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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帝王心:第一寵妃》第四百二十七章 你若敢傷她1根汗毛
看著轎子遠去,沒聽見女兒哭鬧嗣音不知是喜是憂,高興初齡不難過,卻又傷心她竟一點也不眷戀自己。想著便落淚了,比起上回生病將她送走還要傷心。

 谷雨安撫了好久才緩過來,不時坤寧宮那兒織菊過來,帶了容瀾的話說:“四五個月轉眼就過去了,好生保重自己的身體,就在護國寺裡若身子吃得住,大可常去看看。”

 嗣音謝過,托織菊帶話給皇后講她明白了。這件事等傳到各宮時,已時近正午,眾人都奇怪為何又把初齡送過去,泓暄聽說小妹妹不在宮裡了,急得哇哇大哭,饒是年筱苒又哄又罵也不肯罷休,非說大人騙他。舒寧無奈抱著過來符望閣,還是嗣音摟著哄了好一陣他才信了。

 嗣音也道:“你大姐姐常去那裡,哪日叫她帶泓暄一起去看小妹妹好不好?”

 泓暄總算歡喜,但一個人和宮女們玩,偶爾想起妹妹還會掉淚,眾人不由得歎:“再沒有比六殿下更疼妹妹的。”

 宮外頭住在賢王府的淑慎還不知道這件事,因見十四叔他們都忙著整理東西她在一邊插不上手,不免心裡不高興。晏珅好容易抽出閑暇來陪她,已是吃了飯,淑慎本有許多話要說,但此刻卻什麽也說不出口了。

 晏珅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笑道:“你放心,十四叔不會叫你失望的,或言之,十四叔怎麽會違背自己的心意。”

 叔侄倆心領神會,淑慎便嘀咕:“可我就是看不懂十四叔,這到底算什麽呢?愛一個人可以這樣嗎?但這樣太痛苦了,既然如此,十四叔還要堅持?”

 “據說人生在世會有許多劫難,有些自己能過去,有些就要靠有緣人來渡,若一輩子沒有人幫你渡劫,那這個劫就是一輩子了。無關乎生老病死,而是前世種下的因緣。”晏珅緩緩言,神色卻清明爽朗,沒有半分的糾葛,他似乎看透了寫什麽,又超脫了些什麽。

 “十四叔,從前你不信這些的。”淑慎覺得眼前的人好陌生。

 晏珅卻笑道:“從前的淑慎也不是現在的模樣,人都會變的。”

 “那心意也會變嗎?”

 “就要看這份心意有多重了。”晏珅淡然一笑,幸而這世上還有個小侄女可以讓他說些心裡話,“十四叔對你母妃的心意,永遠不會變的,可是她不能被拿出來,要深深地藏在心坎裡,不然就是禍,會傷害她。那不是十四叔也不是淑慎想看的,對不對?”

 淑慎點點頭,伏入他肩頭呢喃:“雖然依舊無法理解,可是我會永遠支持十四叔的,我會替您守護在她身邊,世上沒有比她更好的人了。”忽而又悄聲笑問,“十四叔,那你是幾時愛上母妃的?”

 晏珅想了想,笑道:“大概在壽皇殿前抓住她的那一瞬吧,只是當時我不知道。”

 “真的?”

 “自然是玩笑,十四叔也不記得了,就是有那麽一天這個人突然就出現在心尖上,然後一輩子也忘不掉了,於是就覺得之前種種都是緣。不過……十四叔和你母妃到底還是錯過了。”晏珅笑,略帶幾分苦澀,繼而摟著他的侄女道,“我們淑慎的良人幾時才能出現?十四叔到時候必好好考驗他,才舍不得輕易叫他把你帶走。”

 淑慎咯咯直笑滿面通紅,膩著晏珅道:“那十四叔可要回來啊,不然我才不帶那個人去西南找你呢。”

 “自然自然……”晏珅亦笑。

 瞧著叔侄倆歡喜,端瓜果來的周桃便沒有靠近,能看到晏珅笑,她最歡喜不過,悄然轉身離開,不想去打擾丈夫此刻的喜悅。她心裡想,就算將來也不明白該把自己放在什麽位置,只要晏珅不離不棄,她就要一輩子好好地守在丈夫身邊,照顧他伺候他給他一個家的溫暖,最初就是這樣想的,如今也只是繼續保持那顆心罷。

