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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之儒門春秋》一百一十 賦劍
  曾經劍界之中,有一柄如湖水般晶瑩透碧的劍,尖端略曲,自然成弧。

  單刃獨鋒,與刀明顯不同。

  持有這柄赦毒之劍的人,則是一道青衣卓然的身影。

  這人眉斜長入鬢,眼炯然有神,膚色寡淡,唇薄,勾起弧度如其劍鋒。

  一地的血。

  並非血流成河,而僅僅只是血肉成霧,融入大地。

  隻留下殘存衣物證明足下屍體之身份,這便是任平生聞訊趕來時所見到的那番場景……

  “念不平,又是你——”

  點綴楓葉,一側赤紅的劍隨話語而來,怒極而出,紅纓與碧芒交相輝映。

  赦毒之威,不在於劍之鋒利,而在於狠毒、毒辣、無情!當年同往雲歸山壁悟劍的數人中,唯有恨不平與其同黨未曾列名賦劍流觴。

  非是其未有資格,不過是不同道,不同行。孤魂野鬼,遊離世外,雖習單鋒,卻棄偏鋒,一者執著於人,一者執著於劍。恨世孤魂念不平很是執著於人之武骨,毀在其手中的天才,不知尓尓,一度為中原正道所逼殺,比單封劍魔更似魔道中人。

  而恰是此人,卻是單鋒左派之主天劍老人映朝陽之友。

  自孤魂野鬼中野鬼因招惹不該招惹的人而被就地格殺之後,孤魂銷聲匿跡許久。

  賦劍流觴中也曾議論過此事,皆以為念不平早已死去,甚至於應笑我曾暢飲三日夜,為遺憾失道者之喪生。

  不曾想,映朝陽去世之消息一傳開,任平生連死三名好友!

  “吾友因你而亡,你亦如是,赦毒生死向來公平。”語氣也很平淡,眼前這名寡淡青衣男子五官尚帶三分稚氣,若非面顯青氣,膚色晦暗,當是一名外表十分年輕好看的人。

  碧色赦毒劍在陽光下顯露一絲薄薄綠霧,如春雨,如夜螢,“只可惜還不夠!只可惜,原來你也是個沒有多少朋友的人。”

  念不平聲音冷硬,如冰水衝擊暖陽,慢慢平舉手中之劍,眼神忽現掙扎:“左單鋒,右單鋒,有何區別?爾見此劍中,可有吾?爾觀吾眼中,可曾有劍?!”一字一句,似入無人之境,而此境之中,並無人能體會劍者心中之急躁!

  “論劍之前,先償吾兄弟性命!”

  耐心已失,仍是少年模樣的任平生一直以來謙虛平和的五官終究被激怒,眼神轉冷,“殺人造業,你該往地獄!”

  “那你呢?”

  念不平幽幽自問自答,手中碧色薄劍,映照的是天際斜陽。他瞳孔無波,忽而對視,映著的是此時被怒意所驅使的任平生之本身,“你之劍下,便未曾造業?一意與吾,同入地獄?”

  一縷清風,化為碧雨。

  卻讓任平生霎時警醒,丹楓劍化為紅芒一卷,退避三尺之外。赦毒赦毒,非赦且毒,乃是天下有數之蘊含至毒之劍。為了這柄劍,恨世孤魂三進三出西漠巫教,身染劇毒而險些不治,亦是刀皇針下所痊愈的第一人。

  這劍配上驟單鋒之運劍之法,除去曾為同修者左單鋒第一人映朝陽之外,無人能近其身,亦是無人能解其劍!

  丹楓劍只能後退,任平生此時方悔自己來得衝動。

  “萬滅之境!”便在此時,斜裡衝來一道劍芒,吞噬日月三光,帶來極為濃重之陰邪黑暗。碧色春雨微微一蕩,便如驟雨勃發,帶起血色一蓬,似若不祥。兩股分庭禮抗之色調之中,唯有劍穗殷色宛如楓之赤紅搖曳不定,如風中燭火,卻是韌性而堅強。

  如瘋似魔之劍,勾起陰毒碧色之凶殘,楓紅虛幻之劍,對上細雨迷蒙之無常。便在三人三劍氣機相引而相交之刹那,雷霆劈開混沌,雨水噬魂腐骨,寒意凍絕萬物——正是任平生首次動用無我絕招,生死無情!

  將生死置之度外,方為單鋒無我之境。

  踏生者摧殘於冥土之上,則是單鋒邪魔之心!

  介於二者之間,似殺生渡世,卻無道而行,至極我於上,忘自我逍遙……恨世孤魂依舊恨世,念不平看不穿手中之劍,尋不見前途之路,唯有眼神一瞬穿越生死,近似邪魔,將自己與劍鋒全數忘盡——一口徘徊於走火入魔邊緣的血,就此溢出唇邊。

  “攪局者,哼。”

  “你,終於出現了!”應笑我一身漆黑,白發漂浮蒼冷,眼瞳急速收縮而至精神興奮,“哈哈哈!踏過你,吾當再證魔途。”

  “滾!”蕭然風聲,秋雨過孤樓,小樓一夜驚風雨。

  危樓似險,險而又險之碧芒雨色分化無窮狂風,腐噬無窮黑夜。

  刹那電光驚魂,此時劍招尚未大成的任平生首先被推出戰團,耳邊隻聞金鐵無盡,眼前只見碧色糾纏劍影無窮!

