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晉陽再往北,便進入了代郡地界。
此時的北國正是冰天雪地、寒風肆虐的時節,大風卷著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整個大地處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以往的這個時節,除了那些家庭實在揭不開鍋的獵戶需要出門狩獵之外,所有的人家都會呆在家裡,圍著火爐喝酒吃肉,享受一年中最快樂的時刻。
“呼---呼---”
“呼---呼---”
北風不斷的肆虐著北方的曠野,把落在地上的雪花再次卷起灑向四周,幾支乾枯的樹枝在北風裡“嗚-嗚-”作響,剛落下的雪花又被北風吹響曠野。
整個大地處在一片模糊之中,可就是在這樣的天氣裡,遠處的山崗上,還是出現了幾個模糊的黑點,一點一點的變大,縱馬疾馳在北方的曠野上。
“少主公,這天氣也真是太冷了,我的腿都快要凍僵了。”說話的是一位中原人模樣的中年人。
“前面有個小鎮,到了那裡我們找一家酒家,喝點熱酒暖暖身子。”說話的人正是年輕的代郡郡守趙浣。
“好啊!再有不到二百裡的路程就到晉陽,我看天黑之前趕到晉陽應該沒有問題。”趙浣的身邊的新稚狗說道。
駿馬疾馳,雪地留痕。
雖然趙浣已經被趙無恤確定為趙氏的繼承人,但趙氏統一了晉國北方之後,為了代郡的安危,趙無恤還是讓趙浣重新回到代郡,並讓年輕將領新稚狗繼續輔佐他。
臨近年關,趙氏的一系列祭祀活動都要如期進行了,作為趙氏未來的繼承人,趙無恤早就安排人通知趙浣,要他提前回晉陽參加祭祀活動。
雖然天寒地凍,但是作為趙氏的繼承人第一次參加重要的祭祀活動,趙浣極為重視,提前十多天就帶人向晉陽進發了。
中午時分,趙浣的隊伍終於來到了一座小鎮前。
“咯--吱--”
新稚狗推開小鎮酒家的的木門。
隨後,趙浣等幾個帶著風雪的人走進酒家。店面不大,裡裡外外全是木頭搭建而成,中央架著火堆,把整個店裡燒的熱乎乎的。
一走進店裡,趙浣等人就被裡面的熱氣給感染了,胡子眉毛上的雪花,也瞬間融化為水珠,滾落下來。
店裡人不多,除了店主人和幾個小二外,就是角落裡坐著的幾個身穿皮襖的人;由於他們都穿著厚厚的皮襖,翻起的皮毛遮住了他們的臉龐,新稚狗等人並沒有看清楚他們的長相。
“店家,有馬廄沒?”隨身的將軍問道。
“有,有,有。”冰天雪地的竟然還有人來照顧自己的生意,店主人高興的應道。
“把我們的馬拉過去好好喂喂。再準備幾個拿手好菜,上幾壺熱酒。”新稚狗吩咐道。
“好嘞---”店主人吩咐小二把趙浣等人的馬拉到後院去喂養,隨後便開始給趙浣等人準備酒菜。
酒是現成的,就在火爐上熱著,肉也是早就煮好了,黃羊肉、野狼肉,山上跑的、天上飛的,應有盡有。
“客官,您先喝口熱酒,暖暖身子。”肉還沒有上來,店主人先給趙浣等人拿出大碗倒上了早就熱好的酒。
趙浣等人端起熱酒,一飲而下。
“啊--,真舒服。”喝完酒的新稚狗由衷的說了聲。
不一會兒,店主人就將酒肉端了上來,熱騰騰的黃羊肉,外帶幾個小菜。
“諸位坐,我們邊吃邊聊。”肉已經上來,趙浣招呼大家坐下吃飯。於是眾人邊坐下開始飲酒吃肉。
酒一喝,話就多了起來。
“我想少主公這次回到晉陽就不會再回代郡了吧。
”隨隨行的將軍高興的說道。“那還用說,少主公這次以趙氏未來宗主的身份參加祭祀活動,這說明了什麽,這還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肯定要協助主公處理趙氏宗族所有的事務了,這還能會代郡嗎?”另一名隨行將軍跟著說道。