 與此同時,和郡王府這邊也正忙著打點泓昀的行裝,因一概都是梁如雨在操持,赫婭就顯得有些多余,她本想插手去做,可那些瑣碎的事情她還真的做不來,又不想瞧見如雨和泓昀卿卿我我的膩歪,便退回了自己的屋子。時不時叫丫頭去問打點好沒有,到後來實在按捺不住,索性又來了後院。卻見到梁如雨坐在鏡前,泓昀插一支發簪在她發髻上,而後兩人對視一笑好不溫馨,這些事卻是他從未對赫婭做過的。

 “嘖嘖,這樣子如膠似漆難分難舍,王爺何不帶著如雨一起去?身邊有個人照顧,也妥帖些。”赫婭一步跨入房內,冷言冷語。

 梁如雨忙起身來,朝赫婭欠身施一禮,只是靜默不敢說話。

 泓昀心情好,只是道:“若能帶她自然也帶了你去,何苦說這挖苦人的話。說起來我不在家的時候,還望你們姐妹互相照顧,時常也進宮去看望母妃,別叫她太惦記我。”

 赫婭冷笑:“哪個姐妹,我在這裡幾曾有了姐妹?”蘭花指一伸指向如雨,“她嗎?不過是個妾侍是奴才。”

 泓昀慍怒:“如雨是父皇欽封的側妃,與妾侍奴才不一樣,你不要胡說貶低了她。”

 “這是你們的事,在我眼裡都一樣。”赫婭冷笑,轉身在桌前坐下,看著地上排列整齊的行囊箱子,又奸細著聲音道,“如雨沒叫王爺帶個什麽念想?你的褻衣肚兜什麽的。”

 此話露骨非常,直教人羞恥不堪,閨房之中如何皆是私密之事,怎容得在人前言說,梁如雨幼承庭訓學得規矩禮儀都不允許她這樣做,一時不知如何接嘴,便退幾步到了泓昀身後去。

 饒是泓昀這個大男人也覺得羞恥,恨道:“好好的,你又鬧什麽么蛾子?因了你我被父皇多少嗔責,好容易謀得這件事,你又要鬧得我不安寧嗎?你才好的身子,還是望你好生保養,別糟蹋了自己又糟踐別人。”

 “我一早明白在你眼裡我做什麽都是錯,說什麽都難聽,既然這樣,我幹嘛還要裝聖人裝賢惠?”赫婭冷唇相譏,“放心去你的西南吧,你不就是怕我折騰你的心肝寶貝嗎?我沒那麽傻,你的母后母妃這麽寶貝這小賤人,只怕你一走宮裡就盯上我了,我會那麽傻叫她們捉了我的把柄?你瞧好她如今的模樣,回來再看看是不是會缺胳膊缺腿。”

 聽她一口一個小賤人,泓昀氣得忍不住要發作,如雨從身後拉了拉他,悄聲說:“爺明兒就走了,別和姐姐鬧脾氣了,姐姐不比我少心疼爺的,這是何必呢。”

 這話雖輕,赫婭還是聽得見,不僅不領情,更是厲聲罵道:“輪不到你這個小賤人替我說話,我可警告你,往後我和王爺之間的事,就是鬧到天上去也不許你插嘴插手,不然我縫了你的嘴剁了你的手,你別不信!”

 “浩爾谷赫婭,你若敢傷她一根汗毛,我不會放過你。”泓昀怒極了,一步逼到赫婭面前。

 誰知赫婭竟不生氣,嘴唇輕然一勾露出冷笑,繞開他的身體,媚眼看著一臉無辜可憐裝的梁如雨,竟是道:“你別以為他這是對你有多深的愛,不過是一句威嚇人的話罷了,這句話相對應的人可多了,什麽梁淑媛啊,什麽何……”

 卻是啪的一聲響,泓昀一巴掌將赫婭打在地上,眸子裡冒出怒火厲聲道:“你若再胡說八道發瘋,就是舍了這條命,我也奉陪到底。赫婭,你最好明白,我忍你不是怕你。”

 赫婭自己爬起來,揉一揉紅腫發麻的臉,譏笑道:“你不想她知道呀,那你早說呀,可惜你們大婚那天我就說了符望閣的故事呢,既然你不喜歡她知道,其他的故事我就不說了。不過泓昀,這巴掌你記著,我不會白挨的。”言罷赫婭拂袖而去,將屋門摔得乒乓作響。

 泓昀那裡冷了半日,猛地轉身帶了幾分怒氣問如雨:“她對你說過什麽?什麽符望閣?婚禮那天你見過她,你怎麽什麽都沒對我說?”

