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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淺歡》三百一十八:下棋(上)
既然已經知道緣由,沈雀歡實在不願意在這裡再待下去,用手按了按額頭,祁霖玉馬上有所感應似的打住了話題,側身過來詢問:“怎麽了?”

 “許是累了。”沈雀歡歉意的笑了笑:“臣妾去父親院子裡歇歇腳,王爺在這兒陪陪侯爺吧。”

 沈雀歡也不去看眾人的表情,就那麽站起來福了個禮。

 祁霖玉向身後吩咐:“甫佔,送王妃過去。”

 甫佔領命,跟著沈雀歡出了正陽院。沈雀歡能感覺到,直到她跨出院門,屋子裡的談話聲才又一次響起。

 今日雖然是沈雀歡的回門禮,但從正陽院到慶雲堂這一路上,遇見的親戚朋友府中下人,沒一個願意主動上前同沈雀歡搭話的。

 沈雀歡自然也不去搭理任何人,和甫佔一前一後的走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沈雀歡:“皇上要讓王爺當這個總督嗎?”

 甫佔:“回王妃,皇上提過一次,王爺以新婚燕爾為由回絕了。”

 “……”沈雀歡:“賑災總督總是要派皇子前去的,堇王在風口浪尖上,難不成是太子?”

 甫佔:“回王妃,王爺的意思,皇上似乎也有意讓太子世子前往。”

 沈雀歡腳步頓了頓,毫不客氣的乜了甫佔一眼,“你當我這麽好糊弄?如果這個總督和太子那邊有關,堇王肯定會想方設法的逼著王爺過去,就算是不給自己找麻煩,王爺也不可能讓太子的人沾手。”

 甫佔垂首,尷尬的不行:“王妃英明。”

 沈雀歡毫不客氣的踢了他一腳,“你什麽時候說話這麽拐彎抹角了。”

 甫佔:“王妃,您是主子,王爺既然什麽事情都告訴您,您去問王爺好了,何必來為難屬下。”

 沈雀歡抱著胳膊好整以暇的看他:“哦?現在倒是拎得清了,這兩日您可沒少賺銀子吧?本妃聽說你們靖安王府侍衛營這兩天夜夜開賭。”沈雀歡笑顏如花,眸子裡卻陰測測的,“不知甫侍衛你們都賭的什麽啊?”

 甫佔面無表情,但臉色比剛剛白了許多,他略過沈雀歡盯了不遠處的劉二英一眼,眼風如刀似電。

 沈雀歡抬手撫了撫發髻,嫵媚的說:“今晚,甫侍衛準備押‘上’還是……”

 甫佔渾身一抖,拱手:“王爺雖未明說,但向甫佔授意,查看何小侯爺最近都在做什麽。”

 沈雀歡嘴角噙笑,滿臉欣慰的拍了拍甫佔的肩。走進慶雲堂的時候便開始若有所思了,何文信?沒有道理啊?

 金杏捅了捅劉二英,“什麽情況?”

 劉二英背著手,老神在在的說:“你不知道嗎?侍衛營的那些人這兩天每晚都在賭……賭將軍在上還是王爺在上。”

 不過劉二英沒說,這賭局的發起人是自己罷了。

 金杏呆立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這話裡的意思,額頭冒汗,迅速在臉上騰起兩團紅雲,罵道:“這些人太不要臉了,怎麽能這麽……這麽……”

 金杏說不下去了,劉二英從她臉上看到了好奇,哈哈笑著說:“你想知道答案呐,你去問甫佔唄……”

 沈雀歡在慶雲堂坐了沒一會兒,祁霖玉、長儒、王長治和陳許一塊來了。

 沈雀歡笑著迎出去,指揮著滿院子的丫鬟張羅倒茶,舉手投足間也有了那麽點當家主母的做派。

 長儒很滿意,坐在上首,受了祁霖玉和沈雀歡的三跪之禮,吩咐靈松把兩個錦盒捧了出來。

 “這是為父為你們……”

