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淡淡柔柔的灑在二人的身上,談月兒不由沉默起來,似乎一切正如他所描繪的那樣,在漢人的城池中似乎並不容易出走,咬了咬嘴唇突然輕聲問道:”那你有什麽好的辦法,能帶我出去“?
房俊望著她緩緩的說道:”我的辦法便是再等三日“,”再等三日“?談月兒黛眉輕蹙甚是不解輕輕的問道:”那樣,我的父親豈不是更加危險“?見她眉宇間帶著焦灼之色房俊不緊不慢的說道:”難道月兒姑娘認為大渠帥連這些小小的叛亂都不能平定,我想大渠帥之所以要我們把你帶到這裡,便是不想讓你擔心,若是你執意要回反而給那些,作亂反叛之人留下了可乘之機,若是他們抓到你用來要挾你的父親,到那時反而大大的不妙,並且如今嶺南僚人部發生叛亂,你父親可能早領兵前去平叛早已不在族地了”。
談月兒似乎有些失神輕喃道:“父親他們難道真的離開了嗎?但是為什麽要拋下月兒”。房俊不由上前輕聲安慰道:“大渠帥,怎麽會拋下月兒姑娘,相反我卻認為這是一種變相的保護”。二人相距很近月光下只見談月兒的雙眼明顯紅腫了不少,臉上似乎帶著一絲憔悴的神色直直的望著他緩緩問道:”那你為何要我還再多等三日“?
望著她房俊神色中不由出現了一絲猶豫慢慢的說道:”三日後,我們可以隨朝廷大軍一同前往“,談月兒猛然一驚眼眶中突然浮現絲絲晶瑩急切問道:”朝廷大軍,房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房俊望著她不禁輕輕點了點頭:”只因為前段時間大渠帥曾發動僚兵攻打過高州城,現如今僚人部已經被朝廷當作了叛賊,再過幾日朝廷的大軍便要進入嶺南,到那時我們便可隨軍找到大渠帥的位置“。
見她神色中出現了一絲惶然似乎變的有些不知所措,房俊不由伸手扶著她的肩緩而認真的說道:”相信我,大渠帥不會有事情的,別忘了漢僚之間已經打了幾百年,但是誰又奈何了誰,所以對於這件事情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不過這幾日你要吃好睡好,以充沛的精力來迎接未來的大戰“,聽到他的解釋後似乎談月兒漸漸的鎮定了下來,眼神中不禁露出一絲神采,突然望著他小心翼翼的輕聲問道:”爹爹,真的會沒事嗎“?
房俊不由重重的點了點頭:”當然,如果你要不相信,我可以發誓“,只見他突然舉起一隻手,與眉毛齊平將大拇指和小拇指收攏,慢慢的說道:”若房俊欺騙了月兒,那就讓他這輩子都娶不到一位娘子“,談月兒似乎是第一次聽見居然有人用自己未來娘子發誓,既是新奇又是古怪打量著他一臉嚴肅的表情,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緩緩的說道:”好吧,不過你也太喜歡發誓了吧!你上次還······“,話還未講完房俊突然打斷她:”月兒姑娘,這次可是‘毒誓’,你要相信我“。
談月兒雖然總是覺得有什麽地方感到奇怪,但還是不禁輕輕點了點頭:”嗯,我便再相信你一次“,房俊不由笑了笑說動:“那你是不是應該進房休息了”?談月兒望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嗯!我這便進去”,目送了她離開後不久身旁的房間突然亮了起來,房俊眉宇間突然生出一絲異樣輕喃道:“月兒姑娘,你放心無論如何我也會將你父親救出來的”,轉身沒入黑暗中似乎從未出現過般。萬籟寂靜的夜空中似乎只有點點閃爍的星光,房間內明燭高燃談月兒呆呆的凝望著燭台上歡快跳躍的燭光不禁有些失神。
清晨,
