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高牆上那個方格小窗看著一小塊夜空,月光把冰冷的寒光灑在窗沿上把黑色的鐵窗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色。 夏夜嵐被鐵索捆綁在架子上,渾身動彈不得,
“怎麽,還不想說點什麽嗎?”北橋野伸手抓住她的下頜。
“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
北橋野冰冷的瞳孔映出眼前的小小女孩,帶著這個年齡的女孩特有的倔強和執著。他不喜歡這些。手上力道又加大一份,疼的夏夜嵐左右擺頭想掙脫,可卻掙脫不了。
“多可愛的女孩,你真的很像櫻子,我的妹妹,她很聽話,為什麽你卻這麽不聽話。”另一隻手撫上她的眉梢,指尖下的溫柔寸寸流轉…,對於夏夜嵐卻是冰冷而殺戮的一雙手。
夏夜嵐咬著牙“你們日本人侵佔我們中國的領土,屠殺我們中國的老百姓,還想讓我們乖乖聽你們的話,任你們奴役,你說憑什麽,憑什麽。”
啪的一巴掌,狠狠打在夜嵐的臉上。
“憑什麽,弱肉強食,這是你們這些亡國奴該受的。”
“我不是亡國奴,我的國不會亡的。”夏夜嵐猛地抬起頭,唇角有破裂的痕跡,滲出絲絲殷紅。
“是嗎?那我就讓你看看你的身邊人是怎麽滅亡的。”
夜嵐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什麽地方,屋子裡隻有一個透明的玻璃窗,她慢慢走過去,透過玻璃窗,裡面是一個手術室。
這是醫院嗎?夜嵐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心中滿是困惑,但她真真切切的知道,這裡絕不是什麽好地方。
突然,玻璃窗裡多了幾個人,她看到了張舉。
夜嵐的心猛地一緊,她想叫他的名字,卻看到他被一群醫生打扮的人,綁在手術台上。
當那些蒙著口罩的惡魔舉起手術刀,她似乎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麽,
“你們要幹什麽?”她用盡所有力氣敲打玻璃窗,希望裡面有回應,可是裡面沒有絲毫反應。
可怕的進程仍在繼續。
停下來,停下來。她用她所有的器官、所有的細胞在喊著這三個字。
可是沒有人能製止這一場正在進行的殺戮。
夜嵐的瞳孔裡都是鮮血,鮮血淋漓。
“不要,不要。”她隻能無用的敲打著玻璃,淚水不受控制的湧入,模糊了雙眼,只剩下卑微和無助。
“怎麽精彩嗎?”依然是溫和的聲音,此時的北橋野穿著一身青茶褐日本軍裝,腳上黑色的軍靴踢踏著地面。
夏夜嵐已經忘記了什麽尊嚴,隻記得張舉在裡面他快要死了,人最本質的軟弱,在這一刻盡顯無余“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他吧。”
“放過。”北橋野嘴角的笑意更深,眼眸泛出殘忍的光芒“你們中國人不是經常說寧死不屈嗎?這麽好的機會就讓我們好好欣賞欣賞。”
隔著厚厚的玻璃,其實什麽也聽不到,可夜嵐卻感覺她清清楚楚的聽見張舉的慘叫,聽見手術刀劃破皮肉的聲音,一聲聲尖銳如裂帛,而且一直不斷地撕下去,沒有盡頭――劇痛入耳,把夜嵐的心猛烈地剖開,痛、痛的無以複加。
當鮮活的器官從還在掙扎的肉體中被取出,“啊!”夜嵐失聲尖叫,那是一種致命的絕望。
她抱住頭,拚命的尖叫,渾身顫抖,這些畜生,這些野獸,這些死上一萬次都不足以洗清罪過的惡魔。北橋野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反扣在懷中。
“魔鬼,魔鬼。”夏夜嵐身體像癲癇一樣的抽搐,
她的聲音抖的厲害極了,像是被靈魂逼出來的,不是自己說的,她完全抑製不住恐懼。 北橋野抓住她的脖頸硬逼著她抬頭“是軍統還是地下黨。”
夏夜嵐雙目空洞死寂“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手術室,鮮血,器官、屍體,夜嵐猛地從夢魘中驚醒,她死命的拽住被子,渾身大汗淋漓,不住的顫抖。
“醒了,真是貪睡。”北橋野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床頭。
“是不是餓了,你看我給你準備好多美食,你肯定會喜歡。”北橋野溫和地開口,連眼眸也是一派平靜,仿佛剛剛發生的殘忍的一幕,隻是她的錯覺一般。
不等夜嵐有什麽反應, 其實他也不許要她有什麽反應,端起一隻繪著蓮瓣的碗,舀起一杓湯輕輕吹著。
“這是我專門讓人給你熬的,你嘗嘗。”他將杓子送到她的嘴邊,依然是低聲耳語,噬骨的溫柔…
“你看這碗上的蓮花,花葉如此分明的真是不多見,這些枝乾和筋絡都是用細筆來勾描的,這種牡丹紋飾,色彩豔麗,顯富貴之氣十足,聽說原來你們的皇上就用這個吃飯……”
……
夜嵐懵了。不肯張嘴。
無數的猜測在心頭瘋狂跳躍,無邊的恐懼在心中擴散,他的笑容是魔,如今眼前的每一寸景,仿若在下一刻來臨都會陡然間變成一條毒蛇死死纏繞著她,她該如何從這個噩夢中的噩夢清醒來…
唇咬的很緊,很緊…
“怎麽,不肯喝?”北橋野湊近她的耳畔,他低聲詢問,很關心的樣子。感受到她渾身一怵,北橋野似看到十分可愛有意思的模樣,還搖頭笑出了聲。
“喝!!!”
……
與那寵溺的笑不相符的,是他用杓子強行撬開她的唇。
北橋野將整杓湯全灌進她的嘴裡。滾燙的湯汁流進她的喉嚨裡,灼燒著她的五髒六腑。
夜嵐卻突然清醒過來,拚盡所有僅剩不多的力氣推開他…哐當一聲,那隻碗落在地上瞬間成為碎片。
北橋野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太過不真實的溫柔全都消褪在那層陰鷙裡,取而代之的…是幽深不見底的深,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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