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雨鎮,南木山脈方圓千裡唯一的一座小鎮;看著身邊熙熙攘攘的行人,聽著周圍各種喧囂的聲音,青凡心神有些恍惚,望著眼前繁華的街道,卻盡皆是陌生的面孔;雖然青凡決定下山入世,但此刻站在喧囂的街上,對於常年呆在山上的他,一切顯得是那麽陌生,自己仿佛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雖然有來過這小鎮多次,但也沒怎麽過多接觸過外面世界,現在要做的便是先融入了解外面世界,隻是該怎麽做呢?”
青凡有些迷茫,畢竟自己現在才算是剛剛下山,很多事情都不懂;不過青凡前陣子心緒低沉,也不知怎麽就走到了這小鎮上,那段時間雖然沉浸在悲痛絕望中,但也看到了這看似繁華的背後,那隱藏在人性深處的種種醜惡!
“裂劍門要打開山門招人了,已經在鎮廣場貼出告示了,有興趣練武的快去看看!”
青凡正想著以後該怎麽辦的時候,忽的聽到有人遊走過街道時,不斷重複著一句話,隨著更多的人聽到,青凡看到有人紛紛湧向一個地方,且大多是年輕人,目中帶著興奮而去。
“練武……”看著帶著期待興奮之色的人不斷湧向同一個方向,青凡眼中一抹亮光閃過,心中一動,也隨著人流往那個方向而去。
“這麽多人!”
才剛到小鎮廣場,青凡便看到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群,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什麽,不斷地有人擠進擠出,從來沒見過這陣仗的青凡有些目瞪口呆,看著這麽多的人擠在一起,不禁頭皮發麻。
“還是等人少點的時候再去看看吧!”
見到那恐怖的人群,青凡猶豫了會,最終沒一起去湊熱鬧,打算等人少點的時候再過去;找了個離廣場較近的地方坐下,青凡一邊等一邊聽著來往眾人的議論,對於這次裂劍門開山門招人的事也有些初步了解。
這一等,便是大半天的時間,人流才開始逐漸減少;青凡遙遙看到那邊沒多少人了,這才起身走過去。
公示前,還有幾人正觀看著,見到青凡過去,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無他,雖然青凡現在穿著還算整潔,但也隻比起邋遢的乞丐好一些,身上的衣服盡是打滿了補丁;對於這些人的眼神,青凡也不在意,自顧自地看著公示。
“一個比乞丐還好不到哪去的窮鬼,居然也來這湊熱鬧,真稀奇,難不成也是想去練武?”
“練武,怕是連上面的字都不認識吧!”
“是極!還是周兄說的不錯……”
那幾人離去了,但他們的說話聲很大,沒有半點壓低掩飾的樣子;那帶著嘲諷不屑的話青凡自然聽到了;青凡的眸子忽然黯淡了下去,並不是因為他們的話,而是想起了小時候爺爺教自己習字時的情景;沉默了會,青凡打起了精神,仔細看向告示。
“裂劍門竟在距離木雨鎮七百多裡外,而且隻有明天一天的時間招收弟子!”
看完了告示,青凡皺起了眉頭;公示的大概青凡早先聽別人議論過,倒也相差無幾,隻是沒想到招人的時間僅有一天,而且以自己的腳力,怎麽可能在明天到達。
當聽到裂劍門招人的時候,青凡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看到那人能化虹飛天而去,必然很厲害;所以,即使能找到他又怎樣,自己依然沒能力報仇,所以才想到加入門派通過練武變強;隻是現在看起來要在明天到達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咦!”
就在青凡煩惱之際,
一名年約二三十歲左右的少婦,經過這裡時,忽瞥見站在那的青凡,面現詫異之色,輕咦了一聲,快步走了過去。 “小兄弟,還真是你!”
煩惱間,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驚喜的聲音;青凡一驚,由於想的太入神,連有人接近都沒覺察到,抬頭一看,一名穿著簡單的女子正面帶笑意地看著自己;青凡一下子就認出正是倆天前扶起自己的那人,也露出意外之色!
“小兄弟,你還好吧!王大德那渾帳,我是瞎了眼才嫁給他,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就讓我代他賠個不是;那天我不知怎麽就糊塗了,竟讓小兄弟走了,理應帶小兄弟去看大夫才是!”
再次偶遇這大姐,一時之間青凡也不知說什麽,畢竟他很少和外界的人交流過;但那大姐遇到自己後卻是為上次的事立即跟自己道歉,令青凡心中一暖,這外面還是有好人的,當即擺手道:
“大姐,我身體沒事,那點小痛算不了什麽,言重了!”
