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履,摘劍。
所有官員,分文武兩排,手持笏板,一路躬身。按官職等級,踏入宣政殿。
文官,身穿黑色大漢官服,帶黑冠,插橫羽。
武官,身穿紅色大漢官服,戴紅冠,插豎羽。
滿朝的文武大臣,各地方刺史,讓旁大的宣政殿,略顯擁擠。
陳平,站在武官隊列,最後一位。
陳平沒有笏板,更沒有羽冠,憑借著郡尉之職,陳平完全沒資格,面見聖帝。
但是,當今靈帝,卻親自點名,讓陳平,參加大朝會。
其中的原因,陳平能猜測出。
定是陳平的推拿絕技,讓董太后很滿意。
董太后在靈帝面前,為陳平美言,使靈帝因紅秀樓一事,親封陳平,為大漢勇士。
恐怕也只能是這個原因,才能讓陳平,得到帝王關注。
陳平的內心,是抗拒和惶恐的。被帝王盯上,陳平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可帝王之令,不得不從。陳平只能小心翼翼,跟著陶謙,參加大朝會。
陳平雖然惶恐,但參加大朝會,陳平也長了見識。那就是陳平,見到了諸多漢末名人。
劉氏宗族中,當屬劉虞,劉焉,劉表。
各刺史中,則有冀州刺史韓馥,兗州刺史劉岱,揚州刺史劉繇,並州刺史丁原等。
文官之中,有司徒王允,還有袁紹之父,司空袁逢,楊修之父,位列三公的楊彪等等。
武官之中,大司馬,亦是大將軍何進。其下為朱雋,盧植。在其下,有曹操,袁紹等。
而陳平最想見到的皇甫嵩與董卓,在大朝會中,並沒有出現。
皇甫嵩,作為東漢末的名將,或許是東漢最後一員名將,充滿了神秘與複雜。
董卓,更是東漢末的第一梟雄。如用一個詞概括。那就是很黃,很暴力。
一位名將,一位梟雄,陳平都沒看到,心中頓感可惜。
在觀看眾官員時,陳平亦看到了所謂的派系。
正如王允所說,京都洛陽之勢力,分為三派。
圍繞與何進的外戚派,士族門閥組成的官員一派,還有即將出現的宦官一派。
至於劉氏宗族,不能以派系而論。當為派系之上。
無論是外戚,還是士族門閥,對劉氏宗族,畢恭畢敬。
皇族的驕傲,皇族的威嚴,在此時此刻,得到了最有力的詮釋。
但這些驕傲,威嚴,在一聲尖音發出後,全部被打破。
當今最有權勢之人,漢靈帝,在宦官張讓,趙忠的陪同下,一步步,走上了皇座。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時間,所有外戚,門閥,士族官員,皇族,全部跪地叩頭,目光看地。
“啊,,,嚏。”
打噴嚏的聲音,從靈帝的口中傳來。然後是陣陣擦拭聲。
陳平內心嚴重好奇,想看一看靈帝的模樣,更想看看靈帝在幹什麽。
但沒有靈帝的命令,所有人都不敢抬頭。現在要抬頭,就是死。
一陣陣水聲傳來,然後是靈帝的嚷嚷聲。
“張父,趙母,還是你兩體貼,知道朕沒有洗漱,所有物件,都備上了。”
跪在地上的陳平,聽著靈帝的話,險些沒有暈倒。
當今靈帝,竟然稱張讓為父,稱趙忠為母,更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在洗漱。
昏君,絕對的大昏君,有如此皇帝,大漢王朝怎能不滅。
足足過了三炷香時間,靈帝終於洗漱完畢,看著跪倒的眾人,懶洋洋的道。
“諸位卿家,都起來吧。”
“謝陛下。”
眾人相繼站起,所有官員,還是雙眼看地,不能仰視,平視,只能俯視。
“哎呦。”一痛呼聲,從一老官員口中發出。站在最末尾的陳平,正好能看到。
那老官員,少說以有六旬。可能是才時間跪地,到再起之時,雙腿以無力,直接摔倒。
“哈哈哈。”大殿之內,全是靈帝的戲笑聲。
“你太老了,聽朕的話,回去吧。回家好好安歇。”
那年邁的官員噗通跪地,連連磕頭,請求寬恕。
靈帝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左右護衛來到老官員面前,直接拖著他離開了朝會。
靈帝的話,加上老官員的恐懼表情,讓陳平感慨萬分。
老官員奮鬥了一生。因為一次摔倒,所有的一切,化為烏有。這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老官員離去後,整個宣政殿,再次安靜下來。寬廣的宮殿,只有靈帝的聲音。
“今日,朕與眾卿家,商討三件大事。張父,你來念吧。”
張讓聞靈帝之言,連忙躬身,拿起帝製,念到。
“帝製。其一,命皇甫嵩為左將軍,督前將軍董卓,率十萬精兵,平西涼羌族之亂。”
張讓念完,佇立一旁,等待著靈帝與文武百官的商討。
“此條不用討論,朕以做主,就按此製擬詔,塞外異族,敢犯我大漢,雖遠,必誅。”
原本說話懶洋洋的靈帝,聽完張讓念的第一條,聲音變得高昂起來。
“陛下真是千古聖君,大漢之威嚴,不可褻瀆。大漢威武,大漢威武。”
袁紹之父袁逢,連忙躬身上前,對靈帝的話,一陣猛拍。
袁逢拍完,何進,王允,楊彪接著拍。接著所有官員全部附和起來。
一瞬間,整個朝堂,猶如集市。
這種拍馬機會,陳平當然不會放過,連忙加入。但於此同時,陳平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陳平發現,從文武百官的目光中,表情上,真的是真心真意,讚成第一條帝製。
這種對外族的抵禦思想,好像成了思想傳承。
上至昏庸帝王,下至文武百官, 都將這種抵抗外族的思想,傳承下來。融入到血液中。
大漢威嚴,不容褻瀆。大漢王朝,在外族面前,絕對是威武的王朝。
“哈哈哈。好。朕有爾等忠臣,何愁天下不寧。”
靈帝大笑揮手,讓眾人安靜,然後命令張讓,接著念帝製。
“帝製,其二,重置州牧。太常劉焉建議,選大漢之忠臣,改刺史為州牧。”
“其下製,益州牧,劉焉。荊州牧,劉表。幽州牧,劉虞。豫州牧,黃琬。冀州牧,韓馥。徐州牧陶謙。”
張讓剛念完,何進連忙出列,躬身對靈帝道。
“陛下,臣認為,韓馥,當不得冀州牧。”
何進之話剛說完,就看文官隊列的韓馥,還有手拿帝製的張讓,惡狠狠的看著何進。
何進又言。
“黃巾之亂時,韓馥認冀州刺史,不與黃巾正面抵抗,致使冀州黃巾,最為猖獗。
“冀州之地,如火如荼,官吏百姓,生靈塗炭。”
“韓馥如此無能,貪生怕死之輩,怎能當一州之牧。”
何進的話,讓百官默不作聲。因為百官知道,韓馥,與宦官張讓,趙忠,來往密切。
何進是外戚,當然反對一切宦官勢力。看來利益間的鬥爭,無論在哪裡,都會上演。
等何進說完,韓馥亦不甘示弱,連忙拜於靈帝,哭著道。
“陛下明鑒,去年黃巾之亂,吾等冀州勇士,皆拚死殺敵。損失慘重。”
“然黃巾勢大,那張角擁兵五十余萬,故才敗下陣來,大將軍之言,不可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