把她殺了,還能等到今日?”蒯聵笑道。
“君上請說,那她到底在哪?我這就去。”戲陽速有些急不可耐的問道。
“她現在是晉國執政趙鞅的小妾,你敢嗎?”
啊?
趙鞅的小妾?
戲陽速聽罷倒吸一口冷氣,低低的說了句:“她在晉國?”
“你怕了?”蒯聵陰陽怪氣的問了句。
“當今天下,趙鞅權勢熏天,我怕這樣做會給衛國帶來災難?”戲陽速倒是不擔心自己,反而替衛國擔心道。
“給衛國帶來災難?哈哈哈,你是怕給自己帶來災難吧?”蒯聵嘲笑道。“哎,其實寡人早就應該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你已經沒有當年那樣的勇氣了。”
在蒯聵的嘲弄與挖苦中,戲陽速只是低低的說了一句:“告訴我,她現在哪裡?”說這話的時候,戲陽速的聲音不大,但卻極具穿透力。
“正在前往晉陽的路上。”
“好,你就等著我的消息吧,不是我死就是她亡。”
“你有什麽條件,盡管講。”
“一架馬車、一帶乾糧足矣!”
“好,寡人把衛國最快的馬匹、最好的馬車給你。”
當天晚上,蒯聵命人帶著戲陽速前往衛國有名的妓院吃喝玩樂一番,盡人生最後的歡愉。
因為蒯聵心裡非常明白,就算你戲陽速的武功再高,此一去也是“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畢竟晉國不是衛國、宋國,讓刺客在執政大人的眼皮底下逃脫,第二天就會成為天下的笑柄,所以此去誰都會做好同歸於盡的準備。
當然了,作為刺客的刺客戲陽速也清楚這個道理,所以這一夜他嘗盡天下美食、喝盡天下美酒,最後找兩個美女同床枕眠。
第二天一早,戲陽速便駕車一路向北而去。
戲陽速出發了,南子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
此時的南子正在陪著趙鞅前往晉陽的路上,由於一路走一路玩,加上每到一處,當地的官員們都準備了盛大的歡迎儀式迎接趙鞅、南子一行,本來十多天的路走了快一個月還沒到。
將近一個月後,趙鞅一行終於來到了龍山地界,翻過這座山可就是晉陽了。
“翻過這座山,就是晉陽了。”趙鞅指著對面的山高興的對南子說道。
“這叫什麽山?”
“龍山。”
“龍山,好霸氣的名字,你起的吧?”南子笑著問趙鞅。
“哈哈哈,不是我起的,在我還小的時候,它就叫這個名字。”趙鞅笑著答道。
二人邊走邊說,留下一串串的笑聲。龍山雖然是一座不大的小山,但由於距離晉陽較近,周邊還有不少的百姓的莊稼,時不時有百姓從路邊走過。
“噫,這個人怎麽這麽眼熟?”
不遠處一個農夫打扮的人引起了南子的注意。此人個頭不高,一身農夫的打扮,腰間別著一個農夫用來喝水的葫蘆,正在路邊的割草,時不時向這邊張望一兩下。
看到趙鞅的車隊過來,這個農夫低下了頭。
“你是說剛才那個農夫?”件南子疑惑,於是趙鞅問道。
“嗯。”
“你怎麽會認識一個農夫?”趙鞅說道。
“他太像一個人了,不過二十年了,我不敢肯定。”既然趙鞅問起,南子還是有些不自信。
“既然這樣,我派人將他拿來,讓你仔細辨認一下。”
“不了,或許我看走眼了。”眼前的這個農夫的身形太想戲陽速了,如果不是哪一張蒼老的臉和那一身的農夫打扮,絕對是他無疑。
但是南子不願意在趙鞅面前把自己的擔心說出來,畢竟那是自己一段不太光彩的經歷。
其實此人正是戲陽速,連續幾天幾夜的快馬加鞭,戲陽速已經在趙鞅之前趕到了龍山地界。
到了之後,戲陽速專門找來當地農夫的衣裳,爭取近距離確認車裡的人到底是不是南子。
雖然距離較遠,但他已經確認了與趙鞅一起乘車的人已經是南子無疑。
雖然二十年過去了,南子的樣子依然沒有太多變化,還是那樣迷人,只是少了一些少女的嫵媚,多了一點成熟女人的優雅。
“禍害國家的狐狸精,今天我送你上西天。”戲陽速惡狠狠的說道。
戲陽速取下葫蘆,喝了口水,走下山坡,沿著山邊的草叢,快速超過趙鞅的車隊,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上藏好身。秋天的樹木高大茂密,藏下戲陽速這樣一個身板瘦小的人非常容易。
不一會趙鞅的車隊過來了,一個月過去了,守衛早就放松了警惕,也是有說有笑,時不時望著兩邊路過的風景,誰還會抬頭看一看樹上會不會飛下刺客來。
但是這一次他們都疏忽了,刺客真的從樹上飛了下來。
就在趙鞅與南子的車架正要路過樹下時,藏在樹上的戲陽速飛一般從樹上跳下,落在趙鞅的車駕前,隨後戲陽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衝到南子面前。
“蕩婦,今天我取你性命來了。”
說罷,戲陽速拔出匕首,一刀刺向南子的胸口,瞬間鮮血染紅了潔白的衣裙。
這一切來的太快了,簡直就猶如閃電一般,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戲陽速的匕首已經刺進了南子的胸膛。
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就在戲陽速回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趙鞅抬起手一掌將戲陽速打落下車,大喝一聲:“快拿下他---”
倒地後的戲陽速就地一滾,準備逃跑,被趙鞅身邊的侍衛持戟刺中。
“休要傷他性命,我要問他的幕後主使。”趙鞅怒吼道。
侍衛們停止了擊殺。
“說,是誰叫你乾的?”
“哼哼---,你休想知道。”說時遲那時快,戲陽速再次揮刀刺向自己的胸口。
“把他剁成肉醬!”趙鞅見審問無望,發瘋的吼道。
侍衛們持戈上前,密集的刺向戲陽速那瘦小的身軀,不一會兒就變成一堆血肉模糊的肉醬。
“愛--妃--,你醒醒。”趙鞅抱著南子哭喊著。
南子虛弱的睜開眼。
看到南子睜開了眼睛,趙鞅急切的問道:“告訴我,此人為何要刺殺你?”
南子聲音微弱的說道:“他叫戲陽速,當年蒯聵就是派他來刺殺我的。”
“蒯聵?”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蒯-聵-,你這個滅絕人性的東西,我非滅了你不可!”趙鞅惡狠狠的吼道。
他的懷裡南子已經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手臂輕輕的垂下,手裡的一部《詩經》滑落下來,那一頁正是《野有蔓草》:
野有蔓草,零露漙(án)兮。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rán)。
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邂逅相遇,與子偕臧(ān)。
那一年,孔老夫子離開衛國時,留給南子的正是這首詩,南子已經把它帶了二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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