  單鋒劍對單鋒劍,似魔似邪對孤魂無道,劍道之上兩大邪異之劍似要以風雨、死亡將天地一同摧毀殆盡,直至彼此皆被盡頭所吞沒。

  砰然一聲,雲開霧散。毒雨蝕地三尺,魔鋒催山裂石。

  應笑我黑衫盡破,肌膚上寸寸青芒,毒已入骨!青衣人念不平則雙手血痕斑駁,赤紅液體順著碧色薄刃流淌,孤獨,蕩魂。

  “任平生,此戰推後。”

  “……應笑我,你當知碧雨盡頭,又是何等殘毒天地——”

  一轉眼已是滄海桑田。

  蒼茫行者,無窮天地,有緣受邀替一家雜志手書文稿,將眼中所見的風情盡賦記載。

  雜志社時常更換名稱。其幕後負責編輯者,為西北有名之野客,鑄天手驟雨生。

  初聞驟雨之名,任平生也曾心有所感。但也許只是一個巧合。因為若真是那人,又豈會書信來往如此和平?時間似乎能改變一切,但總有一些刻入骨子裡的東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磨滅。

  這方才是,人,之所以為人。

  丹楓林外,一道劍芒擊碎窗前聽風瓶,當時往事早已塵封,人記不起。更何況劍可以再練,道可以再尋!失去赦毒之光輝的驟單鋒,也不再是故人眼中熟悉的模樣。

  任平生自然要出去看一看究竟是誰這般膽大,來擾行者度日之平靜。

  丹楓林外,殘葉瀟瀟。能知悉行者住址的人,自然便是掌握著旗下所有撰稿人行動的人,荒野遊客,初次見面……

  然而下一瞬,任平生卻認出了那人握劍的姿勢,這實在是一件讓人詫異的事!

  一身古銅半露上身,傷痕累累肌肉遒勁,亂蓬蓬的須發徑自垂落下巴與腰間,黑須遮住大半張臉,僅露一雙黑白分明有趣卻又炯然的眼。這樣一個人,與昔日影像相去,太遠。

  灰發年輕人劍咫尺位於兩人中間。

  有一瞬不像是被人圍爐,更似充當一道分割線,將兩道迥然不同之氣息分離開來。單鋒之歷史,桑田之變六百年……

  “喲,導遊。”驟雨生面向自己辛苦張羅而來的旗下作者第一人,心動不已,躍躍欲試,“你與吾就此聯手,當能截下此人武器!再煉化其性,用其材質,來替你再鑄一柄新手杖,綠色扎眼紅色不錯你看如何?”

  單人承受鋒界昔日兩大劍者之無形劍意。

  劍咫尺紋絲不動,卻微微側耳。

  突然黑洞再現,霧氣牽引下,那柄被鑄天手所看中的劍,倏然再入年輕人胸前。烽煙之息一閃而沒,空間變幻來得太過迅速,一瞬之後,現場連同已無灰發年輕人之蹤影。

  “喂喂喂麥走——吾、之、劍、啊!!!”

  視劍如癡的野客鑄天手赫然瞪眼,心痛惋惜之下,恨不能以手中無遺薄鋒斬斷黑洞殘痕。而黑洞之所以成為單鋒罪者無望不能之利器,自然不是這麽容易被破解攔截下的……

  “此人氣息有異。”

  蒼茫行者卻已在驟雨生行動之前,重新立好被稱為扎眼的碧玉杖,任平生沉穩而若有所思,“單鋒劍……”

  罪者之行蹤僅在三教范圍,已很久不出武林。以任平生之見識,一時也只能覺察有異,卻無法分辨其來歷。但他明白,或者此時名喚驟雨生的人同樣也明白,此少年從未出現在雲歸山壁之下,或者,是與賦劍流觴已隱世的另幾位有關?

  衝出幾步,驟雨生咂嘴回轉身形,剛剛好與任平生對視了一眼。他心裡咯噔一聲。

  “報酬沒有了。”猿臂一舒,鑄天手故作無事,熟門熟路地將無遺往身後一插,插在僅剩的褲腰帶上。驟雨生光著膀子一抱拳:“叨擾,催稿,記得下個月的霹靂月刊苦境采風欄目,還需您老兄給予援手啊~~”毫不留念一轉身起步,這人趁機就要往後溜……

  突然任平生碧玉杖一斜,再化丹楓劍,一面銀雪,一面楓紅。

  驟雨生陡然閃身。 一道熟悉劍意已由後方而來,劃裂地面,攔住往前之身形!

  “再見面,連一聲招呼也不打,這樣合適麽?”身後,蒼茫行者語調不曾有變。任平生一手持劍,目光已有些過往神色,“你可曾記舊日劍約?恨世孤魂,念不平。”

  丹楓林往西數百裡。

  有杜芳霖與非常君兩人正往此處趕來途中。但由於中途各種衣物氣息干擾,兩人數次走至絕路。一刻前,非常君主動與杜芳霖提出分開,各自向兩方探路。之後不久,大概正是黑洞閃現及時帶走劍咫尺的那會兒,金傘再度隨風而來,人覺十分遺憾地表示,他所追尋的那道氣息,乃是半截衣袖。

  “這是最後一處了。”

  早知驟雨生此人難搞,杜芳霖並指引訣,化桃花一朵,“再往前,當能得見端倪。”

  “由著一路觀來,驟雨生之情況當不至於太過危險。”非常君將金傘負於身後,十分合理地猜測道。

  走到這一步。

  杜芳霖抬頭看一眼人覺,倒也不吝於表露內心之篤定:“吾早知曉,他定當無事!”所以這是計劃三?

  兩人各自推延,以消磨非常君心中之疑竇。老鐵,做得不錯……

  但是此時此刻!

  丹楓林中,抬腳欲逃的鑄天手正面對上老熟人蒼茫行者任平生。大胡子抬手摸摸臉,確認胡須仍在,驟雨生身形定住,無奈轉身,“都已變化至這種地步……就不能當做未曾認出?”

  無遺薄鋒,再由身後入手,他目光已然有所變化,薄唇微啟,“任平生啊……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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