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汐眼底的神情明顯因為鳳淺的話語而不斷變化著,前面說不要她命的時候,淒楚的美眸中驀地閃過一絲光亮,然而下一秒,一顆心卻又因為鳳淺此刻未說完的這句話而懸起來。
“其實對於你,這件事更好解決。”
鳳淺唇角微微一勾,似是漫不經心地睇了她一眼,“你能不能活下去,我不干涉。但我和我孩子的仇,無論如何也要報。”
憐汐停止了掙扎,怔忪在她這句話裡,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什麽叫報仇,卻又不干涉她的死活?
然而很快,她就徹底明白了鳳淺的意思。
當手臂上猛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憐汐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美眸倏地大睜,喉嚨裡發出一陣痛苦的嘶鳴。
鳳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這麽一點點的疼痛你就受不了?因為你,我每天都要挨上這麽一刀,你可知道?”
憐汐其實也沒有那麽痛,畢竟,比這更甚十倍的疼痛她也不是沒有受過。
每每身上的毒發作的時候,她就會痛得打滾、痛得難以自已。
方才之所以痛呼,只是因為她一時太過震驚,沒想到鳳淺會突然下手,完全沒有準備。
一旁的小太監也很震驚,難道這貴妃主子如此費心費力讓人綁著憐汐姑姑,單純只是為了扇那麽幾個巴掌,再往她手上劃上那麽一道小小的傷口?
不至於吧……
鳳淺當然不至於,劃這傷口只是前戲,真正的目的卻並非於此。
對於樊綺羅,她可以給上三十道傷口就解氣,可是對於憐汐,說不上來為什麽,總覺得特別厭惡,厭惡到骨子裡去了,一定要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報復才能解她心頭隻恨。
是因為君墨影嗎?
她不知道。
但是她承認,在聽完樊綺羅那些話以後,她不止一次地猜測憐汐和君墨影之間的關系。
那一次,憐汐敢堂而皇之地在鳳央宮外求見,就說明他們之間,絕對不只是一個帝王和一個太后的大宮女如此簡單的關系。
鳳淺淡淡地垂下了眸,看著地上那個臉色慘白滿眼淒楚地盯著她的女子,停頓了一下,手一揚,扔了刀片,又重新把剛才系在腰間的葫蘆解了下來。
她甚至惡意地咧了咧嘴,把那淺碧色葫蘆放到憐汐眼前去晃了晃。
“你猜這裡面是什麽?”她輕哼一聲,笑靨如花地問。
憐汐沒有辦法開口,不過就算可以,她也被嚇得根本張不開嘴,就這麽傻愣愣地看著鳳淺手裡那個小葫蘆。
不管是什麽,肯定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螞蟻,還是蜂蜜?或者兩者皆有呢?”鳳淺就像是故意要嚇她一樣,“這兩樣東西同時淋在你的傷口上,那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憐汐本就已經慘白的面色在陽光下更是顯得透明如紙。
鳳淺用葫蘆敲了敲地板,又挑眉睨了她一眼,沒有情緒,卻帶著滿滿的蔑視意味。
“不過你放心,那種東西,我還不屑用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