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群望著周圍族兵神色中出現的一絲驚恐,不由暗暗尋思道:山下的各族兵士,如今被詹石的一番話,激勵的士氣大振,而我方相反的士氣大衰,如若這樣不用開戰詹石便已勝了五分。
這時曾群突然大喊道:“族人們,大家不要慌張,這些只是詹石的攻心計,何況為了我們的妻兒老小也要同他們奮戰到底,我們的援軍已經向我們趕來,想必不消多久我們前後夾擊定能擊敗他們”。周圍的兵士對視著望了望猛然間便隨著曾群大喊道:“奮戰到底”,“此戰必勝”······。見周圍兵士士氣似乎提升了不少,曾群不由暗暗松了口氣,目光不禁移到山腳下,嘴角慢慢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談殿,既然你非要我的命,那就休怪我無義了”。
這時只見山下傳來擂鼓進軍的聲音,隨後便見山下軍陣中一隊隊手持刀盾、長槍的兵士,如附蟻般湧了上來。曾群對著身後揮了揮手,早已做好準備的弓箭手紛紛趕到了指定的位置搭弓瞄著上山的敵軍,“一百步”,“九十步”······,隨著衝上來的軍隊越來越近,不由緩緩說道:“放箭”。望著漫天如同飛蝗般黑壓壓的箭雨,兵士紛紛將盾牌頂前方,呼嘯聲過後依舊有不少兵士倒下,慘痛聲開始在山上四處響起,血腥味也隨著時間漸漸彌漫開來。
相隔六七裡只見一處濃密林子內,一雙雙亮晶晶的眼睛注視著前方,突然不遠處響起一陣悉悉索索聲音,一位身穿鎖子甲身上覆蓋著青草綠葉的兵士,俯身跑了進來小聲說道:“將軍,曾群那裡已經開戰,我們要不要”?“再等等”,話還未講完一旁的中年人突然說道,看他的模樣方正臉濃眉下兩雙銳利的眼睛頭戴金翅盔,身著如同龜背般閃著銀光的甲衣,胸前和後邊都有獸面掩心,似乎在述說他的身份很不一般。
“再去打探,如有消息再來匯報”,話音剛落一旁的兵士急忙抱拳向著林外跑去,“將軍,我們不是與曾群已有約定,為何不出兵救援”?只見身旁一名身穿鎧甲的副將不由輕聲問道,中年人不由轉過頭緩緩的說道:”救,當然要救,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副將似乎有些不解不禁皺起眉頭輕聲問道:”若是等談殿攻上山,那我軍豈不是被動“,中年人望著遠處慢慢的說道:”曾群的部族,所處之地易守難攻,就算是我們帶兵去攻,想必也要耗費不少兵士的性命,更何況在面臨生死關口更會激發他們求生的意願,並且我看談殿所部似乎對此戰也是自在必得,何不趁此時機消耗掉一些僚人的力量,現在我們不用著急“。
這時只見身旁的副將不禁露出了然的神色:”將軍,真是高才“,中年人不由回頭望著他:”恭維的話,就不用說了,聽這喊殺聲震天響,談殿身為僚人大渠帥定然很有威信,而我們身後大部分又是借來的人馬,只怕到時詔令不通,你現在將各軍將軍叫過來“,副將猛然抱拳說道:”是將軍“,隨後便快速的向著身後趕去。
山上喊殺聲震天響但是隨著曾群所部節節敗退,山腳下談殿內心的不安感卻越發強烈起來,嶺南不比中原有著一覽無余的平原,這裡山連山、水接水,並且林木茂盛,誰也不知道在這林木之下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不由開始對著身邊的親兵小聲說些什麽,只見親兵突然向著兩軍最前沿快速跑去,不多時便可以發現山下進攻的兵士的攻擊似乎更加猛烈起來。
