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天氣晴好,麻河鎮又恢復了繁華熱鬧的景象。
“王大哥……我餓了……”
街上,劉二炮和王濤並肩走著,從早上出來後他們就一直沒吃任何東西,此時的劉二炮是已經兩眼發昏,肚子打鼓。
王濤無奈的搖了搖頭,抬眸看著前面的福德酒樓,笑著說:“走,帶你吃飯去!”
一進門,劉二炮的眼睛就在四處巡視,聞著裡面撲鼻的香氣,他頓時食指大動,隻想趕緊找個地方坐下,好好的大吃一頓!
“二炮!王大哥!”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兩人循聲看去,只見朱彪子和一個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揮手向他示意。
看著一桌子的美食,劉二炮連忙走了過去,埋冤的說:“你個彪子,吃飯怎麽也不叫我……”
“二炮!”
那男人忽然站起身,滿臉興奮的擁抱住劉二炮,激動的說:“你回來怎也不告訴俺一聲!”
“哎哎哎……”
劉二炮嫌棄的將他推開,上下打量著他:“哥們兒,你哪兒來的?我不喜歡男人的。”
“二炮,你怎了?怎不認識俺了?俺是韓建啊!”
“啥?漢奸!”
“不是!是韓建!韓建!”
韓建一臉鬱悶的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埋冤:“你剛走了幾年啊!怎連兄弟都不認識了?俺和你可是光屁股長大的!”
朱彪子走過來,拉著韓建坐回了凳子上,遞給他一杯酒:“你別和二炮一樣,這小子腦袋被炸彈炸壞了,現在除了我和王大哥,誰都不認識。”
“誰說的!我還認識個美女!”
劉二炮立刻反駁,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美女?誰?”
“黑寡婦!”
噗!
聽到這名字,韓建一口酒噴了出來,憤怒的指責:“二炮,不帶你這樣的,你明知俺一直都喜歡黑蘭,你可不能和俺搶!”
“你喜歡?你配的上她麽?”
劉二炮鄙視的看了看他,搖了搖頭:“身無二兩肉,長的不怎地,你能配得上黑寡婦?再說,你難道就不怕黑寡婦克死你啊!”
“當然不怕!愛情是不分生死的!”
“還……還愛情?你懂啥是愛情麽?你懂麽?”
劉二炮撇了撇嘴:“反正告訴你,誰要敢動我的女人,我就咬死他!”
“呦呵!還要咬死俺!”
韓建一聽,頓時來了氣,心道:這麽多年的兄弟,竟然比不上一個女人?而且還要用咬死這種惡心的辦法!
他憤憤的怒罵道:“劉二炮!你是狗嗎?還要咬死俺?”
劉二炮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坐下身,拿起酒杯倒了一杯,用鼻子聞了聞,隨後輕抿一口,頓時一股辣味刺激著味蕾,讓他忍受不住咧嘴直伸舌頭。
抬眸斜看著韓建:“謝謝誇獎,不過,狗已經是哥的過去式了,現在哥是男人!真正的男人!”
“好了!二炮!不許再胡說八道了!”
王濤皺眉,低聲訓斥著。
似乎無論何時,王濤的這張臉永遠都是劉二炮最好的警哨,抬眸看了看他,劉二炮扁了扁嘴,隨即拿起桌上的盤子低頭就開吃。
“二炮!二炮!”
朱彪子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怎吃飯不用筷子?鼻子都進菜裡了!”
劉二炮抬起頭,油乎乎的嘴一張一合:“怎地,我願意!”
說完,他低頭再次吃了起來,
而這次,成功的引起了樓下食客的注意,一個個哄然大笑起來。 王濤無奈的歎息一聲,拿起一旁的筷子遞給他:“二炮,吃飯要用筷子的,你以前不用麽?”
劉二炮看了看筷子,皺了皺眉:“看見過,沒用過。”
“屁!你那是腦袋炸壞了,不會用了,你沒用過怎吃的飯?”
朱彪子氣憤的嘟囔一聲,王濤卻是搖了搖頭,拿起一旁的另一雙筷子。
“二炮,你看,筷子要這樣用,你試試?”
劉二炮努力的學了半天,可也隻學了個半斤八兩。向來急性子的他,氣得將筷子一扔,乾脆拿手直接抓了起來。
“老板,你這裡有臭豆腐嗎?”