說實話,青凡對自己的身體還是很有信心的!小時候自青凡那次昏迷醒來後,之後總是不定時地劇痛起來,雖然那劇痛令當時還小的青凡受盡折磨,但每次劇痛過後,都給他一種酣暢淋漓之感,而且有那奇異小草的輔助,青凡也漸漸適應了那種劇痛,直至三年前那劇痛才完全沒再發作;他也基本不會生病,就算偶爾受傷了恢復的也異常的快。
“看到小兄弟你沒事,大姐這心也放下了,不然內心實在是過意不去!”女子也仔細地看了看青凡,的確是比前兩天好了不知多少,這兩天不安的心才放下了;這時也發現了青凡正站在公示前,忽想起他剛才好像在苦惱著什麽,心中一動,遂又開口道:
“看小兄弟好像在煩惱著什麽,難道是……”
“不瞞大姐,我也打算去裂劍門練武,但靠我的腳力的話,怎麽都不可能明天到達的。”
說到這,青凡苦著臉,無奈地攤了攤手。
“呃!小兄弟難道不知有馬隊嗎?不然單靠腳力的話,木雨鎮怕是沒有人能趕到。”
聽到青凡的話,那女子也不由得有點無語,繼續開口道:“隻要交付一些銀錢,便能搭乘馬隊的馬車,不消三個時辰,便能到達,鎮中已經陸續有人搭乘馬車出發了!”
聞言,青凡眼睛一亮,但很快又苦著臉。
“小兄弟,又怎麽了?”
“我沒錢!”
看到青凡一臉不好意思的模樣,女子一怔,看了看青凡,呵呵笑道:“原來如此,為表歉意,我這有些銀錢,就給小兄弟當路費了!”
說話間,女子從懷中掏出了銀錢,不由分說地塞到了青凡的手中。
“這……”感受著手中還有些余溫的銀錢,青凡也沒想到竟然這麽直接的幫自己,再看看大姐的簡單穿著,還有她那丈夫,青凡便知道她的生活怕也不容易,當即就把錢塞回給她,但她卻是硬不收回去。
“小兄弟,你比大姐更需要這錢,就拿著吧!”女子再次把錢塞給青凡!
看她板著臉再次塞過來,自己的確又需要這錢,青凡有些猶豫起來。
“對了,大姐,我也不能白拿你的錢,這支野山參還值些錢,就當賣給你了!”猶豫之際,青凡猛地想到自己下山途中,正好挖到一顆野山參,當即從懷中掏出一個密封的木盒遞給她!
“也好,那大姐就厚著臉收下了!”見青凡那模樣,女子知道自己若不收的話,那少年怕是不肯收下錢的,沉吟了下,就收了下來。
“不知小兄弟叫什麽名字?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去搭乘馬車的話晚間應該能到。”
“叫我小凡就好,不知大姐名諱?”
“小凡兄弟,嗯,我姓楊,叫我楊大姐就好,還有事我就先走了,預祝小凡能如願加入裂劍門!”
楊大姐說話間想起還有事要乾,當即跟青凡告別,說走就走,性格也挺乾脆地;看著她的背影很快遠去,青凡默了會兒,也離開這裡,打算立即去搭乘馬車。
青凡對於小鎮不是很熟悉,畢竟很少來過;幾經詢問,才找到了馬隊停駐之地,發現這裡的確熱鬧的很,有很多人果然來這搭車;交付了些車費後,青凡便也搭上了去裂劍門的馬車……
裂劍門立宗門於一座秀麗的山峰上,此時,天色微亮,山腳已聚集了至少有上千人,正等著接受裂劍門的審核;能吸引如此多的人慕名而來,蓋因在江湖武林中,裂劍門乃是能排進前三的存在,不僅木雨鎮,還有其他地方匯聚過來的人。
青凡自然也在這人群中,昨晚到了之後便一直等在這裡,此刻看著密集的人群,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會有那麽多人,而且隨著時間流逝,還不斷有人趕來。
“這麽多人,肯定不可能都被招進去!”
見到此時已快破三千的人數,青凡開始擔憂起來,很明顯的,即便收人也不可能收那麽多人;就在青凡患得患失間,人群開始騷動起來,原來是裂劍門開始考核了。
青凡排在後面,遠遠看到大開的山門前,立著幾名身著統一服飾的裂劍門弟子,維持著秩序,不斷引人進入山門。
“你,不能進去!”
當輪到青凡時,正想進山門時,卻被攔了下來,那幾個守著山門的人滿臉嫌棄地看著他;青凡不解,好不容易等到自己了,卻被拒之門外,正想問為什麽時,那幾人又不耐煩開口了:
“快滾,一個窮鬼也妄想加入我裂劍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快點滾,別耽擱我們時間!”
“你們……”
第一次碰到這種事,青凡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特別是看向周圍的人,到這的哪一個不是錦衣華服,再看自己打滿補丁的衣服,也明白了;滿懷希望而來,沒想到卻連門也進不去,憤滿時也不禁升起了羞辱感;看著周圍人不屑的眼神以及守門弟子的驅趕,青凡終究是忍下了屈辱,沒有再說什麽,默默地走了。
“我一定要練武變強,窮又怎麽了,這裡不收我,我就到別處去!”
望著山門處依然熱鬧的人群,青凡緊了緊手,心懷期待而來,卻連山門也進不去,受此打擊,屈辱失望的同時,更堅定了青凡渴望變強之心,轉身決然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