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好奇心,女人尤其如此。
等到趙鞅管家出了王宮之後,南子就趕緊打開趙鞅的來信,迫不及待的閱讀起來。信中趙鞅對這次出兵衛國做了簡單的解說,意思是說自己並不是為了剿滅衛國,只是因為衛國趕出晉國使臣自己咽不下這口氣才出兵的,只要衛國能夠認錯並同意和晉國結盟他將很快撤兵。
“哼---,假慈悲,別以為我看不出的你的真實用意。”南子不屑一顧的暗自說道。
看到最後,南子的臉上略過一絲不一樣的驚喜,原來趙鞅信的最後這樣寫道:“鞅一直以來仰慕王妃的高貴美麗,願此生能在晉國與王妃一見,若能了此願,鞅終生無憾。”
信中還寫道:“若王妃願意前往晉國,鞅願意牽馬執蹬侍候左右。”
看完趙鞅的信件,南子將信握在胸前,臉上露出一陣很不自在的神情,這那裡是什麽書信,分明是趙鞅的情書。
女人就是女人,天生就喜歡做夢。不管年齡大小,不管古代還是今天,越是美麗的女人越是這樣。
南子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但是對於來自當時中原最強大的男人的邀請還是有些心動,必定不是哪個女人都能進入得了趙鞅的眼睛。
但是現在趙鞅的兵馬就在衛國邊境,群臣又在向她逼宮,這些事情早就讓她心煩意亂。現在她不會給趙鞅什麽答覆,更不會向晉國認錯,不然衛國的顏面往哪擱。不行,我不能這麽就認輸,但要是趙鞅先撤兵那就另當別論了。
就在南子還在做夢之際,突然見宮女們慌作一團向這邊跑來。
“慌什麽,出什麽事了?”南子一下驚醒了,吃驚的問道。
“太后不好了,太子他帶兵打進宮來了。”
“太子,那個太子。”
“就是蒯聵太子啊!他現在正帶著渾良夫等人一起向這邊打過來了。”
蒯聵打回來了?
“啊”南子吃驚的啊了一聲“怎麽會是他。”
這麽多年她早就將蒯聵這個逃亡晉國的太子給遺忘了,若不是上次渾良夫告發說蒯聵密謀叛亂,說不定她早就把這個兒子給忘了。
現在他竟然又一次打回來了,看來此人不除,衛國永無寧日了。
但是就算現在她想除掉蒯聵也難了,軍隊早就派出了,身邊也沒有人幫助她了。
但南子就是南子,雖然事發突然但她並未慌亂,稍稍理了一下緊張的情緒,當即下令王宮侍衛隨她趕往國君的寢宮,帶出衛公姬輒。
當南子帶人衝出宮門的時候,蒯聵與渾良夫的人馬已經殺進了王宮。王宮見狀立即上前與蒯聵與渾良夫的士兵廝殺在一起。
“哼---,十年不見,這小子長大了。”遠處南子已經看見了兒子蒯聵,十來年沒見,當年那個未脫稚氣的十幾歲少年今天已經變成了近而立之年的小夥;就在自己眼前不遠處,如果不是戰爭,南子還真想見一見這個兒子。
但是她想錯了,今天的蒯聵已經是抱著復仇的心裡來的,他已經殺紅了眼睛,而且也已經看見了不遠處的南子與衛公姬輒。
“衝啊,殺死那個蕩婦與小孩。”
“什麽、什麽,他竟然稱我為蕩婦。”南子心裡剛剛升起的一點母愛很快就被蒯聵這句話給傷透了。
十來年過去了,蒯聵依然沒有改變對自己的印象,而且變本加厲,這次更是衝著殺她的目的來的。
看來這矛盾今生是不可彌合了。
“眾將士,一起上,殺死這些逆臣賊子。”南子對王宮侍衛下令,無奈蒯聵與渾良夫乃是有準備而來,很快就將本來就不多的王宮侍衛打得節節敗退。
蒯聵帶兵距離南子越來越近,已經距離她們不到五十步之遠了,“***逆子,你們死定了。”蒯聵睜著血紅的眼睛,奮力向南子這邊殺過來。
“祖母,快跑啊!”姬輒嚇得哇哇隻哭。
可是此時的南子也嚇傻了,腿軟的連動都動不了。
“南子,你在哪?”就在此時,只見一支隊伍從王宮後門外殺了進來,戰車上一個人正指揮著兵馬朝著她這邊而來。“南子,你在哪裡?”戰車上的男人再次喊道。
聽到男人的喊聲,南子帶著年幼的衛公姬輒姬輒向著車上的男人走去,“我在這裡---”
走到跟前,南子這才看清楚,原來來人竟然是十多年未見的老情人公子朝。南子此時已經顧不了許多,趕緊帶上衛公姬輒急忙上了公子朝的戰車,順著王宮後門一路跑出王宮。
退出衛國王宮之後,公子朝帶著南子與衛公姬輒一路向南而行,跑出好久之後,終於到了一處較為安靜的地帶,這才停下了腳步。
南子感激的說道:“真沒想到,你會在這個時期趕到這裡來救我。”
公子朝跳下戰車,對南子道:“自從離開姐姐,我無日不在思念你,當然就一直關心著你的安危,當我聽到趙鞅發兵攻衛之後,就連夜帶人趕往衛國,目的就是要接你回我媽宋國啊!”