 說的沒有動的快,接到禮物的沈雀歡已經利索的打開了盒子,把兩顆葡萄大小的黑珍珠取了出來,竟然滿臉失望,“哎呀,老安人剛送的可是鴿子蛋那麽大的。”

 長儒臉上一陣黑,看的靈松和陳許忍俊不禁。王長治在一旁說風涼話:“老話說的好,女生外向,表妹‘外’的很嚴重啊。”

 祁霖玉把沈雀歡扶起來,鄭重的給長儒鞠躬道謝,任由沈雀歡將兩顆珠子塞進他的腰封裡。

 屋裡眾人看的十分清明,兩日的時間這兩人之間的默契就已經顯而易見,若非真心與共,絕難姿態從容。

 王長治嘴角噙笑,想了想,站起身來對長儒施禮:“姑父,趁著今日大家都在,外甥正好有一事相商,如今已近秋末,再不返程恐怕年前便難以成行,所以長治打算三日後啟程歸躅。”

 眾人聞言都紛紛站了起來。

 長儒:“原打算要留你過年,怎走的如此匆忙?”

 “祖父年事已高,長治需得回去盡孝。如今知道表妹嫁的幸福,長治任務也算辦的圓滿。”王長治朝祁霖玉看了一眼,然後囑咐沈雀歡:“你要是被欺負了,別忘了躅國還有個娘家,全家都是帶兵打仗的,肯定能給你撐住腰。”

 原本鬱鬱的氣氛被他這麽一說立刻變了味,沈雀歡:“你這是咒我呢。”

 王長治別有深意的盯著祁霖玉:“但願沒有那一天。”

 祁霖玉攬住沈雀歡的肩,正色:“舅兄杞人憂天了。”沈雀歡扭著脖子看他,婦唱夫隨。

 王長治苦笑著搖頭,“那長治就先一步告退去收拾行裝了,明日表妹可否帶著表哥去你男人家的鋪子裡搜羅點禮物,回去孝敬長輩?”

 還沒等沈雀歡說“好”,祁霖玉搶先道:“不必了,本王已經吩咐躅國朋來商號備好了禮物,等舅兄歸躅的那一日,自會送至府上。如若舅兄有特別想要送的人,明日您隻管在京都朋來號裡挑選,沈三眼光有限,未必能替舅兄分憂。”

 那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還真是讓人恨的牙癢癢。屋子裡一時十分尷尬,沈雀歡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男人還真是有仇必報一點都不肯吃虧啊。

 待王長治告辭,長儒重新招呼三人到桌前落座,沈雀歡親手為三人斟茶,心裡想的卻是:王長治也回躅國,王爺為何不拜托他護送孟夫人呢?難道王爺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送孟夫人回去?

 長儒那廂卻已經開門見山的切入主題:“剛才侯爺和沈家的意思, 想必王爺已經聽出來了,今早侯爺叫長儒過去密談了一番,想讓王爺保下一人。”

 沈雀歡聞言抬起頭來,祁霖玉卻是在沈雀歡和陳許臉上各看一眼,笑著問:“你們二人來猜猜,承平侯想要力保之人,是誰?”

 沈雀歡和陳許略一思忖,各自用手指在茶杯裡輕蘸,於案桌上寫下相同的名字——陳公明。

 內閣學士兼吏部尚書陳公明,有他在,事態便不會出現最壞的結果。

 祁霖玉眉毛微微挑了挑,唇角微翹的看了一眼長儒,但笑不語。

 “不是?”沈雀歡最明白祁霖玉的表情。

 陳許也滿眼疑惑:“不是陳閣老?還有比陳閣老更值得去保全的嗎?”

 長儒將手裡的折扇抵在桌面上,劃出三個字的字形。

 沈雀歡和陳許面面相覷:巾州知府陳公義?找本站請搜索“”或輸入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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