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還真看得起我。”
錢謙看著不斷湧入的士兵,和外面列隊站好的一排排人,眼角不自覺抽搐了一下,這怕不是得有幾百人?
隨後門口大步走進來一個藍袍銀鎧的青年將領。背負長弓,斜跨箭囊,腰懸長劍,一臉的英氣,不正是那個愛鑽牛角尖的鍾離昧?
“李公子,部隊集結完畢。”鍾離昧衝著李由拱手道。
“鍾離昧,我倒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開始成為官二代的私兵了?”錢謙滿面嘲諷之色地說道。
“你形跡可疑,公然在城門口攻擊守城軍士,我必然要帶你回去調查。”鍾離昧絲毫不懼,迎著錢謙的目光,滿面坦然道:“當日我找偏將大人無果,今日是李公子說動偏將大人下了手書,命鍾離昧前來調查,軍人聽命,有何不對?”
“哼哼,想不到吧,小子,你的事發了!”李由陰森地笑著,嘴裡的話卻正氣凜然,“我下令徹查了你的來歷,這才知道,你在城門口,已經犯下了應該處死的大罪,而鍾離都尉一直在追查你的下落,今天你算是落網了!鍾離都尉,動手!”
“偌!”
鍾離昧抱拳應諾,揮手拔劍,帶著七八名帶甲軍士逼了上來,直視錢謙,道:“得罪了。”
跟著長劍出鞘,便要製住錢謙。
“先一等。”劍光亮起,卻憑空消失,光亮緩緩散去,這才傳來錢謙叫停的聲音。
鍾離昧眼皮一跳,他分明看到錢謙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兩根手指自下向上一翻,便輕易夾住了自己的長劍,然後變感覺長劍在錢謙的雙指之間像是鋼澆鐵鑄一般,無論怎麽,也掙不動分毫。
李由倒是沒什麽特殊的反應,他雖然不練武功,但他多高的身份,武林高手也見過多少,早就知道錢謙實力高強。只是你實力再強,莫非還打得過幾百人不成?
冷笑一聲,道:“怎麽,想要求饒了?也罷,你要是現在出去在大街上給我磕九個響頭,叫我九聲‘好爺爺’,看在公子的份上,我就把你吊在城門口幾天得了,你還落的下一條命。”
“喲,你還知道那裝逼犯呐?”錢謙晃了晃指頭,天外飛仙點滿的他對劍的理解已經到了極深的地步,配合深厚的內力,隨手夾住鍾離昧的劍不成問題,“那白袍公子哥,看上去很厲害樣子,他可是天天要拜我為師,你確定要動我?”
“你不知道公子的身份?”李由驚異地看了錢謙一眼,而後顯然松了口氣一般,發出了刺耳的怪笑:“我本來還顧忌你跟公子的交情,但沒想到你竟連公子的身份都不知道,看來也沒什麽了不起的,鍾離昧,給我殺!”
“這……”鍾離昧愣了愣,他雖然有些楞,終歸不傻,眼見似乎涉及到兩個大人物的博弈心中有些猶豫,但跟更重要的是,他雖然想帶走錢謙調查,卻並沒想著當街殺人。
“鍾離將軍,國法無情,有道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別說他認識什麽大人物,就算是什麽大人物犯了法,你便不敢動手了嗎?”
李由心中雖然已經能九成九確定,這土鱉鄉巴佬跟公子扶蘇根本沒什麽交情,但哪怕剩下最後一絲可能,他也不肯輕易冒險,正好這二愣子一樣的守城都尉,那他當槍使,倒也方便。
“大秦律法規定,衝擊城門守衛,形同造反,這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他現在還敢跟你動手拒捕,難道不當殺?”李由的語氣竟然更增幾分正氣,聽得錢謙頗為好笑。
“這……是!兄弟們,動手,死活不論!”鍾離昧糾結了一陣,終究是下了命令。
鍾離昧看得出眼前這個李由並不是什麽好人,可他每句話都依據律法而來,沒有絲毫亂來之處,何況他才是這次手持調兵捉拿手令的主將。對於鍾離昧而言,既然選擇了做軍人,就必須服從命令。
“唉,這可是你們自找的。”錢謙搖了搖頭,他想打李由的臉,方法有很多,比如搬出扶蘇,比如搬出蒙古;又比如說說動鍾離昧反水,這家夥傻得很,讓他返回頭對付李由不可能,但讓他停手,帶著部隊撤離卻是輕而易舉。
不過錢謙這幾種方式都沒有選擇,人生在世,裝逼二字,那些個繁文縟節,陰謀暗鬥,他玩得來,但卻懶得玩。
哥們有無敵我怕誰啊!
“呯”地一下打暈了鍾離昧,低喝道:“無敵,開!”
跟著他便如同閑庭信步一般,緩緩地向外走去。每過一人,便有一人暈厥,至於刀劍加身, 全然不懼,甚至連衣服都沒有任何破損。
清晨的朝陽下,一襲白袍,挺拔地身材緩緩踱步,只看他自己,真似一個讀書人吟詩作對一般。可如果加上他不斷伸手,和一伸手必有一人倒下的情形,那就當真駭人聽聞了。
劍聖蓋聶又怎麽樣?殘月谷區區三百軍隊,便打的他重傷垂死,何況他身上還有天下第二的名劍淵虹。今天過來的,可是整整西城整段城牆防衛的軍隊五百人,而錢謙,赤手空拳。
可是結果卻出乎所有人意料。比那場震驚朝堂上下的殘月谷大戰更荒唐,錢謙甚至連衣角都沒一絲皺褶,短短二十分鍾,五百軍士竟然一個沒剩,全都躺在地上。
一步,一人倒地。天神下凡,不過如此。
至於李由,早就嚇得臉色煞白,他想跑,可腿腳卻怎麽也不聽使喚,不斷發軟。他作為李斯的兒子,城府和氣度還是有的,可哪怕李斯本人面對衛莊和黑麒麟兩人,都嚇得直喘粗氣,何況李由親眼目睹了錢謙一人單殺五百?
李由看著解決了所有人的錢謙,拍了拍手,臉上帶著惡魔般地微笑一步步逼近,嚇得坐倒在地,不斷後退,驚呼道:“你……你要幹什麽?我告……告訴你,我父親可是李……”
“啪!”
“啪!”
錢謙一把拎起李由,二話不說,兩個耳光便扇了上去,直接讓他後面的話吞回了肚子裡。
似笑非笑地看著李由,道:“我知道你爸是李斯,所以說,你就留在這吧,等這群廢物醒了,讓他們去報個信,讓李斯親自過來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