喝了些酒,大家說起話了也就隨意多了。
聽著眾人的讚佩,趙浣心中不覺得升起一絲得意。雖然他不爭不搶,但是到手的趙氏宗主之位,他還是渴望的。
就在他們無拘無束的說話檔口,坐在角落裡的幾個人警惕的望著這邊。
這一頓飯吃的時間也夠長的,趙浣等人走出小店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
外面的雪花還是沒有一點要停下的跡象,呼呼的北風繼續肆虐著這北方的大地。
但喝完酒後的人們也不覺著有多冷了,“小二,牽馬過來。”新稚狗吩咐道。
店小二很快就把趙浣等人的馬匹牽了過來。
“走了--”趙浣、新稚狗等人上馬,馬蹄踏起積雪,向南疾馳而去。
“大哥,他們走了。”
“嗯,跟上。”
趙浣等人前腳剛走,坐在角落裡的幾個人也快步出了小店。
小鎮外又是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象,雖說是下午,但是狂風卷著雪花紛紛落下,十步之內難以看清人影。
雖然天氣惡劣,但是趙浣還是不敢停下腳步,鎮外的小山坡上,馬蹄踏過,留下一串串蹄印。
“再往前走二十多裡,就該離開代郡進入晉陽地界了。”新稚狗說道。
“這麽說,我們距離晉陽也就越來越近了。”
“那時當然,到了晉陽之後,我請各位豪飲一頓,不醉不歸啊!”新稚狗豪爽的說道。
“好好好-”
“哈哈哈---”
幾個人有說有笑,“駕---”快馬加鞭,一路南行。
“噢---”
前面不遠的一座小山上,一直野狼睜著綠瑩瑩的眼睛,正望著這邊,發出一聲嚎叫。
“野狼?”趙浣身邊的將軍抬眼望見了對面的野狼,不禁說道。
“隻管趕路,不要去管它。”趙浣道。北方遇見狼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大家也就不再注意野狼,快馬向前奔去。
隊伍距離野狼越來越近,但山上的野狼並不害怕,更沒有要走的意思,對著眾人再次發出“噢---”的一聲嚎叫。
這麽多人經過,若是放在平常,狼早就跑了,可是這冰天雪地的,食物也不好找,好不容易遇到有人經過,狼豈肯放手。
隊伍越來越近,在距離眾人不到十步之遙的地方,狼對著衝在前面的一位將軍發起了進攻。
“噢---”狼的前爪在雪地上刨了幾下,隨後“嗖---”的一下衝向這位將軍。
這是一隻公狼,看來也是餓極了,體型較大,力量也很足。
當它對著前面的將軍衝過去之後,一下就把這位將軍撲下了馬。
既然自己的人都被野狼撲下了馬,趙浣等人可就不能不管了。
於是新稚狗等人拔出腰刀,對著野狼衝過去。
狼是及其聰明的動物,見眾人衝向自己,趕緊掉頭向後跑去。
眾人豈能放手,被撲到的將軍爬起身後,拔出腰刀,再次上馬。
“這****的野狼,翻天了不成。看我不弄死它。駕---”調轉馬頭向後追去。
“別追--”趙浣見狀,連忙喊道。
可是這些人早就氣得不得了,拿出弓箭、拔出腰刀,非要把這隻野狼弄死不可。
很快,眾人就翻過山梁向前追去,山路上隻留下趙浣一人,雖然焦急上火,但卻沒有一點辦法,隻好耐心等待。
就在這時,前面山坡下,距離趙浣不遠處的幾個小雪堆動了動。
“大哥,人走了。”雪堆下一個人說道。
“嗯,行動。”
“嘩--”幾個小雪堆被人猛地掀開,濺起一地雪花,幾個趴在雪堆裡的人站起身來,拿出弓箭,對準趙浣射去。
“啊--”
趙浣應聲倒下。(一度文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