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所有戰艦,全部向前突進。”
望著那一顆顆砸入海面的石彈,貝雷塔也是忍不住狠狠砸了一下手掌,而後朝著一旁的傳令官大吼道。
望著對面的那幾艘戰艦,絲絲血紅也是無法抑製的自貝雷塔雙目中蔓延開來。
他怎麽也沒想到,對方所擁有的那些火器,不但具備如此驚人的殺傷力,竟然還有著如此驚人的射程。
而隔著如此遠的距離,十幾艘戰艦上所搭載的投石機則完全無用武之地,拋射出去的石彈根本無法擊中對面的戰艦,然而對方的炮彈,卻是無情朝這邊傾瀉過來。
而想要擊中對面的戰艦,唯一的辦法就是縮短兩者之間的距離,而後利用十幾艘戰艦上所搭載的投石機來集火對面那幾艘搭載了火器的戰艦。
他就不信,那些戰艦能夠撐過幾波這樣猛烈的攻勢。
不過在靠近對面的那些戰艦之前,他們必須得先熬過那不斷砸落下來的炮彈。
然而戰爭,從來就是這般慘烈,如果不能趁勢解決掉對面那幾座火力堡壘,那麽一切,只怕都完了。
“預備,射擊!”
隨著吉曼手中的製式長劍狠狠向下劃落,位於雙桅橫帆船上的炮手也是飛快將鐵鉗靠近了粗麻火線。
而隨著那一點點細小光亮的升騰,那來自地獄的魔鬼,也是再次降臨!
那是森冷無情的魔鬼,也是狂暴嗜血的凶獸,更是冷酷無情的死神!
伴隨著青銅炮管的劇烈震動,一顆顆黑壓壓的炮彈也是再度狂射而出。
升騰的烈焰在這一刻生生撕裂了白晝的蒼穹,哪怕點點光亮自天空中不停灑落,卻依舊無法阻擋那刺目的灼熱。
而隨著那一個個困縛與牢籠之中的魔鬼逃脫生天,對面那些戰艦之上的水手,卻是就此墜入無盡深淵!
哪怕因為射擊精度和船隻航行躲避等因素的影響,足有一半甚至更多的炮彈落空,砸在了海面之上,然而剩余的那些炮彈,卻也絕對是所有遭遇到的水手永生難忘的夢魘,當然,前提是他們還能活下來的話。
每一個顆鐵球從高空砸落下來,便如同巨人揮舞下來的一擊重拳,無論是落在甲板上,亦或是船艙中,都將生生撕裂外層的那層木板,而後繼續向下凹陷。
至於在那附近的水手,面對那些突如其來墜落的炮彈,根本沒有任何逃離的時間,最多在那實心鐵球砸落之前,多向外奔跑兩步,然而這卻沒有任何意義,在那之後,卻依舊會那洶湧的氣浪卷入其中,再之後,則是生死由天了。
碎裂的木板四處飛濺,夾雜著狂舞的鮮血與殘肢,不斷蔓延開來,事實上,無論是雙桅橫帆船上所搭載的9磅炮,亦或是重型加列戰艦所搭載的7磅炮,它們在撕裂戰艦上木板時所造成的破壞力可能有所不同,然而對於那些避之不及的水手而言,卻是沒有絲毫區別。
人的肉體在那熾熱的鐵球面前,根本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甚至連一聲哀嚎都來不及發出,便已被砸成一團肉泥。
哪怕是經驗再怎麽豐富、作戰再怎麽勇敢的水手,在這無情的炮火覆蓋下,也是沒有任何辦法。
無論是躲在船艙裡面,還是尋找其他什麽掩體,對於那些傾瀉下來的火炮而言,所能造成的阻擋都是微乎其微。
重傷垂危的水手在哀嚎,至於那些尚未被炮彈所砸中的水手,此時卻也不可避免的陷入極大的恐慌之中。
事實上,在這無法掌控自身命運隨時都有可能走向死亡的巨大威脅下,誰又能真正冷靜下來呢?
如雷鳴般的巨大轟鳴一波接著一波,不斷在海面之上響起,而隨著那一輪輪炮彈的無情落下,夾雜著數不清的哀嚎與哭喊,本就將海面浸透的血色,還在不斷蔓延。
*
比爾特呆滯的望著那蔓延開來的血色,整個人的身體忍不住縮成一團,死死的靠在身後的桅欄上,似乎這樣可以讓他少受一點傷害。
事實上,在這蔓延的炮火下,沒有一處地方是安全的,然而對於比爾特而言,他此時唯一所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然後靜靜等待那血色的降臨。
狂暴的怒吼不斷在他耳邊炸裂開來,每聽到一聲這樣宛若雷霆般的咆哮,他的心也是不由隨之一顫。
黑壓壓的鐵球落地之後,除了那肆虐開來的氣浪,還帶起一片片細小的碎裂木板。
高速飛舞的木板碎片的威脅可是絲毫不比那砸落的炮彈要小,那一道道飛快掠過的木板碎片,猶如利刃般不斷飛舞,時不時的落在那一名名水手的脖頸之上,帶走一條條鮮活的性命。
身前不斷有人倒在血泊之中,哀嚎聲更是此起彼伏,此時的比爾特,在這劇烈的恐懼面前,已經完全喪失了所有理智。
不過就在那一名名水手快要陷入癲狂的時候,原本急促而又高昂的炮火聲,卻是陡然停了下來。
而後就在那些不知所以的水手臉上喜色越來越濃的時候,位於中央區域那艘遠洋戰艦之上的貝雷塔臉色,卻是冰冷到了極點。
漆黑的瞳孔中,無盡燃燒的怒火在瘋狂升騰,那狂暴到極致的怒火,似乎要將他自己的身體,都要點燃。
“混蛋!”
“混蛋啊……”
隨著這尖銳而又壓抑的怒吼不斷響起,潰敗的序曲也開始慢慢演奏……
望著那些竟然冒著炮火向前不斷突進的戰艦,肖邦也是不由愣了一下,而後臉上的譏諷之意也是更加濃鬱。
肖邦也弄不清這些戰艦的指揮官究竟怎麽想的,竟然還想硬抗著那一輪輪狂泄的炮火逼近他手下的那些戰艦。
“全體後撤!”
隨著肖邦的一聲令下,幾艘戰艦上炮手都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而後飛速轉舵後撤,雙方的距離,就此再度拉開……
ps:這一章又是蹲樓道碼完的,悲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