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準備一下,明天去一趟德島。”這天,青山剛一上班,中澤部長就將他叫到了辦公室。
“德島?是有關新成立的德島展示所的事情麽?”青山猜測道。
中澤點點頭答道:“沒錯,昨天我收到了一封德島展示所女職員發來的投訴函,不過是一封匿名信。”說著,中澤從信裡衝出一張照片遞給了青山:“你看看這張照片!”
青山接過來一看,驚訝的說道:“咦,這不是跳阿波舞的服裝麽?”(阿波是德島的前用名,阿波舞就是指具有德島地方特色的舞蹈。)
“沒錯,這個女孩就是展示所的小姐,你認識麽?”中澤詢問道。
青山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抱歉,我剛剛接手不久,下面的員工還沒有認全。不過她出了什麽事兒麽?”
中澤解釋道:“你仔細看看上面的商標。這不是咱們松下電產的商標,而是德島松下代理商的商標,問題就出在這裡。
因為今年我們展示所的女孩要穿著這樣的浴衣去跳阿波舞,而她們所抗議的也就是這件事。為什麽松下的員工要穿著印有其他商標的浴衣上場?”
這裡要解釋一下,在每年的八月十二號到十五號,德島市都會舉行阿波舞大遊行,規模和形式都有點像裡約熱內盧的嘉年華,參加的有職業舞者,也有各大公司和學校組織的團隊,因為具有很強的宣傳效果,所以浴衣和燈籠上都會印有公司的名稱和商標。
就在青山胡思亂想的時候,中澤繼續說道:“雖然公司在德島沒有營業所,隻有代理商,但是展示所畢竟還是公司直營的。雖然德島的代理商跟我們很熟,但讓松下的員工穿著其他公司的製服,這總歸不是一件好事,即便女職員不投訴,問題也依然存在。
因此,青山這次你的任務就是要說服代理商,必須要換用帶有我們公司商標的浴衣才可以,明白了麽?”
“額,我明白了!”青山點頭答道。
雖然青山從未去過德島,但好在他在德島有一個熟人,那就是德島展示所的所長丸山,兩人是一起進的松下,而且在新人培訓的時候還曾經住過一個房間。
到了德島,丸山很熱情的過來迎接了青山,一番寒暄之後,青山問道:“誒,丸山,你來四國多久了?”(德島歸屬於四國島)
“已經好幾年了,我想我應該是沒有機會調回總公司了。”丸山神色黯然的答道。
看著丸山這個樣子,青山心裡其實也挺不是滋味,因為其實丸山人很優秀,頭腦好、做事牢靠、深得朋友信賴,幾乎可以說是當初他們新進員工中最出色的一個人,也是當時工會裡的明星人物。
可惜他毀就毀在工會上了,剛進工會的時候,每逢遇到勞資交涉,他都是首當其衝的與公司幹部針鋒相對,他這樣激進的態度,公司的管理層當然會看在眼裡。
在松下,隻要是課長以下的員工權益都受工會的保護,可是一旦升任了課長,就等於脫離了勞工階級,成為了公司的管理幹部,公司也就可以隨意的開除你。
然而,能代表員工與公司交涉的公司成員,基本上都是即將升任課長的人,畢竟沒有點能力也不可能服眾,而在松下,隻要是人才就肯定有晉升的機會。
因此在交涉的時候,這些準課長們為了以後的前途和生計,都會手下留情,但丸山卻做不到,所以即便他能力非常強,也始終都得不到提升。
“青山,
讚岐烏龍不是用嚼的、是用吞的。”說著,丸山示范了一下,然後又繼續說道:“像這樣,用喉嚨去體會吞面的觸感,才是正確的吃法。” 然後又歎了一口氣說道:“哎,最近我才搞明白,原來做人也要像這烏龍面一樣圓滑,才能活得下去,盡量不要與任何人發生摩擦,這是我這幾年工作總結出來的人生哲學。”
青山心裡感歎道,你要是早點想明白這個道理的話,那你就不會是我的屬下了。不過表面上還是岔開了話題:“好了,丸山,咱們還是趕緊吃完面,然後去展示所看一看吧。”
德島展示所是去年剛剛成立的一家新展示所,由於松下在德島沒有成立營業所,所以展示所隻能租用代理商公司的一樓來作為展示場地。 但是,展示所是公司直營的,所以裡面的展示女郎都是總公司錄用的正式員工。
在歡迎儀式之後,展示女郎的組長鯛村葉就找到青山說道:“青山課長,我是去年才被錄取為松下的正式員工,這是我通過了很多次考驗才好不容易進來的。我以身為松下的員工為榮,父母也很開心,認為能夠進入松下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見到青山點頭稱是,鯛村葉的聲調不由得高了起來:“可是如果讓我穿著印有代理商商標的浴衣去跳阿波舞,我擔心親戚朋友們會說,其實我根本就沒在松下上班,我是在欺騙他們。”
隨後話鋒一軟,又繼續說道:“雖然我不知道投訴函是誰寄的,但這的確是我們全體的心意,請您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拜托了!”說完,就是深深的一躬。
“額,這件事為什麽你們不先去找丸山所長談談呢,而是要直接寄給部長?”青山不解的問道。
鯛村葉湊近一步低聲說道:“青山課長您不知道,找丸山所長根本就沒有用的,他跟代理商是一夥的,才不會理睬我們的意見呢,他這個人遇到事情隻想著怎麽息事寧人,根本就不去想解決問題的辦法。”
然後猶豫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這麽說可能是有點過分,但他的確是一個沒用的男人。”
這句話讓青山是目瞪口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曾經那麽激進的丸山,現在居然會在手下的眼裡是這樣軟弱沒用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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