這時,一個並不流利的中國話從門口傳來。劉二炮循聲看去,憤怒的雙眼頓時一亮!
看到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朱彪子向門口看了看,白襯衫,黑長褲,黑軍靴,一頭利落短發,雖然此時是中性打扮,可誰都能看得出門口的這位是個女人。
“二炮,怎地你看上這日本娘們兒了?”
劉二炮輕嗤一聲:“誰說我看上她了?半男不女的,我看上的是她手裡的軍犬!”
“軍犬?”
幾人同時看去,的確,在那女人的腳下,一隻渾身鐵青的軍犬警惕的坐在那裡,深褐色的眼睛來回四處尋看著。
老板抱歉的說:“小姐,不好意思,小店沒有臭豆腐,那玩意兒隻有北平才有得賣。”
“哦……這樣啊……”
女人顯然有些失望,低頭看了看軍犬,轉頭走到桌邊坐下:“老板,那給我來兩個小菜,一根牛骨。”
“好的!您稍等。”
看到這一幕,劉二炮眸色微轉,拍了拍身旁的大妮兒:“去!給哥把那家夥勾引來!”
大妮兒抬頭看了看他,隨即站起身緩緩走向那條軍犬的身旁。
“咦?你是哪裡的狗狗?”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狗。”
劉二炮走了過來,蹲下身撫摸著大妮兒的頭。
女人看著狗疑惑的問:“這狗的品種好像是我們日本的狼青。”
“哦!是的。”
劉二炮點了點頭:“以前我曾經在別的地方乾過馴養員,這條狗是我的日本老板送我的。”
“哦……原來如此。”女人點了點頭。
這時,老板將菜端了上來,女人將牛骨扔給軍犬,那軍犬垂頭聞了聞,沒有動,反而走到了大妮兒的身邊來回不斷的聞。
“你怎麽了?秋野?怎麽還是不肯吃呢?”
女人的眼中滿是擔憂,歎息的蹲下身不斷撫摸著它。
劉二炮見此,連忙問:“你的狗不吃飯了麽?”
“是的,我的狗狗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
“哦……那可以讓我看看嗎?”
“可以。”
劉二炮裝模作樣的查看了一遍,隨即問:“你的狗是不是到發春的時候了?”
這麽說,完全是因為劉二炮看見那狗圍著大妮兒的屁股不斷徘徊,那架勢不是發春是什麽?
“啊?”
女人一聽,臉色一紅:“這……好像是的呢!不過,它是軍犬,是不能交配的。”
“這就對了公犬到了發春的季節,自然是沒什麽精神了。我想,你肯定讓它嘗過腥兒,否則,它不可能這麽沒精神。”
這套理論完全是上輩子劉二炮聽軍隊的獸醫說的, 當時,自己的訓導員問為何要給軍犬絕育,那個獸醫就說了這麽亂七八糟的一套理論,搞的劉二炮當時恨不得咬死那家夥!
女人聽了劉二炮所說,了然的點了點頭,焦急的問:“那現在該怎麽辦?它再不吃飯可是要死的!”
劉二炮無奈的搖了搖頭:“沒辦法,要麽割了,要麽退役,你自己選。”
女人垂眸思考了一陣,無奈的歎息:“將它絕育太殘忍了,看來,我隻能和父親說,讓秋野退役了。”
說到這裡,女人忽然抬頭笑看著劉二炮問:“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劉二炮。”
“我叫小田惠子。”
“惠子,名字真好聽。”
第一次被男人這麽誇獎,盡管惠子的性子比較中性,但還是免不了面色一紅。
“你……你現在有工作嗎?”
惠子忽然問,劉二炮茫然搖頭:“沒有,老板回國了,我隻能失業了。”
“那你有興趣到我們狗場來當馴養員嗎?”惠子希翼的看著他。
劉二炮佯裝思考,可心裡卻在為自己的得逞而開心。
半晌,他無奈的歎息:“好吧,沒有工作我也沒啥收入了。再說,我也就會養狗,其它的還真乾不了啥。”
“謝謝你,二炮君!”
這面,兩人交談甚歡,而那面,朱彪子好奇的低聲問:“王大哥,這二炮是想幹啥?”
王濤沒有作聲,可他心裡明白,恐怕劉二炮此舉是為了軍犬連,隻是……不知道他究竟想怎麽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