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一聽,連忙又仔細看去,經過認真辨認,才大吃一驚,道:“仲道,真的是你!”
衛仲道忙不迭的點頭道:“正是在下,蔡伯父、文姬,救吾一命啊!”
“仲道放心,趙刺史宅心仁厚,絕不亂殺無辜。”蔡邕說著,想要近前,可衛仲道身上的味道著實刺鼻。
一旁的蔡琰也是掩著鼻子,皺眉問道:“仲道,你怎麽落得如此模樣?”
衛仲道冷哼一聲,指著趙遷道:“都是拜他所賜,文姬,吾特來救你們的。”
這衛仲道平時也是風度翩翩,家世又好,又有幾分文才,每次到洛陽,總會去拜見蔡邕,蔡邕十分喜歡。
而且這衛仲道也有意蔡琰,曾數次與蔡邕提起過,只不過蔡琰似乎不太感冒,蔡邕也就沒有答應,這事就拖了下來。
不過,很多人都知道,河內衛仲道對蔡邕之女,情有獨鍾,蔡琰倒是對此事頗為煩惱。
而此時的衛仲道更是不堪,頭髮散亂,衣衫襤褸,更甚者,語無倫次,剛才還要蔡邕救他的命,現在卻又說自己來救蔡邕、蔡琰,當真是前言不搭後語。
趙遷看著蔡邕和衛仲道“相認”,微微一笑,對蔡邕說道:“蔡大人,這下認識了?”
蔡邕點點頭,說道:“認識了,此人是河東衛仲道,與老夫有舊,還請刺史大人放過他吧。”
蔡邕此時顯得很是恭敬,顯然真心想替衛仲道求情。
剛才還面帶微笑的趙遷,突然把臉一沉,喝道:“大膽蔡邕,外聯衛仲道,與董卓勾結,該當何罪!”
蔡邕被趙遷的大喝嚇了一跳,連忙說道:“趙刺史之言,老夫不明白,還望直言相告。”
趙遷板著臉,冷哼一聲,說道:“本刺史乃討董先驅,此次回師並州,卻遭遇伏擊,蔡大人,汝以為是何人所為?”
蔡邕沒加思索,直接說道:“必是董卓同黨!”
趙遷嘴角一揚,又問道:“那這董卓同黨又是如何得知吾軍的行軍路線的?”
蔡邕眉頭一皺,不確定的說道:“難道隊伍當中有人做內應?給董卓的同黨送了消息?”
這蔡邕雖然是當世大學者,博覽群書,不過卻沒有多少心計,幾句話就被趙遷帶進溝了。
連旁邊的蔡琰都聽出不對,連忙拉扯蔡邕的衣袖,附耳輕言,提醒自己的父親。
蔡邕經蔡琰提醒,這才恍然大悟,趕緊說道:“趙刺史,這必是誤會,老夫一直隨軍前行,怎會報信呢?”
趙遷哈哈一笑,說道:“本刺史請你們如晉陽避難,從未強求,是以中途偶有百姓離去,卻也一概不咎,蔡大人定是借此,將情報送出。”
“這……”蔡邕大急,卻也找不出理由反駁,因為趙遷說的確實是實情。
一些百姓走到河內郡的時候,投奔親戚去,趙遷並未阻止,而且,有些百姓甚至離開之前,慕名前來拜會蔡邕,這些很多人都看見的。
所以,現在蔡邕是百口無言,有口難辯。
“趙將軍,吾與父親從未給他人送信,請您相信!”蔡琰此時站了出來,看著趙遷說道。
趙遷終於有機會正面看看蔡琰了,只見她雙眉緊蹙,粉面微紅,柳葉峨眉,一肌一容,盡態極妍。
過了好一會兒,蔡琰似乎才感覺,這樣跟趙遷注目而視,有些不妥,眼光便有些閃躲。
趙遷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本刺史暫且信你。蔡大人,吾還有一問。
” 蔡琰見趙遷信了自己,微微施禮,露出一絲淺笑,又站回蔡邕身後。
蔡邕聽聞,連忙問道:“不知趙將軍有何疑問?”
趙遷一指衛仲道,說道:“此人勾結董卓,於路設伏,意圖謀害本刺史及朝中命官,形同叛逆,不知該當何罪?”
“其罪當斬。不過……”
蔡邕話還沒有說完,衛仲道卻先開口了:“蔡伯父,在下並未勾結董卓啊!吾是接到了袁紹和王匡的知會,領兵來救您的。”
“滿嘴胡言!”趙遷大喝道,“吾與袁本初、王公節俱是討董聯盟,怎會互相攻伐?”
衛仲道此時性命攸關,哪還顧得了許多,將王匡的兵符和書信取出來,道:“將軍請看,有兵符、書信在此。”
趙遷接過來,一看便知道了這其中的緣由,不由得心中大怒。
自己當時從呂布手下救了王匡,沒想到這廝不僅不知恩圖報,反而忘恩負義,半路劫軍。
考慮到大軍糧草不是很充足,再加上帶了這麽多百姓, 多有不便,趙遷真想趁此機會,將河內拿下。
考慮了一會兒,趙遷突然將書信撕爛,大聲喝道:“大膽衛仲道,不僅勾結董卓,甚至誣陷有功諸侯,著實可恨,來人,按蔡大人所說,拖下去,斬!”
“將軍饒命!在下真是王匡知會來的!”衛仲道大急道。
此時,已有軍士上前,將衛仲道架住,往外拖去,只是人在情急之下,爆發出的力量著實不小,那兩名軍士竟然一時拖不走。
蔡邕有些不忍,說道:“將軍,衛仲道絕不是這種人,請高抬貴手,再說他是河東衛家的人,若是這麽斬了,恐怕不好交代啊。”
趙遷冷哼一聲,道:“蔡大人,本刺史只是暫時相信文姬小姐之言,汝是不是同黨還需要調查,你就不要在替這反叛歹人講情面了。至於那衛家,哼,若是真敢與董卓勾結,滅他全族!”
衛仲道本來心中還有一絲希望,自己的家世或許讓對方能有所忌憚,但是聽了趙遷這話,心如死灰。
放棄了掙扎之後,衛仲道被拖走,軍士們隻管執行命令,可不管刀下之人是誰,一刀下去,衛仲道人頭落地。
“來人,將蔡大人及文姬小姐送回去,好好照顧。”趙遷命道。
軍士接令,將蔡氏父女送回,隨後,衛仲道人頭取來,呈與趙遷身前。
荀攸走到趙遷身邊,說道:“主公,如今斬了衛仲道,袁紹、王匡,還有河東衛家,可都不是易與之輩。”
“公達勿憂,吾已有對策!”趙遷嘴角揚起,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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