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猴子和竹青意識模糊,停止掙扎的時候,忽然後背被人托住,向上一送,二人便冒出水面。
小船就在身邊,二人伸手搭住船邊,嘴一張吐出幾口水,然後是激烈的咳嗽。
救他們出水的當然是那老頭。只見那他把頭一縮,後背在水面一顯,恰如一條大魚快速遊到自己的船邊,身體一躍便上了自己的小船,神情冷冷地看著猴子和竹青,一言不發。
好不容易喘過氣來。猴子說:“老人家,你為什麽要這樣折磨我們?”
竹青頭髮長,水淋淋地散亂在臉上,她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老人家,我們什麽地方得罪了你?”
老頭淡淡地說:“歇會吧。”
猴子和竹青有深厚的內功,喘息平定之後,調整呼吸補氣,時間不大,身體已經恢復。便想躍身上船。
老頭說:“別上船,別扶著船,把手放開。”說罷那大魚鉤又甩動起來。
猴子可不想再被淹一次,伸手就去腰間拔槍。忽然那大魚鉤飛來,擊中他的手腕。,隻覺得手臂一麻,就沒力氣拔槍了。
老頭說:“不要亂動。”呼地跳起身來,兩條腿穩穩地撐在小船上,揮舞起那長長軟軟的釣竿,那魚線上的大魚鉤,便在空中飛舞。
猴子忽然覺得,老頭使出的一招一式,他們從來沒有看過,但卻精妙無比。那魚鉤在周圍三丈之內,指南打北,左衝右突。隨心所欲。猴子說:“妹妹,快注意看。”
竹青也看出來,這其實是一套怪異但卻十分實用的武功。
演練到最後,老頭左腳一勾一踢,腳下便飛起一支短槍。老頭手腕一抖,那魚鉤飛來,正好擊中短槍。只聽“嘚”地一聲,那短槍飛出三十米才落進湖水裡。
猴子和竹青大為震驚:“天哪,這麽厲害呀!”
老頭演練到最後,一個燧人舉火的定式,在船上站穩,右手高舉,那魚竿便“沙沙”一陣響,一截一截縮短,那魚線也快速收回。最後縮成不到一尺長的一根鐵棍。
猴子和竹青驚訝地合不上嘴。這可是一件從來沒有見過的怪異兵器。
老頭把魚竿隨手朝船艙一丟說:“還愣著,下水去!”說罷兩臂前伸,身體成一條直線,姿勢十分優美地扎入湖中。
猴子和竹青真不知道老頭要耍什麽花樣,忽然覺小船一震一蕩,便脫開了手,二人的身體又向湖底沉去。
在水裡泡了半天,猴子和竹青忽然覺得身體起了變化,頭想向上,就可以向上,想向下就可以向下。
兩條腿也不再向上漂浮。他們在水底下一口氣憋完,便從從容容地冒上來,換一口氣,又沉下去。
接著,一陣手腳亂動,最後終於找到了那些可以控制身體的動作。兩個人同時冒出水面,手腳稍微一動,身體就不再沉下去了。
猴子說:“妹妹,我們這不是學會游泳了嗎?”
竹青呼了一口氣:“是啊,我們不會沉下去了。不會像剛才那樣淹個大半死了。”
猴子說:“這位前輩原來在逼著我們學游泳啊。”
竹青說:“現在我們不下沉了,我們就多練習一會。”
二人就在水中練習起來。他們都是絕頂聰明的人,很快就找到了一些游泳的訣竅。
竹青一抬頭,驚叫一聲:“哥,我們的船呢?”
猴子一看,不知什麽時候,那老頭沒有了,他們的小船也沒有了。
這麻煩了,沒有船他們怎麽回三星島呢?他們玩的很遠,這裡到三星島總有七八裡路吧。
他們剛剛學會游泳,那水平也就是勉強淹不死。但在水中久了就很難說。因為他們的身體還不太適應水中運動。如果遇到抽筋什麽的,那就完蛋了。
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遊到高地上,等候三星島派人來尋找。但項湖蕩這麽大,找到這裡的可能太小了。
這些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但沒有一個能解決眼前的問題。思考歸思考,手要動,腳要動,不動就會沉下去。要命!
猴子眼前一亮:“妹妹,那不是我們的小船嗎?”
果然,在一個高地的蘆葦後面,他們的小船正停在那裡。這個老頭,把我們的小船弄到這裡來了。
二人奮力遊去,他們剛剛學會讓自己不下沉,向前遊動還不怎麽會。但不管你會不會遊,你都得遊,不遊就上不了船,回不了家。
遊得不快,但總算是在靠近,慢慢來,總會遊到跟前的。
一百多米的距離,遊了好長時間,還有十幾米就到了。但見鬼的是,那小船卻在緩緩移動,始終跟他們保持著十幾米遠的距離。
怎麽回事?
猴子終於發現小船移動的原因了。原來小船頭上有一根細細的線,遠遠地被前面一隻小船拉著。不用說,拉船的正是那個垂釣老頭。
猴子說:“大爺,讓我們上船吧。”
竹青說:“大爺,我們累壞了,停下來,讓我們上去吧。”
前面那老頭也不說話,就是拉動小船,慢慢向前移動, 不遠,就是十來米的樣子,但你不管怎麽遊,那距離還是相隔十來米。
猴子說:“妹妹,我們這樣就是不淹死,也會被累死。”
竹青說:“那怎麽辦?我們又沒有那本事遊回三星島。”
猴子說:“我們要遊得快點,或許還能追上他。”
竹青說:“哥,我們都有點傻了。我們為什麽不用無相內功呢?”
猴子說:“對,一邊遊,一邊用上無相心經,我們就會不那麽累了。”
竹青說:“我們再尋找那些遊得最快的動作。配合呼吸,協調動作。”
猴子說:“好,就這樣乾。”
二人都是絕世高手,對於武學一道,一點就通。意念,呼吸,動作,協調配合,遊起來,速度快了一倍,而且後力強勁。
但他們還是追不上那小船,相隔的距離始終在十幾米。不同的是。前面那老頭劃船的速度加快了。雙槳一下接一下地劃。
這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到湖裡去了,西半天被晚霞燒的一片橘黃,那晚霞映到湖面上,湖面也是絢爛一片。
最後,猴子和竹青終於追到自己的小船。他們抓住船邊,費了好大力氣,才爬到小船上。
一天之內,被淹死兩三遍,然後在水裡奮力遊了七八個小時。饑餓和疲勞一陣陣襲來。兩個人癱在船上,一動都不想動。
猴子說:“我們被那釣魚老頭害苦了。”
竹青說:“哥,那老頭呢?”
猴子說:“是啊,老頭呢?”
那個老頭已經不知什麽時候,悄悄離開了。
猴子說:“我們也回去吧。”蕩起雙槳,慢慢向三星島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