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曹操進了袁紹的中軍大帳,劉備依舊如老僧入定,面對身邊來往穿梭的那些兵卒鄙夷的目光,劉備,坦坦蕩蕩,穩如泰山,任風暴席卷,我自巍然不動,光是這份氣度和胸襟,就讓人肅然起敬。
“哼…”
張飛提起酒壇,先給兩個哥哥滿上,最後才給自己斟上,看了劉備和關羽一眼,張飛氣呼呼的攥緊了拳頭“大哥,二哥,咱們兄弟三人,昔日平剿黃巾,也曾出了不少力,這些關東諸侯們,有幾個人功勞比得上咱們弟兄,可是現在,你瞧瞧,一個個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都沒人正眼看咱們弟兄一眼,也忒小看人了,當真可恨!”
“三弟,慎言!這可不是咱們自己家中!”
劉備瞪了張飛一眼,雖然聲音不大,卻不怒自威,張飛的腦袋,頓時乖乖的耷拉了下去,不過,他的拳頭,依舊憤憤不爽的攥的緊緊的。
“翼德,不要著急,我想,很快,就會輪到我們兄弟出頭露臉之時,已經二十天了,快了…快了!”
劉備說著端起面前的酒盞,突然臉上浮出一絲別有意味的微笑。
“大哥,你這是何意?莫非,真要打仗了?”
見劉備點頭,張飛忍不住,騰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兩個拳頭用力的擊在一起。
“真是太好了,雖然俺張翼德,平生最喜歡喝酒,但是,整日醉生夢死,就連撒泡尿都帶著酒味,都快把人給憋瘋了,俺可不是來這裡喝酒的,奶奶個熊的,不過,幾十萬人一起喝酒,這場面,老張俺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張飛激動的像個孩子一樣,張牙舞爪,樂的手舞足蹈,而一旁的關羽,那總是眯縫著的丹鳳眼,突然睜大了許多,兩道瘮人的寒光陡然射出。
幾個離近的兵卒,正好瞧見,他們全都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陣顫栗,嚇的急忙作鳥獸散,再也不敢往前靠近。
因為,剛剛的一瞬間,他們從關羽的身上,感受到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氣!
曹操來找袁紹商議,袁紹並不感到驚訝,只是,袁紹並不讚成冒然出兵,曹操無奈,隻好甩袖離去,接下來,一連幾日,都是如此,不僅袁紹反對,關東諸侯,也不讚成。
他們依舊,每日歌舞升平,歡宴不斷,不知不覺,這種紙醉金迷整日爛醉如泥的景象,足足持續了一個多月。
曹操愈發不滿,最後,就連韓馥和孔伷也站了出來,因為,既不打仗,也不散夥,這麽多人,每日的糧草輜重,耗費巨大,四十萬大軍,一天的消耗,就是一個天位數字。
何況是一個多月,韓馥和孔伷,兩人都快愁瘋了,沒辦法,他們不得不跟曹操站在一起,否則,再繼續這麽下去,兩家諸侯,都得被活活的吃空。
而在這個時候,董卓那邊,終於派兵來到了汜水關,這個消息,讓近乎一灘爛泥的關東盟軍,頓時一陣大亂,眾人的酒勁也漸漸的清醒了過來。
於是,在這個時候,袁紹果斷的提議出兵,前往汜水關迎敵,因為曹操韓馥孔伷都讚成出兵,袁紹的提議,並沒有遇到太大的阻力。
對這些關東諸侯們來說,哪怕就是在陣前露個臉,也是好的,總不能一仗不打就直接退兵。
還別說,足足一個多月的大吃大喝,不少人,都整整胖了一圈,走起路來,腰間的肥肉嘟嘟直顫,就跟掛了個游泳圈一樣。
袁紹一聲令下,十八路諸侯,各自統帥麾下人馬,馬上拔營起兵趕往了汜水關,
孫堅被袁紹任命為先鋒大將,率先趕奔汜水關,卻不料,濟北相鮑信的弟弟鮑忠急於搶功,偷偷繞到搶在孫堅的前面抵達了汜水關,結果,被華雄手起刀落,一刀劈落馬下。 孫堅跟華雄在陣前鏖戰之時,呂卓這些人,也隨軍離開酸棗起兵趕往了汜水關,袁紹雖然頗有遠見,有鯨吞四海的壯志,但是,卻好大喜功,喜好虛名,這一次,他要把四十萬大軍都帶到兩軍陣前,為的就是要炫耀一下他盟主的威風。
走在趕奔汜水關的路上,呂卓的心緒早就飛到了汜水關外,恨不能馬上就能殺到汜水關,奈何,現在,他僅僅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夥頭兵,就算再著急,也不能違背軍令。
孫堅是前部先鋒,陶謙這一路人馬,沒有得到應允,隻得跟大部隊待在一起,一邊走,呂卓一邊想著心事,他知道,不出所料,很快,孫堅就會吃敗仗,還會折掉祖茂這樣的悍將。
但是,這種事,他阻止不了,總不不能跑到孫堅面前,告訴他“小心別被華雄偷營?”
孫堅會搭理他才怪?
現在, 就連張闓,呂卓都很少有機會見到,更別說去見孫堅這個長沙太守了。
幾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宛如一條條蜿蜒盤旋的長龍,不住的往汜水關移動,一個個盔甲鮮明,刀槍閃耀,尤其是袁紹的隊伍,陣仗更是空前的盛大,又是敲鑼,又是打鼓,旗帆招展,旌旗飛揚,光是舉旗的旗手,足足有數百人,乍一看,就像出巡的帝王一樣。
走著走著,忽然,三個騎馬的身影,吸引了呂卓的目光,他並不認識劉關張,但是,還是很快從認出了這三人,因為,這三人很容易分辨。
單獨想認出一個,也許有些難度,但是,三個人在一起,又彼此特點鮮明,不論走到哪裡,這三個人,都不難辨認。
一個大耳朝懷,雙臂過膝,一個豹頭環眼,燕頜虎須,另外一個,丹鳳眼,臥蠶眉,胸前飄灑著五綹長髯,就連三人手中的兵刃,也是與眾不同,呂卓不由得多看了這三人幾眼,跟袁紹隊伍相比,簡直一個是天,一個是地,但是,呂卓卻暗暗將這三人記在心中,因為,很快,他們就會再次見面的。
而且,未來的徐州的爭奪,不出所料,呂卓一定會跟劉備三人有許多的交集。
“呂卓,你看起來,可一點也不像個夥頭兵啊。”
忽然身後有人說話,呂卓回頭一看,說話的正是徐庶,跟唐瑛一樣,徐庶的臉上也塗抹的很髒。
不仔細看,很難認出他來,經過十幾日的調養,徐庶的身子骨也漸漸的康健了許多,雖不說生龍活虎,行動也能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