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夥匪賊倒是會給自己賺名聲。只是學生對於這義賊之事卻是半點不信的。”陸爍轉了轉眼珠,慢慢答道。 “呵呵……”
秦師傅輕輕笑了笑,說道:“這就是他們的高明之處了!晉州的一些窮苦人家倒是對他們放出的風聲挺信服的。許多家裡實在過不下去的,索性就上了藤泉山,作了匪賊。這藤泉山匪眾愈來愈大,跟此也不無關系。”
“這樣看來,這夥匪賊也是不可小覷的!也不知背後有什麽高人指點!”
沒想到還真有人信!
以義賊之名,卻能跟凶悍的蜀匪並列而立,成為朝廷的兩大隱患,想來這山上的領頭人必是不凡。
秦師傅抿了抿唇,開口道:“據說山上的當家人,多是原本豪富,卻被奸人所害,家破人亡了的。所以啊,他們這一上山,可不是單身一人來的,還會帶些忠仆和產業上來進行投誠,可比蜀地那些泥腿子出身的大老粗厲害多了!”
謔!
這就厲害了!
有資本有頭腦,自然是能乾成大事的。
陸爍單手撫著下巴,想了想“薑菀”看向薑夫人時那凶神惡煞的眼神,心內了然。
這人必然是和薑家有仇的!
他就問道:“昨日那夥匪賊,難不成也是和薑家有仇的?師傅昨日可聽得他是哪家的?”
秦師傅見他問起這個,簡單回憶了一下,就開口答道:“隱隱約約聽到什麽林家,什麽財物!想來是有什麽錢財之爭吧!”
林家?
陸爍倒是沒聽說過。
秦師傅見他疑惑,就勸慰道:“這畢竟是薑家的家事,我們這些外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再者說了,那林家小子多半是活不成了,此時再去糾結這些也沒什麽意義了。”
陸爍點點頭,卻還是覺得回京之後應該細細查一查比較好。
陸爍與秦師傅沒談一會兒,白管家就噔噔噔踩著玄梯從碼頭走上來,吩咐船頭,說是可以開船了。
陸爍向前方望了望,就見停在前頭的一隊船隊慢悠悠的啟程了,如今與自家的官船相距已有數百米遠。
陸爍看了看太陽,已是申時中了,船隊已在汴州碼頭停留了兩個時辰了。
船晃晃悠悠的,迎著柔和下來的陽光向西出發。終於是從新啟程了!
陸爍松了口氣。
這汴州繁華歸繁華,只是到底是南北、東西水路的十字路口,水運交通也忒堵塞了吧!
接下來的河道因是逆流,船的速度就微微降了下來,再不如先前南下的那一段路好走,
如此,慢慢挨了三四日,等到第四日申時,大船總算是緩緩地滑進了京師碼頭。
時隔五年,再回到京師,陸爍站在船頭向碼頭上望了望,卻覺得這京師並沒有變化多少。
依然是那麽的繁華有序。
船工們停了船,兩個府上的下人們就又開始忙碌了起來。昨日理出來的日常用品的箱子、以及從京師帶回來的財物禮品,一個一個的,足足擺滿了大半個碼頭,工作量實在是大!
這時,三個管事模樣的人從碼頭上走了上來,恭敬地跪在袁氏面前,回道:“自接了二爺的信,知道您是這兩天到京,老夫人就日日讓奴才們在此等候,唯恐錯過了,如今總算是等到了!”
“幾位管事快快請起!”袁氏見他們跪了下來,雙目一凝,連忙勸道。
管事們聽了這話,就又對著陸爍和陸舜英磕了個頭,
問了聲安好,這才重新站了起來。 “還是老夫人心疼我們!路上因遇了些事,就耽誤了會兒功夫,這才晚了,倒是讓她老人家擔心了!”
袁氏先表達了一番對婆婆的感激之情,這才對著管事們笑道:“這幾日天寒地凍的,諸位都擔著要職,卻要日日奔波,也都辛苦了。珊瑚,看賞。”
那幾人推辭一番,這才接了珊瑚遞來的荷包。
陸爍見袁氏對這幾人如此客氣,不禁細細打量了一眼,見這幾個管事他雖不認識,卻都是些穿著一水兒的石青色稠衣,看著很是體面的,應是國公府裡極得看中的。
怪不得幾個荷包那樣鼓鼓囊囊!
派這麽幾個體面又得看中的管事來接人,陸老夫人這態度轉變的有點大。
依著剛穿來那半年在敬國公府生活的情形來看,老夫人對袁氏是頗不滿意的,如今態度如此客氣,卻還是第一次。
若說是因為過繼了自己和舜英,二房有了後,陸老夫人才改了態度,陸爍卻是不信的。
也不知敬國公府裡是否有了什麽變故。
陸爍對府中事了解較少,他就望了望袁氏。只可惜,因帶著帷帽,看不太清她的表情。
幾人寒暄了一會兒,那三個大管事也不耽誤,招呼著帶來的下人們往馬車上搬運行李。
直到此時,薑府接人的管事才找了過來。
因著一路上各種船隻較多,陸府與薑府船隻的順序早已打亂了, 這幾個管事找了一圈,才知道薑家女眷都在陸府的官船上。
知是薑府的船在路上遭了劫,這才毀損了一多半兒,那幾個管事都是一驚,元月的天氣,額頭上卻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薑夫人卻沒管他們,而是握住袁氏的手,笑道:“這一路上都多虧了妹妹,今日初到京,事情還有很多,孩子們也都疲憊了,姐姐就不與你多談了。待改日閑了下來,姐姐一定登門拜訪!”
袁氏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咱們姐妹,何須如此客氣!姐姐隻別忘了先前的約定就好!”
薑夫人笑了起來,開口道:“必不會忘!”
陸爍站在兩人身邊,看著這二人的姐妹情深的戲碼,正無語的在心裡翻白眼兒,突然就感覺到一道灼熱的目光射到了自己身上。
陸爍扭過頭去,見薑菀正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自己的目光與她對了個正著。
還沒待陸爍反應過來,那薑菀就款款的走到自己身邊,蹲身行了個禮,盯著他略有深意地細聲道:“多虧爍表哥那日的勸解,妹妹如今已好多了!我從母親那兒知道您回京是要考童試的,就特意尋了樽白玉菩薩雕像,這是在雲州法華寺開過光的,十分靈驗,權作謝禮了!還望爍表哥莫要推辭。”
陸爍望著那白玉雕成的、慈眉善目的觀音菩薩,隻覺太陽穴突突的疼。
觀音菩薩亦男亦女!
她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覺得自己跟她一樣,也是靈魂互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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