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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淺歡》七十八:踏雪
白前把披風拿到主子面前,沈雀歡剛聽祁霖玉說是他穿過的披風,以為要大得出奇呢,可被他親自蓋到身上,衣裳底角正好在腳踝上頭,竟是和她的身量剛剛相稱。

 “這是你小時候的衣服?”沈雀歡好奇。

 祁霖玉摸著赤狐皮毛,淡淡的:“十年前的衣裳了。”那時候他隨聖駕去行宮狩獵,康王和太子圍剿這隻火狐狸,他千方百計的護住,用網子活捉了帶回聖駕前,他以為憑著皇上對他的喜愛,能夠讓他把這狐狸放生。

 沒想到他的仁慈卻讓皇上心生反感,火狐狸變成了一塊兒皮子,和一碗狐肉湯。

 這狐狸鬥篷他隻穿過一次,那年他的兩個王叔歲貢回朝,在初一晚上的朝宴上向皇上哭窮,眾臣見皇帝臉色不愈,遂將苗頭轉到了祁霖玉身上,說什麽朋來號富可敵國,借著皇家的旗號做買賣,不能當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兩位藩王推波助瀾,非要在朋來號參股,所謂參股不過是空頭允諾,用利錢頂本錢,無本萬利。

 盯著朋來號這塊肥肉的人不在少數,兩位皇叔卻是不顧臉面的強取豪奪。祁霖玉當時隻說了一句話:“朋來號借的是皇上的勢,和你們有何相乾?”

 那日朝宴不歡而散,沒過多久,兩位藩王在藩地不入流的勾當擺在了皇上的禦案前,自此兩藩節度使全部換人,皇帝勒令兩藩以田養藩,十年內不再分撥銀錢。

 誰都明白這是祁霖玉的手段,皇帝問他:“可曾想過那兩位都是你的血親?”

 他當時回答:“是你教我不能婦人之仁。”

 後來祁霖玉奉旨送兩位皇叔出京的時候就穿了這件赤狐輕裘,那年他不過十三歲,朋來號也不過開到二十七家。可是自此,整個大樾朝誰都不敢再小看他。

 可是如今,大雪飄飛的黃昏,祁霖玉親手將這件披風穿到了沈雀歡身上。那猩紅的顏色似乎代表著某一種象征,好像被烙下了屬於靖安王的印記,誰來惦記,誰就與他祁霖玉為敵。

 沈雀歡哪裡知道一件披風代表的意義,她摸著赤狐柔軟的皮毛,心裡想著,這件兒看起來就價值不菲,不知道能換成多少糧草了。

 “陪我走走,我有話對你說。”祁霖玉不擅長詢問別人,說出的話都是不容置疑的味道。

 沈雀歡悄悄撇了撇嘴,還是跟著他下了台階。白前和甫佔遠遠的跟在後面,兩人出了遠門,走在空無一人的長巷上。

 分府後,靖安王府裡新添了許多侍衛,這些人健碩出挑,身材身高幾乎一樣,穿著天灰色的侍衛錦服,脖領子和袖口都是黑色毛皮,腰帶是嵌銀絲的黑色,繡著通紅的魚形紋路,沈雀歡知道,朋來號的鏢旗上也有這樣的魚紋。

 靖安王府和平日好像不一樣了呢,好像各處都透著一股欣欣向榮的意思,沈雀歡穩步的跟在祁霖玉身後,心裡沒來由的發緊,這些改變全都是因為王府未來的女主人吧?

 沈雀歡忽然有種大夢方醒的感覺,她是叛臣之女,他是貴胄親王,他們原本就是不可能相交的兩條線。

 拐過一棟跨院兒,眼前一下子豁然開朗。這裡從前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四外圈連顆樹也沒有,房屋遠的挨不著邊兒,竟是一處寬闊的空場。

 祁霖玉腳步慢下來,側過身朝沈雀歡伸出了一隻手,“前面路不好走。”他聲音磁沉,有一種涼風古意的錯覺,似乎忘了她才是武功高強的那一個。

 可不知怎麽的,沈雀歡堵著的那顆心好像松動了一塊兒,她已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去,原本隻當他隔著袖子拽自己一把,沒成想他竟與她指膚相握,男人的手掌又大又厚,將她的整個包裹了嚴實。

 白前眼睛就像是被燙到了似的,連忙拽住甫佔,兩人刻意離遠了許多。

 天漸漸黑起來,兩人踩在雪地裡的腳印已經只能尋的見輪廓,風停了,雪像撒鹽一樣飄下來,落在兩人的肩頭。

 他們在一處高地上站定,身前身後都是樓閣牆院,竟是將東苑收進了眼中。

 沈雀歡卻一直惦記著自己被握緊了的左手,兩人一站定,她就試著把手往回抽,不成想那人卻陡然用了力,抓的更牢了。

 沈雀歡驚愕,微微側目朝他看,祁霖玉正瞧著朝南的一片,兩顆眸子在暗夜裡熠熠生輝,“看見那顆香樟樹了沒?”

 “啊?哪兒啊?”沈雀歡目光追了上去,不明白黑咕隆咚的能看到什麽,結果還真瞧見了一顆參天的香樟樹,“看見了,真高。”那旁邊有處院子,點著夜燈籠,殿火通明的。

 祁霖玉:“你覺得,那處院子怎麽樣?”

 沈雀歡微一怔,行軍之人對方位向來敏感,從她所站的方向來看,這處院子正對著靠北的正殿,應該是後院的主殿。沈雀歡心裡有種說不上的情緒堵在了嗓子眼裡。

 祁霖玉也沒等她說出具體,幽幽的對她解釋道:“我從前也沒仔細琢磨過東苑的地界兒,昨日管家把版圖拿過來,我才知道院落上有挺多講究。”

 沈雀歡哽的難受,忍不住說:“是,那院子不錯,處在坤位上,風水上講‘山管人丁,水管財’你這院子背靠山,前迎水,誰住進去誰人丁興旺發大財。”

 祁霖玉一臉驚奇:“你還懂這些?”不過想想也是, 從小研習奇門遁甲的人對風水總是觸類旁通。

 祁霖玉語氣溫和,看著她說:“我昨個給那院子起了名,叫合歡院。”

 沈雀歡聽著他話和語氣都不對勁,心怦怦的提了起來,隻裝木訥,緘口不言。

 祁霖玉指尖在她手背上磨蹭著,聲音變得幽寒:“父親曾經也主張過分府,我總推脫麻煩,其實只是不願意讓身邊更加空寂罷了。”

 他口中的父親,指的是榮王爺。

 四下裡寂靜無聲,有時候沈雀歡到他這東苑來,也覺得周遭的肅穆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祁霖玉目光落在香樟樹下的院子裡,合歡合歡,他從記事起就期望的詞兒,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的實現的?他攥著沈雀歡的手更緊,語氣在寂寥的夜裡蓋過了冰雪的涼意。

 “這次分府,我倒是有滿心期待,只是不知道,你……”他頓了頓,轉過身垂視著她。“你,什麽時候能讓我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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