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看陳阿福的這副表情,想著肯定是陳實怕胡氏再獅子大張口,不敢回來。也沒心思再想王氏和陳阿福母女的事了,衝胡氏罵道,“回你們老胡家你比誰都勤快,卻跑到我兒子家來坐著當菩薩。你不過去燒火,還等著我兒子來服侍你?”
胡氏氣得不行,也隻得坐去灶前燒火。
自從那兩隻鸚鵡事件後,陳業一直不高興。這些天她不僅哄著陳業,也不敢再多嘴惹事,陳業對她的態度方才好了些。不過,卻再沒去幫老胡家乾過活了。有一次胡老五讓人來叫他們父子去胡家喝酒,陳業沒去,也不許陳阿貴去。
胡老五可以放下架子討好那些比自己橫的人,卻不可能放下架子哄陳業。如今,兩家的關系已經不像原來那麽親密了。
陳老太是只要大兒子不待見誰了,她就不待見誰,何況她心裡一直討厭胡氏。所以,現在胡氏在家的日子不太好過,時時都把尾巴夾得緊緊的,一個不好就要被兩個人罵。
她不敢惹老太太,隻得狠狠地瞪了陳阿福一眼。
先把鹵味切了,陳老太領著幾個男人坐在炕上喝著酒,又把大虎和大寶叫進屋裡吃飯。陳阿福母女在廚房忙著擀麵做面條和炒韭菜雞蛋。
自從陳阿福會掙錢了後,大寶在陳家的地位節節攀升,現在不僅不用坐在灶前燒火,還能跟大虎一樣,去炕上坐著吃肉。
胡氏也不敢像原來一樣先去桌上吃飯,還是坐在灶前繼續燒火。她見老太太進屋了,砸吧砸吧嘴低聲說道,“弟妹,現在咱們村裡正在傳一件新鮮事兒,哎喲,傳得那叫難聽……”
王氏在切面,聽了胡氏的話抬頭問,“什麽新鮮事兒?”
陳阿福正在炒雞蛋,聽了胡氏的話,用鐵鏟在鍋沿使勁一敲。
刺耳的響聲把胡氏嚇了一跳,罵道,“死丫頭,嚇死人了。你是不是傻病還沒好,用那麽大勁,就不怕把鍋敲漏了?”
王氏聽胡氏罵閨女,不高興了。她現在經常被陳阿福洗腦,告訴她胡氏就是欺軟怕硬的主。何況現在胡老五已經不敢惹自家了,實在沒有必要再受她的氣。
於是沉臉說著胡氏,“我說大嫂,我家阿福的病早好了,現在是既勤快又孝順,比有些人家的閨女不知道強了多少。你能不能不要總把傻不傻的話掛在嘴邊?”
胡氏還要繼續說,又被陳阿福敲鍋嚇了一跳。
陳阿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大伯娘,這次我們去三叔家,可是聽了好些事。用不用我跟我大伯念叨念叨?”
胡氏聽了這話,“哼”了一聲,便不敢言語了。
面條煮好盛進大盆子裡,端進去。進了屋,陳阿福才現,陳阿菊竟然也在屋裡,她一直老實地坐在門後的凳子上,也沒吱聲,所以不知道她也來了。
她今天能“屈尊”跑來,定是想看看富余起來的二房帶了什麽禮物回來,兼著想聽聽陳阿滿的事情吧。陳阿菊和陳阿滿歲數差不多大,陳阿菊最不服氣陳阿滿是城裡人,每次回鄉她穿的比自己好,誇她的人比誇自己的人多得多。
幾個女人坐在地下的大桌上吃起飯來。
王氏講了陳實家的近況,說了他們賣鹵串生意不錯,只是沒有說掙了多少錢。又講了陳阿福當了棠園小主子針線師傅,及給楚府開的霓裳繡坊設計衣物的事。
看到胡氏和陳阿菊嫉妒得眼睛都紅,陳阿福心裡好笑不已。
陳業和陳老太聽了,倒是非常高興。特別是聽說桌上的鹵味是陳實家鹵出來的,現如今靠著這鹵味生意在掙錢,又攀上了參將府的管事老爺,
很是開心。更為陳阿福當了棠園小主子的針線師傅高興和吃驚,直說以後村裡沒人再敢惹老陳家了。當然,心裡暗道陳阿福可千萬別跑去認親爹。現在,這兩個人最怕的就是陳阿福知道自己不是陳名的親生骨肉,跑去攀高枝認親爹,那老陳家可是白養她這麽多年了。
陳業高興,酒喝得有些多,不僅臉通紅,連眼珠子都紅了。歎道,“早知阿福這麽能乾,老子也不會無償給老胡家當了那麽多年的長工。當初胡老五小的時候,看在阿貴娘的份上,我幫他也就幫了。可他長大了以後,啥事不乾,還讓老子去給他家乾活,老子也去幹了。那時我就想,他胡老五雖然混帳,但腦子好使,在附近一帶也吃得開。想著我幫了他這麽多忙,他也能照應著我們老陳家。可萬萬沒想到, 他卻是六親不認,把盤算打到了我老陳家的頭上,還不給老子一點面子。呸,什麽東西……”
他越說越氣,說到後面又開始罵胡氏。陳阿貴趕緊攔住他的話頭,說道,“爹莫氣。你都說了我舅六親不認,還有啥氣的,以後不給他當不要工錢的長工就是了。”
胡氏氣得直咬牙,也不敢說話。
陳阿福又插嘴說了些陳阿玉如何能乾、陳阿堂如何會讀書、陳阿滿如何勤快漂亮討喜的話。
陳老太笑道,“那三個孩子倒是都可人疼。”
陳業聽了,對陳阿菊說道,“看看,阿滿比你還小,人家在家裡什麽活都乾,你要學著點。這麽大的姑娘,也該做些事了。”
陳老太也道,“早該學著做了。這麽大的姑娘啥都不會乾,將來到婆家怎辦。在娘家你娘慣著你,將來婆婆男人可不會慣著你。”
飯後,陳阿福和王氏把自家和三房送大房和老太太的東西拿了出來,陳阿福余光看到胡氏和陳阿菊的眼裡都放了光。
給老太太的銀簪子和給陳業的玉嘴煙鬥、給陳阿蘭的銀丁香最亮眼,喜得老太太和陳業咧著嘴直樂。給陳阿蘭的銀丁香是陳阿福給自己買的那副,後來想著阿蘭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出嫁了,決定把這副銀丁香送給她。還跟老太太特別說明,因為阿蘭要嫁人了,所以才特意買了這副耳環送給她。
又把給陳老太、陳業和陳阿貴扯的綢子、陳大丫的緞子衣裳,以及陳實給老太太和陳業做的綢子衣裳拿出來,還有就是一些吃食。吃食不僅有府城的,還有省城乃至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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