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自己的幾個師父,山門,都在那個地界之中。
平日中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彼此之間的聯系,以及師門在其中肯定也滲透了人手了。
所以,現在回返師門,尋求資料上的幫助,是必須的了。
想到這裡的顧崢,就在手下的紙張上,勾勒了一個大概的地形。
細細的思慮了幾個計劃之後,就轉身看起了身後的砂鍋,這時候就算是砂鍋口密封的再怎麽嚴實,那屬於豬肉五花獨特的香味,也飄飄蕩蕩出來,充斥了整個院。
差不多應該是燉的酥爛了,不猶豫的顧崢,用巾子墊著砂鍋,就將它從爐火上暫時的扯了下來,在揭開瓦罐的那一瞬間,一股子清甜的肉香,就是撲面而來。
而這種香味,也是引得這一大片的雜居院中的鄰居們,紛紛的開始叫屈了起來。
“我,新來的顧子,你家這是在做什麽呢?怎得這般的好聞。”
“無他,紅燒肉而,現在還未到火候,帶我半刻鍾之後,正式出鍋了,再給你錢大哥取上一份嘗嘗。”
“那可好,顧子多謝了啊。”
“不客氣,人人有份啊,不多,是個意思。”
聽到了顧崢的這一生吆喝,原本那些嘈雜的聲音,自動就安靜了下來。
整個雜院,都仿佛在一起期盼著今天晚上的加餐了。
看到沒人打攪了,顧崢這才將這一方方的大肉塊,帶著收的濃鬱的湯汁,整個的翻滾了一個面,放在了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個的蒸煮用的砂碗之中。
撇掉多余的油脂浮層,整個肉塊上就只剩下漂亮的清透的顏色了。
油汪汪,晶亮亮,紅燦燦,好不美味。
但是顧崢不著急,因為這還有最後的一步,沒有到位呢。
這些如同陶罐一般的砂碗,挨個的被扣的嚴實,密封之後,在確認水汽絕對不會跑進去的同時,就被顧崢放到了灶台上早已經收拾好的大蒸鍋之中了。
紅彤彤的木炭,跟不要錢一般的往底下塞上一把,大火跟著燒的透透的。
這等待美食的最後時刻,顧崢也沒閑著,一旁的泥爐子上,一根一切兩段,滿滿都是骨髓的大骨頭棒子,正在其中咕嘟嘟的翻滾著白色的泡泡呢。
香,一場豬肉的盛宴,正在上演。
就著這種香味,他都能吃下一碗白飯,這麽想的顧崢,還真就這麽做了,他將大瓷碗中盛了冒尖的飯之後,就蹲在灶台邊上,等肉出鍋了。
三十分鍾,不長不短,正是一個美食家的耐心的底線。
當顧崢將新鮮出爐的陶罐拿出來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將還是滾燙的東坡肉,夾在了白米飯的碗中。
趁著上邊還粘著濃稠的湯汁的那個勁頭,在白飯粒兒中惡狠狠的滾了一圈。
讓周圍白皙晶瑩的飯粒兒,瞬間就被染成了醬紅色,好看極了。
白飯吸收了湯汁,同時也汲取了幾分屬於肉的熱度,趁著這個功夫,這厚方的五花肉,就被顧崢狠狠的咬了一口。
閉合不住嘴的滾燙的溫度,也因為這肉的香甜,給抵禦住了幾分。
在呼哈呼哈的自我調節的過程中,那率先落在舌頭尖上的肉皮,已經隨著口腔中的唾液的分泌,而一同的融化了。
滿滿的膠原蛋白的豬肉的香味,調和著黃酒獨有的糯香,白糖貫存的甜度,就這樣的滑進了喉嚨,溫暖了食道,填補了味蕾。
人間最美妙的過程,不過與此。
天上仙人的煩惱,也在其中。
待到一整塊的肉都被顧崢塞進了口中的時候,他才知道,這種非飼料出品的豬,是有多麽的瘦溜。
但是在高溫的作用下,竟是連纖瘦的部位,都軟爛只需要一個咀嚼的動作,就可以將肉交代在口中了。
真是肥而不膩,瘦而不柴。
而因為顧崢掀開鍋蓋的緣故,這周圍的鄰居們,是再也忍受不住了。
竟是毫不客氣的帶著自家的碗筷,端到了顧崢的門前。
“顧子,肉了得嗎?”
“來了,”應到這裡的顧崢,就將那剩下的幾個瓦罐中的肉塊,就用托盤給端了出來。
他剛一開門,就看到了無數雙的筷子,直愣愣的就擎在他的門前。
“不要著急,應該是能分的過來的。”
這一扇兒快三斤的肉,總算是不會浪費的。
“諸位哥哥,不要著急,一會回家後,新拿個碗再過來盛一碗高湯吧。”
“這也等於是一個菜了,晚上就給諸位街坊們加餐了。”
聽到這裡,這周圍有那熱心的嬸子就開口問道:“這是怎麽了?顧子你是不打算過了嗎?”