 如雨倏地跪下,泫然道:“婚禮那晚姐姐說王爺曾心儀梁淑媛,接納我只是因為我是娘娘的堂妹,我就算得寵也不過是梁淑媛的替身。”

 “她這麽說?”泓昀握拳恨道,“這個瘋女人。”

 如雨一把抱住他的腿,怕他去找赫婭鬧事,哭道:“如雨若計較,會藏到此刻才與你說嗎?姐姐是看不透,鑽在牛角尖裡不肯出來,不然也不至於過得那麽辛苦。那些事不管是真是假,統統都過去了。如今我才是你的人,你就是我的天。我要過好的是自己的日子,才不去惦記別的人。泓昀,你不要去和她鬧,明日你就走了,眼下我一刻也不想你離開我。我敢指天發誓,不論姐姐她說什麽話,我都聽過則已,絕不會計較。這世上我隻信一個人,隻信你一個人。不要怪我瞞著你,是我根本不在乎那些事而已。”

 言罷大哭,傷心可憐的模樣,直叫人心疼。

 泓昀好生舍不得,又無比地動容,這番話若是從赫婭嘴裡說出口,他們夫妻也不會鬧到今日的地步,他就是喜歡如雨這份體貼,這份時時處處都為自己著想的心。

 “傻丫頭,我怎麽會怪你,再哭我要心疼了。”泓昀將她抱起來摟在懷裡哄道,“我不離開你,到明日出發前,時時刻刻都陪在你身邊。如雨啊,若能帶你前往我會更高興的。你千萬保重好自己,她若欺負你便進宮去告訴母妃,我要回來的時候仍看到完完整整的你。記住沒有。”

 梁如雨嗚嗚咽咽地答應著,如是半日方好。

 其實很多事下人們都看在眼裡,不管側妃為人究竟如何,至少她對王爺體貼,又善待下人,所有的事都做得光鮮好看,就是不喜歡這個人,也挑不出刺來,若是喜歡便更是要捧在手心了。而正室那一位,的的確確是對丈夫掏心掏肺,可偏偏他們不是一路人,赫婭又不肯為了丈夫改變自己,依舊率性而為想怎樣就怎樣,得不到回報後,便隻覺得自己的心意被辜負,如是惡性循環弄得所有人都身心疲憊,她卻仍舊連一個笑臉一聲讚許也得不到。

 人生在世就是圖個樂字,面對這樣兩個女人,誰都會傾向梁如雨,而赫婭卻執迷不悟反反覆複地折騰,終究親手把丈夫推給別人。眾人冷眼看著,都覺得未來的日子只怕還有數不盡的腥風血雨,只要赫婭在王府一天,王爺的好日子就沒那麽容易。

 沒多久李子怡又派人從宮裡送來東西和囑咐,泓昀帶著如雨接下,又整理了一些可帶走的,其余的便留下給她,再三叮囑說:“別叫她欺負你,你若實在覺得家裡過不下去,我已經同母妃說過,叫她接你進宮去住,你別管什麽規矩禮節,母妃自有辦法叫你妥帖的。”

 被丈夫這樣珍惜,梁如雨很是幸福,一一答應著又勸他放心,半日便這樣過去,轉眼翌日清晨,她和赫婭一起送丈夫到門外。因泓昀要去與晏珅會和向皇帝辭行,女眷們就不方便帶著了,說些吉利的話就要分開,如雨紅眸含淚依依不舍。

 泓昀也總算好聲好氣地對赫婭說一句:“保重你的身子,凡事想想垚兒。”

 赫婭心裡明明舍不得他,卻不要和梁如雨混為一類,硬是強作精神冷著臉,聽見這句話心裡更是酸澀難當,壓著心頭的舍不得,冷冷地說:“那地方氣候也不好,你自己當心自己吧。”

