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後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因為要考研,李清大四也沒出去實習,宿舍裡日用品之類都有,她就收拾了張令山隔壁的行李讓銀芳搬過來一起住了。
張銀芳的狀態一直都不是很好,李清在把她安慰好之後,就出門了。
在去地鐵站之前,她先去了附近的診所,李清把手指伸出去給那個戴著黑框大眼鏡的中年女醫生看。
“就這麽一丁點小口,我小兒子要是劃破了估計他說都不會跟我說。”
女醫生的眼色似乎有點嘲笑意味,不過她還是在藥櫃裡取了一小瓶藥膏和一袋棉簽遞給李清。
李清皺了皺眉,“可是今早起床後手指就一直很冰涼,有點像是……冰沙塞進了手指裡面。”
“是被什麽劃傷的?”
“一種植物,”李清想了想說,“但是這種植物我以前從未見過。”
“心理作用吧,”女醫生瞟了瞟她,“這樣的我聽都沒聽說過。”
李清點點頭,付錢拿著藥走出診所。
她在門口站了幾秒鍾,歎了口氣後再次返回診所裡面,問女醫生:
“你說,如果被有毒的植物劃傷會不會破壞人體的免疫功能,然後患一些癌症什麽的?”
女醫生楞了楞,隨即捂著肚子大笑起來,“小姑娘啊,你是真的想太多了吧!”
李清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女醫生看她這樣,也停止了大笑,轉而一副安慰她的表情,“至少人類目前為止沒有發現有這樣的植物,你平時經常會有這樣的擔憂嗎?”
李清先是木訥地點點頭,隨後又立馬搖搖頭。
“唉,如果真的是心理方面的,你還是去看看心理醫生,這沒什麽的,現代人壓力大,很多人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恐慌,這是心理疾病,隻要積極治療,治愈率是非常高的……”
李清沒有聽下去,匆忙說了聲“謝謝”後有點不耐煩地轉身走了。
真是自己想多了吧,或許真像那女醫生說的,自己有一點心理疾病?這兩年自己壓力也確實很大……
不知過了多久地鐵終於開到了終點站,李清快速地出了地鐵站。這個地方是有些偏僻,房子對比三環以內也略顯陳舊,不過倒也清靜。
朝前方走去又拐了個彎,李清不久便看到了生物科學研究院幾個大字豎掛在一棟樓房面前。
“叔叔我到了,現在方便進去找您嗎?”
李清拿出手機,撥通了李元華的手機。
“進來吧進來吧,他們都下班了。”
這是李清第一次來生命科學研究院找李元華。
李元華戴著一副透明框架的眼鏡,身上一套純白色的研究服,在實驗室裡專心致志地研究著瓶子裡的綠植,看起來頗像電影裡正經的大科學家。
“奇怪了,你怎麽會突然跑過來問我這個問題?”
李元華依舊在觀察著那株奇怪的綠色植物,聽說這是實驗室新培育出的品種,他對於侄女對提問有些好奇。
“我有一個同學,他就是桃園村人,現在他家人都死了。”
李清回答道。
李元華終於回過頭去,深吸一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算是表示了自己對那位同學不幸的歎息,隨後繼續去別處拿了另外一種被藥水浸泡的綠植擺在儀器裡面認真觀察。
李清無奈地看著李元華,她的叔叔從小就隻對實驗感興趣,這個世上發生的種種對他來說就真的隻是書寫的一個新聞而已。
但也正因為他這種只知道埋頭工作沉默不語的性格,他隻能留在東晨市裡做一個小小的科研人員,不然憑李元華的才華肯定不止於此。
“我昨天去過桃園村了,那個村子基本已經沒人住了,你知道他們……”
“你說什麽!”李元華突然回頭冷臉大吼。
李清嚇了一大跳,不明所以地看著李元華。
“你去那地方幹什麽!你去那地方幹什麽!”
李元華足足把話重複了兩遍,李清看著他,心裡一驚,感覺手指頭更加冰涼了。
“你知道調查組那撥人為什麽現在都沒有找出原因嗎?那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敢深入調查!”李元華繼續說道,“短時間內全體村內村民都患上各種重症,這樣的形式就跟瘟疫差不多,甚至比瘟疫更加嚴重!這下好了,研究人員都不敢去的地方,你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跑那邊去打探情況,你說你是不是傻?”
“我隻過去了幾個小時而已,應該沒這麽嚴重吧?”
“凡人必有意外!”李元華瞪眼警告,“以後不許再去了。”
李清吞咽口水,把想說的話又吞進去了。
但是李元華的這個態度,總讓她覺得叔叔對這個事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李清感覺心髒突然慌亂地跳了幾下,別說她現在不想問了,就算現在是李元華想說,她也不敢聽了。
看著李元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他的實驗上,根本沒時間顧及身旁的李清,她覺得有些無聊,不一會便打了個招呼離開了。
在回學校的路上,李清順便在學校北門的攤點打包了一份炒飯,她猜想著張銀芳此刻該還是沒有吃飯。
“一共十二元。”
賣炒飯的老板把飯裝好,遞給李清。
李清掏了掏口袋,卻隻掏出幾個一元的硬幣。
不會是剛剛掏手機的時候把錢弄掉了吧!
李清依舊尷尬地掏著自己外套的口袋,感覺是有點淺,而老板依舊不知是何情形地等著她。
“十五塊是嗎?給。”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後來傳看,李清回頭,一個穿著灰色大衣大概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後,從錢包裡掏出了十五塊零錢遞給老板。
李清接過飯,她看了看那個男人,仔細確認了他的容貌之後,發現確實不是自己認識的。
“那個……老師,我是14級文學系三班的李清,您的辦公室在哪,我明天把錢還給您。”
李清本能地猜想他應該是學校的老師。她們學校很偏,平時會在校門外的攤點吃飯的一般隻有學生或老師。
“我不是老師。”那人說了一句後便轉身要走。
李清迅速追上去,這人是個好人,過後自己得還他錢才對得起他的好意。
“那可以留一個聯系方式給我嗎?”李清著急地問他。
男人站住,看著李清,語氣平緩地說:“明天,你應該可以再見到我。”
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是要在這麽大的校園裡在特定的時間裡見到一個認識的人確實可能性不大。
但李清還是點了點頭,感激地說了聲謝謝便回頭走了。
男人回過頭,輕輕地歎了口氣:
“你要是一直是現在這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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