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走出文華殿的秦陽並沒有在南山城有過多停留,而是直接趕回了張莊邑。
當初,秦陽還沒有達到文道三重聚靈境,所以對靠近天行山脈的山路有過多顧及,但是如今,情況已經是截然不同。
次日早晨,因為秦陽一路騎馬而行,速度極快,故而趕回了張莊邑。
不過顯然沒有讓秦陽想到的是,張漢看到了秦陽立刻說出了一個壞消息。
鬼刀匠居然和曲靖鬥了起來,而且兩人居然都受了傷。
秦陽先是詫異,實在是沒有想到鬼刀匠怎麽會和曲靖鬥了起來,這要是處理不好,影響的可就是秦陽心中的大計。
不過走了幾步路,秦陽突然想到張漢話裡的不妥之處:“你說什麽?曲靖居然鬥傷了鬼刀匠前輩?”
張漢點點頭,隨即像是想起來了什麽,立刻道:“對了,殿下,就是在你離開張莊邑的這段時間,曲司馬已經是成功突破了淬體境,踏入了武道三重凝力境了。”
聞言,秦陽一笑,這可真的算是意外之喜。
不過秦陽並不奇怪,曲靖已經年近三十,又是在大荒那等地方東躲西藏了幾年,武道在那段時間沒有精進多少,大多原因是曲靖可能食不果腹,怎麽可能精進武道。
到了張莊邑之後,曲靖重拾了武道的修煉,能夠突破,也是想當然的事情。
“他們在哪?”秦陽問道。
張漢回道:“在藥房裡,眼下兩人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秦陽點點頭,眼下說道:“帶我過去看看。”
張漢應道說是。
不多時,秦陽已經來到了藥鋪之中,這藥鋪也是新建的,張莊邑原沒有藥鋪和郎中的,還是張莊邑現在人不斷的聚集,經常有傷風感冒等事發生,不得已張漢托人去鄰村請了一些郎中過來,組建了這個藥鋪。
而如今,鬼刀匠和曲靖留在裡面養傷。
一路上,張漢已經算是將兩人之間的事情簡潔說了一遍。
原來是鬼刀匠將曲靖認為是衛連氏的人,這才是發生了一些誤會。
一進門,就看鬼刀匠正在和曲靖閑聊著,秦陽一聽,居然會是鬼刀匠在說著當年鬼隱市叱吒黃州的事情。
鬼刀匠和曲靖看到秦陽走了進來,立刻起身道:“殿下。”
“身上可有事?”秦陽首先問道。
鬼刀匠笑道:“老夫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不礙事。”
曲靖也是點了點頭,示意無事。
秦陽微微皺眉,因為一靠近鬼刀匠和曲靖,就能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只是一瞥,就看到了兩人擺在桌案上的酒壺,兩人面色皆是泛紅。
毫無疑問,兩人是喝酒了。
“沒事就好,不過看你們兩人這樣子,看來是打不起來了。”秦陽已經將話題引回來了,看來是追究當日兩人互鬥那件事了。
鬼刀匠一笑:“還請殿下勿怪,殿下也知道老夫與衛連氏的恩怨,當日裡見靖兒使得一手衛連好刀法,故孟浪出手了,現在已經是誤會解開了,且老夫收下了靖兒做義子繼承衣缽,之前之事已經過去了,還請殿下不要追究了。”
義子?繼承衣缽?
一時間,秦陽被鬼刀匠說的信息量接受的過大了,難以想通,不過還是看著曲靖笑著問道:“怎麽,難道曲司馬是打算隨著前輩一起鑄刀了麽,我雖然對鑄刀並不熟稔,但也是知道鑄刀一技,沒有個數十年的功夫,難以到達登峰造極的地步。
” 聞言,曲靖立刻解釋道:“殿下誤會了,靖絕非是想學鑄刀之技。”
鬼刀匠也是頗為興致的朝著秦陽打趣道:“殿下,難道老夫會的只是鑄刀之技麽?”
這一句倒是提醒了秦陽,他想起來,鬼刀匠除了是一位鑄刀名匠之外,還是一位刀道高手,恰巧曲靖也是一位用刀好手。
“這我真是沒有想到,前輩真是慷慨,但凡名家大都是對此顧及頗多,很少有不藏私的人。”
鬼刀匠一笑,略帶苦意,隨即對秦陽毫不避諱的解釋道:“老夫行走江湖,靠的就是兩口刀,一是鑄刀之技,而是使刀之術,前者我已經收了薪柯、佔爐兩人傳承已經足以,唯有這刀術乃是元槐氏傳下來的五虎斷金刀至今沒有合適的傳人,並非是老夫不藏私,實在是我槐氏一族因為這些年的動亂, 數代實力斷層的比較厲害,你看我那燕兒,至今不過武道二重淬體境的境界,很難修習到這五虎斷金刀的大成之處,那日遇見了靖兒,才發現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五虎斷金刀也算是有了傳人,老夫也算是對得起元槐氏列祖列宗了。”
聞言,秦陽點點頭,其實秦陽想到的還有另一個原因最為重要,就是曲靖與鬼刀匠有很多相似之處,包括性格、處事、刀術,此外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曲靖與鬼刀匠一樣,都是深受衛連氏的迫害。
見到這件事有了一個很好的結局,秦陽也是舒了一口氣,眼下正值舉事之際,如果秦陽麾下的內部出現了問題,對整體而言,並非是一件好事,所幸,陰差陽錯之下,倒是成了一樁好事。
於是,秦陽也就安下心來,聽著鬼刀匠、曲靖和張漢等人一起匯報起來了張莊邑近來的具體情況。
如今,張莊邑已經並不能算是一座簡簡單單的村邑了,除了在南山城報備的村邑規製外,嚴格來說,張莊邑已經堪堪集戶五百戶了,雖然其中的含金量和南山城福城之流有些本質差別。
這也是秦陽寫給南山侯的改製之一,改革舊戶製,因為南山城福城的舊戶雖名為一戶,但其實可以稱為一個小氏族了,根本沒有諸侯治國之策中的“一夫挾五口而治百田”的理想模式。
這嚴重阻滯住了諸侯國國力的發展,因為那些小氏族憑借族人眾多的優勢,排斥外人,很難接受其他人分利,而這,也就讓國力的發展受到了嚴重的轄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