 須臾泓昀要上路,一家人送了幾步都止住,瞧著他往賢王府那裡去。這邊葉容敏挽著周桃諸多不舍,又叮囑路上須得小心自己的身體,又說到了西南當心水土不服。晏珅早與泓昀會和,兩人正要同晏璘一起上朝去,皇帝那裡卻派人送口諭來說不必去辭行,就此出發便可,讓晏璘送一程。

 二人便朝上叩首行禮,眼看時辰不早,這就要走了。淑慎站在馬下依依不舍,也對泓昀道:“三哥可要建功立業回來,叫泓曄他們好好瞧瞧。”

 泓昀聽著歡喜,滿口答應,那邊葉容敏帶著女眷送周桃上了馬車,又過來對晏珅和泓昀道:“都各自保重身子,我這裡釀著好酒等你們叔侄回來吃。”

 幾番話別,晏珅終究帶著眾人走了,晏璘相送,其余人不得跟著,淑慎直到再看不見十四叔的身影才作罷。本打算要回宮了,容敏卻笑道:“宮裡傳來的話,說初齡被送去護國寺了,梁淑媛說你若高興就先去那裡瞧瞧再回宮。”

 “怎麽送去那裡了?”淑慎也好奇怪,便說要去護國寺,葉容敏派人送她過去,叮囑早些回宮。

 淑慎到得護國寺,她已熟門熟路徑直就要往明源那裡去,而那個淨虛小和尚每見到她,也是樂呵呵的,不過今日卻說:“師叔公今日有客呢。”

 “你是說我的皇妹?”淑慎問。

 “不是,是一位男施主。”淨虛說著道,“公主要不要去廂房等等,一會兒男施主走了再來請公主過去。”

 淑慎卻眨眨眼道:“他這麽個孤僻的人,一年不見幾個人,我倒想看看怎樣的人叫他也肯賞臉見一面。”說罷謝過淨虛,叫隨行的人找些素點心給他吃,自己奔明源這裡來。

 過來園子,果然見明源與一男子坐著,初齡在邊上跑跑跳跳好不快活,一眼看到淑慎,就搖搖擺擺地跑過來撲進姐姐懷裡。明源那裡才起身笑道:“你來了。”

 他身邊的人也跟著起來,誰知與淑慎對視,二人均是一愣。少頃淑慎脫口而出:“怎麽哪兒哪兒都能見到你,你不是落榜了嘛,為何不回江城去?”

 原來會的客竟是鄒皓,他聽完淑慎這句話,卻是先朝明源投去質疑的目光,而後搖搖頭,轉過來才對淑慎行禮,禮畢道:“學生列殿試第七名,如何算是落榜?何況聖上命學生入國子監求學,學生怎好擅自離京。公主若不喜歡見到學生,往後學生自然諸多避讓。”

 “你可別這麽說,別人還當我是小氣的,卻不知是你先傲慢無禮。”淑慎哼哼,再不想去理會這個人,而是抱起初齡,見她樂呵呵地心裡也放心,再問明源,“怎麽又把初齡抱來了?我還當她又病了。”又霸道地說,“別跟我講緣法,我不是出家人。”

 明源攤手, 欣然應對淑慎的無禮,“那我無話可說了。”他對淑慎已用“你我”相稱,如朋友一般而非普通的香客與僧侶關系。

 淑慎哼一聲,便道:“你若無話可說我可就要抱她回去了。”

 明源笑道:“我不能決定小公主的去留,你問小公主自己吧。“

 淑慎不服氣,便問初齡:“齡兒,姐姐領你回家去好不好,這裡都是大和尚沒肉吃的,一點也不好玩。”

 初齡卻立刻搖搖頭,轉身把手伸向了明源。

 “壞丫頭,你知不知道母妃她一定想死你了?”淑慎在初齡屁股上拍了幾下,初齡見姐姐這樣,旋即就哭了,掙扎著要從淑慎懷裡下來,伸手朝明源求助。

 “她究竟是記得你,還是才兩天就混熟了?在宮裡她雖然肯讓別人抱,但委屈的時候隻肯要幾個人,別人怎麽哄都是沒用的。”淑慎怕弄疼初齡,已松開手,小丫頭一著地就跑去明源那裡,等他把自己抱起來方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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