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的氛圍瞬間一滯,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靜默無語,一時間反而變的安靜起來,曾群似乎早已料到是這種結果,並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表情,只是畫風一轉,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氣勢說道:”雖然情形現在對我們不利,但是依舊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房內的幾人猛然間精神為之一振,直直的望著曾群問道:”什麽機會“?曾群望了望四周緩緩的說道:”搶時間,諸族匯聚在一起的確很強大,但若是趁他們尚未有所防備,而將他們一同抓獲,或許我同在座諸位將會從此改寫我們僚族人的歷史“,房內的幾人似乎對於他所說的話有些不太明悟,不由輕聲問道:”曾都老,你說的是“?
曾群猛然起身,雖然身影看著有些消瘦單薄,但中氣卻十足的很,望著幾人說道:”我僚人本就是山林的孩子,在這裡我們的族人健步如飛,勇猛無敵,如今的朝廷居然想要我們離開山林,這不是等同於讓孩子離開母親,讓幼鳥離開巢穴,若是少了這山林的庇護,我們又如何爭得過那人口眾多的漢人。但是那些漢人之所以比我們厲害,最大的原因便是他們建立統一的王朝,而我們僚人卻各自為政,若是同馮盎一般據地千裡,帶甲數十萬,又怎會讓中原朝廷小覷,諸位光宗耀祖豈不正在此時“。
此番話後只見房間內的幾人似乎露出一絲神往,沉浸在各自的幻想中,曾群見幾人如此模樣不由輕咳了幾聲,幾人突然回過神慌忙的起身問道:”曾都老,為了我僚族人,吾等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曾群嘴角不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緩緩說道:”那就請諸位族長,回族調遣兵馬,今夜隨我一同開拔“,”吾等緊遵,曾都老,號令“!
似乎這一夜對於嶺南諸族將是不眠之夜,但對於遠在高州的房俊來說,今夜也將很難入眠,倒不是他有多關心嶺南的戰事,而是對於一位剛剛睡了不久的少年來說,這天夜裡想要快速的進入夢想好像很難。”哎!“一聲悠長的歎息聲漸漸從房間內傳出,帶著一絲慨歎看著一絲寂寞,對於這漫漫長夜房俊像是徹底失眠了。
回想起幾日所發生的事情,突然感到有絲落寞,進入羅竇後對談殿的感官大為改變,想要為他做些什麽,但這一切似乎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這時窗子前突然傳來一陣細微聲響,房俊不由回過神暗想道:難道這還有人敢在馮盎的府中行竊。雖然聲響很快便消失了,房俊還是忍不住坐了起來,對於這依舊很長的夜晚就算此刻抓到一隻貓,也能打發一下這無聊的時光,打定主意後便向著窗前走去。
推開窗門只見周圍漆黑一片,四周都是靜悄悄的,似乎連隻貓都不曾出現過,眼睛不由自主的輕瞥了瞥窗下,露出一絲驚異的神色,借著不太亮的月光,只見一位白衣的女子倒在窗下,房俊急忙跳出窗子撥開白衣女子臉上覆著的長發,不由愣了愣突然輕聲叫道:”李姑娘,李姑娘,你怎麽“,見窗下的李婉玗雖然鼻息尚存但卻一動不動,不禁輕聲自喃道:”難道她是昏過去了“!雖然不知道她為何突然昏倒在這,作為熟悉的陌生人自是不能讓她睡在外面,將她抱起後順勢撿起散在一旁的長劍隨後便向房間走去。
剛將她放置於床榻之上,還未來的及點燈便聽見一陣輕咳聲響起,房俊急忙上前叫道:”李姑娘,李姑娘“,見瞬時又沒了反應不由走到燭台前,似乎想要點燃燭火,”錚~“,身後突然傳來金屬碰撞的響聲,
一柄泛著寒光的寶劍,在透過窗子映入進來的月光中,顯得更加清冷寒冽,感覺到脖頸處的絲絲涼意,房俊不由露出一絲輕松的笑意:“李姑娘,原來你沒事啊!剛剛可著實讓我驚了一下”。 “叮~“的一聲只見寶劍突然落在地上,房俊瞬時轉過身急忙用手托住要倒下的她,只見李婉玗清冷如仙的面龐此時卻顯得異常蒼白,嘴角溢出一絲鮮紅的血漬,看樣子似乎受了很重的傷,”李姑娘,李姑娘“,見她幽幽睜開了雙眼隨後便緊緊閉上。
一時間房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似乎她還沒有說自己是如何受的傷,同樣也沒說要如何救治她,望著寂靜的夜晚,如果此時驚起府中的眾人,恐怕一時也解釋不清。此時不禁思緒萬千,但還不能做出決斷,驀然想到了什麽突然露出一絲微笑拍了拍腦袋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怎麽這麽笨,她本就是武林人士,隨身怎麽會不帶療傷的藥“。
瞬間便欣喜了很多在此將她抱上床榻,點燃房中的燭火,房俊突然躊躇起來,暗想道:如果要想從她身上找到療傷的藥,難免不會有肢體接觸,像她如此清冷之人若是知道,我在她身上摸來翻去,定然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但如是我不給她找藥,她的傷勢只怕會越來越重。
房俊似乎下定了決心不由緩緩說道:“李姑娘,在下失禮了”,隨著時間流轉,窗外的鳥兒開始嘰嘰喳喳的亂叫起來,床榻上如仙的絕色麗人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望著陌生的房間正要起身,只見一名少年趴坐在床榻旁睡得正香,美眸中不禁泛起一陣異樣的光彩。
“咚咚~”房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房俊猛然驚起眼神中帶著一絲惺忪的睡意,望著正要起身的李婉玗突然帶著一絲驚喜道:“你終於醒了”,李婉玗美眸流轉似乎帶著一絲暖意, 輕輕頜首說道:“多謝你,房公子”,房俊不由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說道:“你先躺著,我去看看誰在敲門”,徑直的向著房門前走去,只見一名仆從端著洗漱用具站在外面,房俊身後接了過去說道:“你先下去吧”,仆從俯了俯身便離開了。
房間內的李婉玗已經慢慢起身,似乎因為傷還沒好不由輕咳了幾聲,雖然神情變的柔和許多,但她身上依舊散發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清冷,對此房俊雖然不能改變什麽,但見她模樣依舊虛弱,若是在遇見壞人恐無還手之力,放下洗漱用具急忙走上前:”李姑娘,你這是要出去嗎“?李婉玗不由輕輕點了點頭,正要說些什麽只見房俊突然打斷她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我不許你走”。
李婉玗美眸中不禁露出一絲異色,一向清冷的她心中突然生出點點漣漪,雖然眉頭輕蹙但卻沒有絲毫的厭煩之色,只是輕輕的問道:“為什麽”?房俊猛然想到自己的話語唐突了,但想到她的傷勢還未痊愈,依舊面不改色的說道:“你受了這麽重的傷,還未痊愈,我怎能放你離開”,見她久未言語房俊不禁暗想道:如是不讓她親口答應,難免不會趁自己不在時偷偷的離開。
對於他的回答李婉玗雖然並未開口但清冷如仙的臉蛋上卻帶著絲絲不滿,不禁暗自誹腹道:這算什麽理由,你又不會醫術,卻要把我強行留在此處!見她如此模樣不由一計湧上心頭,房俊突然緩緩的說道:”你如想離開也行,不過你要打的過我,若是不然,便要留在這裡“,李婉玗不假思索的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