“不是。”顧崢靦腆的一笑,解釋道:“我過兩天家中有點事情,可能要出一趟遠門。”
“這邊還是要回來的,只希望我不在的時候,諸位能幫我照看一下家中的東西。”
“莫要招了賊進家。”
“這個簡單,這街坊四鄰的,長期家中都是有人在的。”
“旁的忙幫不上,但是幫你盯著點家中的狀況,這些我們還是能做到的。”
聽到這裡,顧崢就是一個道謝,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多補充了一句:“要是外邊有一個姑娘過來找我,你們就告訴她,我最多一個月的時間就回來了。”
“省的了。”
聽到了這話的鄰居們,心滿意足的分了肉,一哄而散的回家拿碗筷。
到了最後,竟是變成了這周圍的四五家人,一起熱熱鬧鬧的同吃了一頓的晚飯。
這是他們所不知道的送別宴,對於顧崢這樣的人來,是一個出師乾活的好兆頭。
現在的他,可不再是萊州城內安安靜靜的傻顧崢了,持著寶刀的他,自身就像是一把歃血了的刀身,滿是鋒利。
此時的他趴在江浙的水洞懸崖邊上,居高臨下的觀察著底下忙忙碌碌的歸屬於方臘旗下的起義軍隊。
而一旁從屬於三師父的一位徒孫,正在恭恭敬敬的給他這個師叔講述著現在的情況呢。
“師叔,現在正是兩軍焦灼的時期,這方臘一方防守甚是嚴密,可能不是下手的好時機。”
“怎麽?”
趴在草叢中的顧崢,試圖多從對方的話語中取得更加有用的消息。
“這方臘起身於一個作坊主,他家開的漆園子,因為朝廷的花木奇石的爭斂,總是在乾白工。”
“連他家自己營生都乾不下去了。”
“這廝也是個猛人,一不做二不休的就糾集了自己手下的兄弟,以及雇工,裹挾著一群同行,就拉著大旗造反了。”
“誰成想,竟是讓他輕易的就打下了縣城。”
“也是這江浙的守備,太過於膿包,三兩下的就棄城而逃。”
“到了最後,竟是讓這周邊的十多個城池盡歸於方臘的麾下。一時間風頭無量。”
“原先是成了氣候之後,北邊的朝廷還是派人來招安的。”
“誰成想,這方臘竟是二話不,將對面的信使給砍了腦袋,直接就懸掛在了他們的水師營寨的前方。”
“這下子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朝廷的臉面都被踩在地上了,你這能不著腦?”
“從那回起,上邊的官員對於方臘此人的策略就只有一個了,直接砍死,絕不接受投降。”
“喏,”這個師侄,現在還穿著一身的匪裝,為了不被人發現,他手中的紅色的起義軍的頭巾子,還緊緊的掖在懷下,草叢中的他用下巴往下方的山下一指,繼續道:“前一陣子,我在的營寨,才剛剛擊退了前來征討的一路軍隊呢。”
“據也是河北山東路的巨匪,後來被朝廷成功的招安了之後,奉命帥軍,前來平叛的。”
“一上來就被我們全面的擊潰,竟是連為首的將領,叫什麽宋江的人物,也一並給擊斃了。”
聽到這裡,顧崢就是牙花子一疼,他試探性的繼續問道:“可是那一百零八將的水泊梁山的好漢?”
而一旁的師侄則是一頭的霧水:“啥?一百單八將?”
“這宋江本就是匪頭子出身,是在梁山水泊那邊有個據點。”
“可是師叔,你也知道,這種半吊子的起義軍,哪裡又有那麽多的能人啊。”
“讓他過來征討方臘,也只不過是廢物利用罷了。”
“他要是真有這一百零八個稱得上是將軍的人物,那咱們這個大宋國,早就改天換地了,還能讓那昏庸的老兒坐在那龍椅之上?”
好吧,可以確認了,這不是水滸的世界。
那就好辦了啊,顧崢點頭,繼續道:“明白了,你繼續方臘。”
“是!”
“這朝廷一看,哎呀,北方的大匪碰到了南方的,竟然不敵?看來是真成了規模了?”
“再加上這江浙一地本就是納稅的大戶,你一佔領了這邊,這不是卡住了大宋國的錢袋子了嗎?”
“絕對不能忍。”
“於是乎,皇帝老兒,就抽調了西北和東北的邊軍,近十萬人,由童貫帶領著,直接就奔著方臘這邊殺過來了。”
“我跟你啊,”師侄到這裡,不由的興奮了起來,崇拜的心情簡直是難以言表:“師叔,你知道這次同來的大將都有哪些嗎?”
“都有誰啊?”你不,我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