此時山上的曾群再也不複往日的神采,
望著身旁的族兵一個個倒下,突然抓起一旁的兵士大吼道:”所有人都不許後退,一定要擋住他們,我們的援軍馬上就到“,突然將手中的兵士推到在地,抽出腰上的寶劍指著他說道:”你給我衝上去“,兵士不由嚇得面如土色慌忙點頭滾爬著向著陣前趕去。曾群不由舒了口氣持劍按在身前,望著山下茂密的山林不由帶著一絲怒氣自語道:”援軍,究竟在哪“? 濃密的林中隨著哨兵一遍遍跑來稟報,中年人突然起身抽出手中的寶劍大喊道:”將士們,榮華富貴就在眼前,隨我一同剿滅叛賊,殺“!隨後便見中軍豎起一面寫有”閻“字的大旗,向著談殿所部掩殺過去。此時山上似乎已經到了決定勝負的緊要關頭,雙方都為此耗費了大量兵士,寨門前最後一道防線處,只見一旁堆積的屍體漸成一座小山,但喊殺聲依舊未曾停歇。
曾群滿身汙跡的站在寨門前大喘著氣,望著即將衝上來的兵士,眼神中突然露出一絲絕望,這時只見一名兵士突破防線衝了進來,”都老,小心”,一旁的兵士急忙護著他向著寨中退去,此時最後一道防線也在搖搖欲墜中被人攻破。曾群突然望著天空,一臉悲憤的喊道:“莫非,老天都要亡我,那些漢人果然靠不住,沒想到我族百年基業就要毀在我的手中”,隨著軍士衝進大寨一切似乎都將無力回天。
但就在此時攻進寨中的兵士突然漸漸退卻,曾群身邊的兵士突然驚異的指著山下說道:“都老,你看山下亂了起來”,曾群猛然一驚望著山下在扛著“閻”字大旗的軍隊隨後便仰頭大笑起來:“是我們的援兵來了,一定是我們的援兵”,對著身旁的族兵大喊道:“援兵到了,族人們,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大家隨我一起衝”。 山下談殿望著衝來的兵士突然大聲喊道:“後軍變前,大家不要慌亂,隨我迎敵”。
僚人兵士紛紛轉過身引起了一陣短暫的騷動,只見衝來的隊伍,旌旗獵獵,身上的明光鎧甲在日光下煜煜生姿,裝備武器比他們精良了許多。望著中軍處隨風招展的大旗,談殿目光中閃耀著別樣的亮光輕喃道:“‘閻’難道是閻暮所率的唐軍,他們不是一直在嶺南交界處徘徊不前嗎“?似乎因為唐軍的速度太快,剛剛轉身的僚人兵士還未列好隊陣,雙方便開始短兵相接。
唐軍中只見面容方正的中年人似乎望見了身騎白馬在陣前四處拚殺的談殿,對著身邊的兵士輕聲問道:”那便是僚人大渠帥——談殿嗎“?兵士似乎知道談殿的模樣急忙抱拳說道:”稟閻將軍,白馬上的便是談殿“。閻暮望著混戰中的唐僚軍隊不由輕皺眉頭,這時談殿打馬向著他的方向橫衝而來,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笑意大喝道:”來的好“,抽出腰上的長劍,拍馬向前,帶著身後的唐軍徑直的衝殺上前。
兩人相距越來越近談殿突然大喝道:”你們究竟是何人的軍隊“?閻暮坐在馬背上凝望著他緩緩的說道:”某乃大唐,左驍衛大將軍閻暮“。談殿不禁大喝道:”我與你們並無仇怨,為何要攻伐與我“,閻暮持劍打馬衝殺而來大聲問道:”廢話少說,談殿可敢與我一戰“,談點目光中閃著寒光喝到:”某,有何不敢“,兩人在軍前一處相對開闊的場地,一來一往,一上一下,如龍虎相博,二人四周寒光閃閃,鬥了幾十回合,但似乎都奈何不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