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張莊邑的人口編戶則是屬於秦陽所推崇的新戶製,通常以成婚立戶為準,通常戶籍成員只有父母和未成婚的子女。
張漢將戶籍薄已經拿上來,秦陽粗粗一看,約莫五百余戶,這還是算作有戶籍的人,另外張莊邑還集結著其它人,這些人並非是拖家帶口,通常是因為被人選中獨身來到這裡。
整個張莊邑已經大大小小聚集了將近五六千人,超過了數月前張莊邑的原戶口人數。
在這裡面,曲靖已經挑選了千余青壯組建了一支預選軍隊,此外原鬼影眾保留編制,新組了一支斥侯軍。
只不過眼下當務之急應該是趁著秋收之後,趕緊實施拓疆方案,秦陽雖在張莊邑囤積了不少的糧食,可也是架不住人越來越多,總有會坐吃山空的那一天。
野狼溝之後,將是秦陽大有作為的地方。
……
就是在秦陽著手布置張莊邑的事情,遠在百裡之外的南山侯到是依舊坐在文華殿中,看著對面的那道魁梧身影。
那道魁梧身影身形挺拔,高大威猛,雖然在南山侯年前已經盡量壓製了身上的氣息,可是依舊有淡淡的殺氣彌散開來。
此人正是如今的南山邑大司馬淳於車。
“淳於,怎麽樣?”
還是南山侯淡淡的開了口問道。
淳於車放下了手中的那張大紙,讚歎道:“真不愧是陽洹之子,果然了不得,侯爺,你真的替陽洹公培養了一個了不得的兒子!”
聞言,南山侯不喜反略帶慍色,著重糾正淳於車的口誤:“他也是我的孩子……”
聞言,淳於車一笑,算是明白了南山侯的意思。
南山侯看著淳於車笑而不語,問道:“難道你就真的不反對陽兒提出來的這件事麽,如果真的這樣做了,你就不再是南山封邑的大司馬,明白麽?”
“這又如何?”淳於車反問一句。
這又如何?
南山侯仔細揣測這一句話,當年從中原撤回,這位出身名門望族的大司馬甘願拋棄身份追隨,所看中的絕不是這幾近是蠻荒之地的一位大司馬職位所擁有的權力,而是一顆忠義之心。
他所渴望的,南山侯一直知曉,為的就是早日回歸中原,應陽氏之難,為此,這些年積攢力量,他南征北戰,討伐妖蠻,毫無怨言。
這就是淳於車!
南山邑大司馬淳於車!
南山侯終是說道:“看來你還是沒變。”
淳於車不喜多語,南山侯知道他性格如此,沒等他回答,便是說道:“不管改製於否,你依舊是南山封邑的大司馬……呵,現在應該稱為大將軍了,節製大將軍府,擁有遣將之權,至於統兵之權,則移交兵部,你看如何。”
淳於車應道:“車無異議。”
南山侯點了點頭。
不過淳於車卻是意外的問了一句:“既然陽兒想到了節製兵權,那麽應該也有其他的改製方案麽。”
南山侯微微滯神,然後露出如你所料的笑容,緩緩說道:“你猜對了,陽兒這次恐怕是要南山封邑來一次劇烈的變動。”
“哦?”淳於車對此頗有興致。
南山侯也是對他知無不言:“總體來說,這一次陽兒的改革是針對南山氏族,看來對此他也算是心中積怨良久,這一次是想徹底革除氏族的弊端,所以才有了如今拿出來的這三公九卿六部製。”
隨即南山侯也是對淳於車簡單介紹了這三公九卿六部制度。
半晌之後,淳於車也是萬萬沒有想到,秦陽居然能夠想出如此精妙絕倫的朝廷機構節製,要是知道,淳於車來自中原,所能夠接觸到的東西絕不是太弱,居然也是會對秦陽所想的改製如此推崇。
不過旋即淳於車對此也是有著濃濃的後顧之憂:“侯爺,就怕那些氏族不會因為封邑將會推行新的政製而有所收手啊。”
南山侯點點頭,顯然是思慮到了這個問題,隨即對淳於車說道:“所以本侯將你叫來,你若是交出兵權,南山侯就有了改製的底氣,另外,就是怕那些人因為看到你的利益受損,想讓你當這個出頭鳥可就不好了。”
淳於車點了點頭,顯然是明白了南山侯的意思,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塊似乎是虎豹形狀的玉石遞給南山侯。
南山侯看著那枚玉石,最終還是心中唉歎了一聲,心中還未清楚淳於車是否在意這件事。
想了想,南山侯接過了那枚玉石,因為這枚玉石正是如今南山邑的兵權象征——南山虎符。
一旦將這虎符拿在手中,南山侯可就毫無顧忌的朝著那些氏族開刀了。
不過淳於車並非是武夫,還對政事有著自己的見解:“還請侯爺小心行事,千萬不要牽一發而動全身,那些小氏族聚集起來,也是有著不小的勢力。”
“這本侯知道,本侯動手之前,自然是有辦法分化他們,這些人,數代搜刮南山邑平民百姓的民脂民膏實在是過久了。”
淳於車再說到:“改製之後,會有大量的官員空缺,侯爺打算如何應對?”
聞言,南山侯一笑:“真的當本侯這些年仿照中原科舉設下的招賢試是一個擺設麽,歷次招賢試的前列者,這些年看似鬱鬱不得志,只能在小鄉邑擔任邑長之任,實際本侯也是讓他們歷練一番,省的接手大任之後毫無根基,如今改製,正值用人之際,自然是起用他們。”
淳於車點了點頭,南山侯的意思他已經明白了,簡潔的概括就是說“打壓氏族,重用寒門,平衡改製前後的朝局。”
南山侯目光邃遠,似是回憶當年的往事,終是惆悵的說道:“只怕是那一天真的是不遠了……”
淳於車與南山侯隔得並不是太遠,也是聽到了這句話,讚同的應道:“是啊,應該是不遠了……”
南山侯聽見淳於車的回聲,也是哂笑了幾聲,隨即再一次回歸到正題上面來:“不過現在,還是想好如何推行這次改製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