天色還未大亮本應靜寂的嶺南山道間突然傳來馬的嘶鳴聲,只見一列列身穿甲衣的僚人兵士懸壺掛箭,刀劍如雪延鋪百裡不見盡頭,鞍馬之上的僚人哨騎頻頻策馬前行,旌旗招展浩浩蕩蕩綿延百裡。一處相距甚遠背山靠水的僚人群落內防備甚是森嚴,寨前的大道上手持刀盾身穿甲衣兵士守在鹿角旁,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名身著僚人服飾兵士勒馬停了下來,急匆匆向著大寨內跑去。 嶺南山道上只見談殿身騎一匹通體雪白健碩的大馬緩緩的前行,詹石不由策馬走到他的身旁輕聲問道:“大渠帥,再翻過前面那座山便是曾群的族地,為何你突然變的有些悶悶不樂”?談殿眺望著遠處不禁慢慢說到:“曾群所居之地,易守難攻,若是強攻的話難免會有所傷亡,但不知為何今日我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突然轉過頭望著他緩緩的說到:“你引一軍走小路尾隨其後,與大軍保持一定的距離,切莫過近”。
詹石十分疑惑的問道:“大渠帥,這是為何”?談殿望了他一眼緩緩的說到:“切勿再問,你隻管行動便是”,詹石不由抱了抱拳便策馬向著隊伍後跑去。望著山下旌旗蔽滿,各族兵士嚴列陣前,軍中鼓聲震天響,曾群望著山腳下黑壓壓的僚人兵士,不禁一時目眩手握寶劍突然向著陣前走去,“談殿,出來答話”,這時山腳下軍中列出一條道來談殿騎著白馬走上前輕瞥了他一眼緩緩的問道:“曾群,你想要說什麽”?
曾群不由俯身拜了拜眼睛擠出兩三滴淚慢慢說到:“大渠帥,我們本為同族何必非要兵戈相交,昨日之事並非我之本意,不過是那晃、須等,幾位族長強逼所為,與我族人並無乾系啊!何必讓他們遭受刀斧之禍”,見他悲憫萬分的說著,只見談殿對著身後擺了擺手幾名被繩索捆綁的僚人族長被兵士推了出來,“嗚嗚嗚”的望著正在落淚的曾群扭動著身子,看樣子似乎十分悲憤兵士解開綁在他們口中的巾布後,“曾群,你這個王八蛋,都到這時候了還想把責任推給我們”,“若不是你,我們又如何能夠背叛大渠帥”,“你一直都想坐大渠帥的,我們為你賣命,反而你要出賣我們”·······
聽著對面幾人的破口大罵聲,只見陣前的曾群臉色由青變白在變黑,突然憤怒的冷哼了一聲:“既然大渠帥, 這麽沒有誠意,那我們看來並沒由談的必要了”,只見陣前的幾名族長突然跪向他痛哭流涕的大聲說道:”大渠帥,我們幾人錯了,還請給我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這座山的布防我們非常熟悉,我們願為先鋒死士帶兵攻上山去,手刃仇敵曾群“。談殿不由掏了掏耳朵望著幾人緩緩的說到:”做錯了事情,難道你們認為,只要說聲我錯了便能彌補嗎“?
突然對著身後向前揮了一下手,只見幾名赤膊長相十分雄壯的大汗,手中拎著明晃晃的大刀從軍列中走了出來,”大渠帥,不要“,“不要,大渠帥”······,幾名被繩索綁著的族長戰戰兢兢的畏縮在一起,談殿不由在馬背上探出半個身子嗤笑的問道:“你們不是要當先鋒死士嗎?但為何哆哆嗦嗦躲成一團”,幾名族長畏畏縮縮的上下牙齒不自覺的打起顫來,想要說話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這時走出幾名兵士將他們幾人強行分開,在日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大刀,只是一揚隨後便見幾具向上如泉水般噴灑鮮血的無頭屍體重重的倒在軍陣前,幾名赤膊刀斧手輕拭了一下噴灑在臉上身上溫熱而由鮮紅的血液,便大步向著軍陣中走去。談殿突然調轉馬頭轉過身去望著隨行的軍馬大聲說到:”陣前的幾名便是昨日反叛的首領,臨死前卻面幡然悔悟,這預示著什麽?此戰我軍必勝“。
”必勝,必勝“,”我軍必勝“·······,軍陣中旌旗雷動,鼓聲震天,兵士呐喊之聲如同排山倒海般,奔湧四方,只見曾群軍中兵士面面相覷,一時間士氣似乎跌倒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