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喜覺得她和這個北冥太子的對話進入到了非常詭異的范疇。獵 文』網Ww W.『LieWen.Cc
比如她覺得尷尬了,誇誇他的小魚乾。
他立刻就道:“殿下一再誇讚,看來是真的非常喜歡!要知道,北海有寒暖流交匯,水族十分繁榮鮮美,是這東海不能比的。而且北海民風淳樸……”
就巴拉巴拉說了一堆,頗有些來賣旅遊產品的架勢。
雲喜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然後才道:“挺……不錯的。”
但是她對海底旅遊沒什麽興趣啊!
北冥倒是看出她興致不大,有些失落,但馬上又重整旗鼓,道:“其實沿岸風光也是不錯的。”
雲喜:“啊?”
北冥又變得興致勃勃,道:“真的很不錯。您想去看看嗎?”
雲喜正想說什麽,身後突然飄過去一個小小的身影,她愣了愣,扭頭看向那個沉著臉的小屁孩。
只見他走到北冥面前,可是……
就算人家坐著,他也需要幾乎把脖子伸直了才能對上人家的臉!
北冥看著那個小不點兒,有點狐疑。
只聽那孩子冷冷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雲喜:“……”
北冥更疑惑了,道:“和殿下說話……”
“所以,我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北冥剛動了動唇,突然見他那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異常的金色,然後慢慢滲出血色……
雲喜嚇了一跳!
這威壓不是一直藏著好好的嗎,怎麽說放出來就放出來了!
北冥喃喃道:“想帶仙後私奔……”
話音剛落他自己就反應過來了,頓時嚇了一跳,渾身大汗,道:“你,你怎麽會……”
那孩子的修為竟然遠在他之上!甚至比仙後也差不多了!
強大的威壓,隱隱帶著一股熟悉的氣息……
那種氣息只要感受過一次,恐怕就再也忘不了。
血菩提。來自冥道最深處的鬼果。
當下,他立刻站了起來,朝雲喜鞠躬賠罪,道:“殿下見諒,小神,小神只是無心之言……”
說著,也不等著她回話,就匆匆退了出去,臨走到門口還差點被門框猛地絆了一跤,卻一頓沒頓地跑了!
月和走過去,默默把門關牢,鎖死。
雲喜吃驚道:“您這是哪學來的啊?”
陛下祭門很不行的,哪裡能學會魅惑這麽高級的祭術?
月和道:“血菩提的氣息還沒散,有蠱惑的功效。”
雲喜有些無奈,道:“您這是幹什麽啊……我還想看看能不能從他嘴裡問出點什麽來呢。說起來您今天也很奇怪啊,跟您是說正事,卻一臉愣的樣子。這見了北海太子,又怕人家嚇跑。”
她有些戲虐地道:“不怕暴露身份啊?”
月和一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她對那北海太子竟是渾然未覺。可他經驗不多,這本來應該算是一件讓他感覺寬慰的事,畢竟喜兒根本沒費多少心思在人家身上呢。
他卻生氣了。
沒錯,陛下生氣了!
從剛開始到現在,雲喜很少給他吃醋的機會。因此他倒也不覺得自己小題大做。
他只是冷冷瞪了她一眼,道:“區區一個北海太子……”
然後又教訓她,道:“你年紀也不小了,能不能聰明一點?這種人,是什麽心思,你都看不出來?”
雲喜:“……”
其實她也不是看不出來,但也沒有覺得這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可被他提出來,那就有點……那什麽了。
雲喜隻好有些心虛地別開了臉,道:“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套出些話來。”
“你是什麽身份?”
她面上頓時就火辣辣的。
的確,雖然只是想打聽點事來,但放任那樣的人在身邊,確實有點自降身份。
她隻好小聲道:“倒不是因為依靠這個哄他說出點什麽來,若是別的人來,一樣也是要想辦法問幾句話的……總不能因為他有那個心思,就不問吧?”
那不也是給北冥搞特殊嗎……
哎,他為什麽那麽喜歡教訓人?
都成個小屁孩了,還這麽喜歡教訓人。
不許這樣,不許那樣,聰明一點,你是什麽身份?!
巴拉巴拉,煩死了!
她有些失落地看了他一眼。就在剛才……北冥進來之前,他那種眼神……
現在想想,果然是錯覺啊。
他向來是個高標準的人。高標準地要求自己,也高標準地要求別人。
雲喜這麽想著,雖然覺得有點沒臉,但還是想打起精神衝他笑一笑,一抬頭就愣住了。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回了原形,衣服自然是又撐壞了……
此刻他就這麽,未著片縷,披頭散,站在她面前,低頭看著她。
眼神深邃,又複雜。
雲喜:“……衣服又破了。”
然後她就滿臉通紅,低下頭,不敢看,又忍不住偷偷看一眼……
那結實的小腿,突然就邁開,走向她。她的視線往上一撇,嚇得連忙又把臉扭開了。
他有些嘲諷似的,道:“又不是沒見過……”
然而當他停在她面前的時候,他又頓了頓,有些猶豫似的……
才把手搭上她的肩膀。
“抬頭,喜兒。”
雲喜縮著肩,抬起頭,小臉蛋紅彤彤的。
“您,您……”
他原本無心,可此刻她嬌羞地一抬頭,卻讓他也有些……熾熱難耐。
可是他得忍著。
他伸手輕撫她的臉,手指微微顫抖:“別怕孤,別怕……”
“我才不怕……”她好強地喃喃道。
他的眼神太可怕,雲喜不禁也被那視線牽引……
他反覆撫摸她的臉頰,嘴唇顫抖,吞吐著灼熱的呼吸。
隻這麽看著她,雲喜竟也漸漸燥了起來。
她意識到他在忍,反而更……
“陛下……”
半晌,他終於貼上她的唇畔, 貼著她的唇,道:“孤……懂了。”
您說什麽呢?
沒頭沒尾的……
可是當他終於把她整個抱了起來,按在懷裡,托住她的後腦杓,繾綣地深吻……
他的微微的顫意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她突然福臨心智,刹那間仿佛明白了過來……
“陛下?”她抬起頭,看著他。
他看著她,她眼中,有渴望,壓抑著那陽光般的快樂……
他看得幾乎移不開視線,半晌,才道:“縱歲月漫長,又已盟誓白頭,孤也當從今日起珍而重之……永不辜負。”
然後他看見她眸中那壓抑的快活,化作了淚,落下。
“孤錯了,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