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談論的話，傅向陽都聽到了。

　　“質量部的劉主管?”

　　既然他知道了，這自然算不了什麽麻煩。

　　他正準備離開，這時候，又有人找上柳雨桐，頭戴米白色帽子，是一個普通女工。

　　“柳雨桐！”

　　“莉莉，什麽事呢?”

　　“今天晚上我要出去玩，你幫我把衣服送到洗衣房洗了，順便晾一晾。”

　　“好的。”柳雨桐點頭答應。

　　……

　　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傅向陽將公司大半地方都逛了一遍，心中有了一個大概了解。他準備回辦公室，因為這時候他收到了老章發過來的短信。

　　並不是直接發來柳雨桐的資料，畢竟每個短信的字數有限制，看起來不方便。

　　老章發過來的是一個網站鏈接，和一個帶有密碼的帳號。

　　打開自己辦公桌上的台式電腦，登錄網站，出現一個潔白的界面，除了兩個框框，什麽都沒有。

　　傅向陽懂一點計算機。他雖然不去網吧，之前家裡也沒電腦，但是凌龐家有啊，初中時候去他家給凌龐“補課”，沒少玩電腦遊戲。

　　而且學校也有電腦課程，即使對電腦不熟悉，但是基本操作還是會的。

　　他在兩個框框內，依次輸入帳號密碼，點擊回車，界面一跳，顯示正在載入中，並且附帶百分比讀條。

　　1%、2%……98%……

　　當讀條數字變為百分百時，屏幕裡的潔白界面頓時一變，一個巨大的龍頭衝了出來，似乎要破屏而出，嚇了傅向陽一跳。仔細一看才發現是民族圖騰——神獸巨龍，隨後白虎、朱雀、玄武一一登場，在屏幕裡各自轉了一圈，形成了四個板塊。

　　界面終於穩定下來。

　　這時候他看到了界面左上角有文字顯示:

　　“用戶:傅向陽

　　編號:1564

　　身份:神獸組外圍成員

　　段位:未定級

　　貢獻度:0

　　本月積分:0。”

　　傅向陽看得一愣一愣，怎麽感覺是進了哪個網頁遊戲了?

　　在這些文字後面，還有一些小按鈕，其中一個信封圖標上顯示了數字一，點進去，是一封未讀郵件。

　　正是老章發過來的，上面有關於柳雨桐的詳細資料。

　　傅向陽隻得暫時壓製住對網站的疑惑，仔細看起郵件。

　　十分鍾後……

　　看完郵件，傅向陽沉默下來。

　　這封郵件對他的震撼非常大，他現在終於明白柳雨桐為什麽會來廠子打工了，心裡有些發堵。

　　她實在太不容易了！

　　不過郵件上的資料如果可靠，那麽現在的柳雨桐還是非同尋常，她的逆天的大腦依舊不是常人能及。

　　等下見面可以試探一下，只要她的天賦還在，那自己稍微扶植一下，她必然也能夠擺脫困境，一飛衝天。

　　她不過是缺少一個機會而已。

　　……

　　整個公司，大概有三千多人，其中普通工人在兩千五左右。

　　而食堂只有一個，雖然分為上下兩層，面積也大得嚇人，但是同時容納三千人吃飯還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正點十二點下班的，只有五六百在辦公大樓上班的管理員。普通工人下班時間會提前四十五分鍾，每十五分鍾一批，分為三批進食堂吃飯。

　　為了避免柳雨桐太早下班，在足球場乾等，傅向陽在第一波工人下班的時候就到了約定地點。

　　十一點三十五分的樣子，他看到柳雨桐低著頭走過來。

　　她依舊帶著米白色的工帽，短短的帽簷被她拉得很低，掩蓋了上半張臉，另外兩邊的臉頰也被頭髮遮住了。從傅向陽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瞧見她秀氣小嘴和可愛瓊鼻，要不是他現在記憶力驚人，還真不一定能在人群中認出她。

　　傅向陽招了招手朝她喊道:“雨桐！”

　　柳雨桐抬頭微微一笑，模樣有些拘謹:“向陽！”

　　聲音有點小。

　　足球場就在去往食堂的路邊，現在下班期間，人非常多，以柳雨桐目前的性格，還真不敢在這種環境下大聲說話。

　　她太缺乏自信了。

　　“走，一起去吃飯?”

　　柳雨桐想了想道:“要不等下吧，現在排隊的人太多了，再等十分鍾會好些。”

　　“那行，我們在球場走走吧。”

　　“好的。”

　　兩人在球場散步，沉默了許久，都沒人說話。

　　柳雨桐可能是覺得氣氛太尷尬，竟然率先開口打破平靜:“向陽，算算時間，你現在應該快高考了吧?怎麽會來這裡打工?”

　　傅向陽嘿嘿一笑，道:“我可不是來打工的，我是來當管理的。”

　　“你真的不是生產部的啊?”柳雨桐驚訝道:“早上我還以為你開玩笑的呢！你是面試進來的嗎?不過你高中沒畢業， 他們怎麽會要你?”

　　傅向陽實話實說:“我買下了這個茶廠，我是來當廠長的。”

　　“你還當我小孩呢?”柳雨桐顯然不信:“再說，你這話小孩子都騙不了，呵呵。”

　　“好吧，那你當我是走關系進來的。”傅向陽無奈笑道。

　　“原來如此！”柳雨桐恍然大悟，不過很快就覺得不對:“可是，你們家裡情況……”

　　她記得傅向陽家裡條件很差的，在江市也沒有什麽親戚朋友，哪裡來的關系?

　　“呵呵，先別聊我了，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傅向陽轉移話題。

　　柳雨桐心理一疙瘩，小聲問道:“什麽問題?”

　　模樣有些拘謹。

　　“我想問你是怎麽進的廠子?按理說沒成年，應該不能簽勞動合同的吧?”老章的資料上說，柳雨桐高中畢業後放棄讀大學，十六歲進了中吳茶廠。

　　傅向陽覺得是資料搞錯了，因為柳雨桐十二歲讀的高二，即使高中畢業，最多才十四歲！

　　聞言，柳雨桐明顯松了口氣，她笑道:“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十五條，禁止用人單位招用未滿16歲的未成年人……也就是說，只要滿十六歲就可以了，並不一定要成年人的。”

　　“那你進來的時候應該沒滿十六歲吧?”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

　　柳雨桐可愛地吐了吐舌頭，低聲道:“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其實我身份證上的出生年月是錯的，工作人員把我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提前了兩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