回宋國?
南子一聽到要接她會宋國,當下不高興了,“宋國,我為什麽要回宋國?我不去宋國。”
公子朝著急了,“眼下這局勢,除了母國宋國,你還有可去的地方嗎?”
公子朝說的也是實情,當中原最強大的晉國要討伐你衛國的時候,南子確實也沒有地方可去了。
但這只是公子朝的想法,對於南子來說,他還有自己的辦法和去處,“宋國也是晉國的盟國,如果晉國執意要捉拿我,宋國敢收留嗎?”
這個?公子朝當下語塞,“那你說除了宋國你還能去哪?”
“晉國。”南子輕輕的說出兩個字。
“啊?”公子朝直接驚呆了,直愣愣的望著南子,這女人真是瘋了嗎?晉國你也敢說的出口,“晉國,你要去晉國?去那兒尋死嗎?那裡可是趙鞅的老窩,去了看他把你吃了。”
南子賭氣道:“我就是想讓他把我吃了。他不是很厲害嗎,不是要稱霸中原嗎。我倒要看看這個人到底長什麽樣子,是不是有三頭六臂?”
公子朝氣的沒法了,他指著南子,“你真是瘋了,徹底瘋了。我到問問你,就算你去了晉國,那衛公姬輒怎麽辦,也把他帶到晉國去嗎?”
南子是一個女人,可以隨意去她自己想去的地方。但衛公姬輒就不一樣了,他可是當下衛國的國君,不是想去哪兒就能夠去的?
“這個嗎?容我好好想想。”南子想了想道:“國君當然不能去晉國,一旦去了弄不好會被趙鞅當成人質,今後要想回國可就難了。 而且他在位的時候曾經收留范吉射與中行寅還驅趕晉國使臣,這些都是趙鞅所不容的。我看就派人將國君送到齊國,衛國的逃往國君,齊國肯定會收留的。”
公子朝:“趙鞅既然不能容下國君,那他就能容下你?”
南子淡淡一笑,似夢似幻的說道:“誰讓我是女人,女人嘛,男人是不會和我計較的。更何況我還要是能讓這個當今天下最厲害的男人為我牽馬執蹬,那該是多大的榮耀。”
南子此話一點都不假,此時的中原大地上能夠與晉國趙鞅匹敵的人還真沒有,老對手齊國國君新喪正處在內亂之中,楚國的楚昭王已經是垂垂老矣將不久於人世,後來不可一世的秦國現在正與戎狄打仗,至於那些小國家嗎,趙鞅自是不在話下。
所以說當下的中原大地,趙鞅可以說是最厲害的男人了。
公子朝:“我的好姐姐,不,我的姑奶奶你就不要在做夢了,好不好?到了晉國趙鞅不吃了你就是萬幸了,還為你牽馬執蹬,哼,休想。”
“哼,我做夢?那就等著看吧。我就是要讓那個蒯聵像爺一樣敬著的男人為我牽馬執蹬拜倒在我的腳下。”南子賭氣似的說道。
公子朝終於明白了,這次南子是當真了,她就要出這口氣,就是要讓天下人都看一看她的魅力,鋌而走險了。
南子既然已經決定,公子朝是擋不住的。
於是公子朝隻好派人將衛公姬輒送到了晉國的對手齊國那裡,然後帶上南子奔晉國而去。
幾天后,公子朝帶著南子一行來到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