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王小弟看著她滿足的樣子,不知不覺多用了一些。 陳大娘子看著兩人,像是看著自家孩子一般,笑了笑也吃了起來。
江南河上。
“顧郎,給。”小七從背簍中取出之前在來福酒家打包的芝麻燒餅遞給顧然醒。
顧然醒接過,大口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才反應過來,說道:“你就打包了餅麽?你家顧郎喜葷,喜葷。”
小七嘿嘿一笑,這才從背簍裡取出另一個紙包,裡面裹著一隻白煮雞。
“小七,你還真是個好小七。”
顧然醒放下燒餅,右手執玉笛狠敲了一下小七的腦袋,在小七呼痛之際奪過紙包,扯了隻雞腿,又把紙包扔還給小七。
小七不好意思地拿著紙包也扯了一隻雞腿,就將其放回背簍內。
“燒餅也分一個給船家吧。”顧然醒見他愉快地咬其雞腿,瞅了一眼在劃船的船家說道。
小七不滿地皺緊了臉,繼續啃雞腿。
“醜死了。快去。”顧然醒嫌棄地看著眼前面目猙獰的包子臉,作勢又要打他。
小七隻好放下雞腿,從背簍裡的另一個紙包中取出一張燒餅,走到船尾。
船家放下船槳,跟著小七進來道謝:“多謝小郎君了。”
“您也休息一下吧。”顧然醒吃完,走出了船艙。
望著波瀾未起的江南河,顧然醒想起了今日遇到的古靈精怪的小女童,不禁有些覺得好笑。
她騙了他的藥,卻揚長而去。
他還是不知她的名。
想到這,顧然醒執起玉笛吹奏起來。
那笛音悠然飄蕩,綿延回響,和著清風曼妙輕舞。
三日後。
“小郎君,到揚州了。”船家撐著船,喊道。
顧然醒聽到叫喊,朦朦朧朧地睜開眼,顯然還未完全醒來。掀開布衾,起身拍了怕一旁睡得正香的小七,離開船艙走到船尾。
“船家辛苦了。”顧然醒作揖完便蹲下身,雙手掬了一些河水淨臉。
“小郎君,收拾收拾,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到城內了。”船家說道。
小七揉著睡眼惺忪地眼睛走了出來。
“小七,倒是比你家小郎君還貪睡。”船家劃著船笑著說道。
“小七年幼,自然貪睡。”小七倒不覺得倒不好意思,還為自己找了合理的借口。
“洗漱完,快些把東西理理。”顧然醒站起身,回到船艙拿出玉笛,走到船頭眺望。
小七打著哈欠隨便抹了一下臉,就回船艙理東西。
揚州胡家大宅。
胡家娘子在侍女小芹、阿紫的服侍下穿好深褐色襦裙、黃色短衫,跪坐在坐墊上由侍女梳妝。
“那顧醫師今日也該到了吧。”胡家娘子說道。
一側站立正在挑選首飾的侍女小芹答道:“娘子,應是今日沒錯。”
胡家娘子望著鏡子裡的自己:依然漆黑的烏發,容顏依舊,眼神卻再沒有從前的純真。
“讓管家親自帶兩個小廝去碼頭接一下吧。總該是坐船來才是。”胡家娘子吩咐道。
“是。”小芹將首飾遞給已經梳完發髻的阿紫,轉身離開。
運河碼頭。
船家緩緩將船隻停靠在碼頭的角落。
顧然醒和小七與船家道別後就走上了碼頭。
小七上岸後就看到了碼頭上各式各樣的大型船隻,還有來來往往的人群。
顯然,那些眼睛向內深陷、睫毛彎彎長長、鼻子高直而不彎、頭髮短短卷卷、蓄著圈臉胡還穿著白色長袍的男人們不是本朝人。
小七一見他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他雖不是第一次隨顧郎外出診病,卻並沒有見過外國人。
“顧郎,顧郎,那些是什麽人呀?”小七追上顧然醒好奇地問道。
顧然醒早就見到了那些客商,笑著解釋道:“是波斯來的客商罷了。”
“波斯?是哪裡?”小七不明白。
從小到大,揚州已經是他到過的最遠的地方了。
“也是一個地方。有機會以後我們去看看,你便知道了。”顧然醒難得溫和地揉了揉小七的帽子,說道。
小七似懂非懂的點頭,反正隻要能去玩他就會很開心。
顧然醒曾隨葉聖心來過揚州出診,不過卻不曾到過崇儒坊。
碼頭上,一老翁正在賣蒸餅。
顧然醒走過去作揖道:“老人家,可知道崇儒坊怎麽走?”
“沿著河直走第二個巷口就是。”老翁指道。
顧然醒正要道謝,卻聽見了後方小七吞咽口水的聲音。
他似笑非笑地回頭看著小七,似乎在說想吃嗎。
小七顯然明白顧然醒的笑容,腆著臉上前拽著顧然醒的袖子撒嬌道:“好顧郎,小七昨日就沒吃飽了。嗚嗚嗚嗚......”
顧然醒一瞬無語,看了看天,想假裝不認識小七。
“顧郎,嗚嗚嗚......”小七顯然不死心,繼續哀嚎。
沒等顧然醒答應,賣蒸糕的老翁似乎不忍地問道:“小郎君,你家小童幾日未進食了,怎生哭得如此淒慘?”
小七一聽,感覺有門路,哭得更響了。
“老人家,嗚嗚嗚......”說著就要撲到老人家身上去。
顧然醒嘴角抽了抽,一把將他拉住,剛要說來幾個。
老人家就掀開麻布從籃子中取了兩個蒸糕塞到小七手裡。
“拿著吧,快吃。”
小七一臉感激地接過,道了聲謝就咬了起來。
顧然醒看著已經吃的歡快的小七,手中玉笛一動又敲在了小七頭上。
沒等小七呼痛,顧然醒從衣袖中取出一文錢遞給老翁,就拉著小七走出了碼頭。
“小郎君,再拿兩個蒸糕走吧。”老翁本就是好意送給小七,沒想到顧然醒還是給了一文錢。
不過,一文錢可是能買五個蒸糕呢。
顧然醒拉著小七出了碼頭,正要按老翁說的走,這時,一輛馬車從身邊經過,駕車之人瞥見兩人突然停了下來。
馬車的車簾掀開,一名身著綠色袍子、年級約莫四五十歲的男人走了下來。
顧然醒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也停了下來看著那輛馬車。
然而跟在後面啃著蒸糕的小七自然不會注意到這些,直接撞到了顧然醒身上。
顧然醒呼痛,下意識手臂甩了出去,小七跌倒在地。
那綠袍男人顯然沒想到看到這樣一幕,卻還是強忍著笑意走近顧然醒作,揖道:“小郎君可是余杭顧醫師?”
顧然醒捂著手臂,點了點頭,道:“正是。老丈是?”
“鄙人是胡家管家,是娘子吩咐我前來接顧醫師的。”胡管家正要邀顧然醒上馬車,又想起一事,遂又問道,“小郎君,文書可否一觀?”
顧然醒了然,也不說什麽,從袖子裡又取出文書遞給胡管家。
“顧郎,你停下來好歹和我說一聲嘛。”小七從地上爬起來,走回顧然醒身邊抱怨道。
胡管家細細對了文書,這才將文書還給顧然醒,放心地請顧然醒與小七上了馬車。
崇儒坊胡家大宅。
“娘子,顧醫師到了。”小芹走進堂屋,行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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