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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帝王心:第一寵妃》第四百八十章 縱火
“好!”

 “皇后娘娘的侄子,一定是很好的。”他道。

 “他很喜歡姑姑,也很喜歡我。”對著方永祿說這些話,我一點也不覺得羞赧,或許此時此刻,隻想讓他覺得高興。

 他的目光從我臉上移開,直直地看著床上的帳子,突然說:“皇上這輩子背負太多的事,幾時才願意讓人為他分擔一些呢?”

 我不懂他的話,他自顧自繼續說:“皇上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啊,為什麽要被那樣誤會?”

 “公公,怎麽說這些?”

 方永祿看向我,喘息微促,“公主,小心七皇子啊。”

 “公公!”我低呼,幾乎不敢信自己聽見了這樣一句話。

 無比痛惜的神情在他臉上泛開,重重地歎息引出他的話:“連渾身是刺的十四爺也能為皇上所折服,為什麽皇上就是解不開和兒子的結呢?七皇子怎麽會如此嫉恨他的父親,嫉恨他的兄弟姐妹?”

 我怔怔地看著方永祿,不知道他繼續會說出什麽來,隻覺得耳畔嗡嗡作響,心漸寒。

 離開隆禧殿時,方永祿又睡著了,他並沒有什麽大病,只是太蒼老,和我說那麽多話,幾乎耗盡了他的體力。

 秋日午後的陽光本該和煦明媚,可心冷了,對任何事的感知都會麻木,心想,如果今日不來見他,該多好。

 母妃說過,母后去世的時候只有父皇在他的身邊,可他們好像都不知道,那天寢殿裡還有一個人,就是泓昶。

 方永祿之所以會知道,是因泓昶在母后去世不久後,曾一個人跑來隆禧殿,趕走了所有人,抑鬱的他哭訴了一個多時辰,道盡心中對於父皇對於宮廷對於母妃對於我的種種不滿,可他也不知道,殿內還有方永祿的存在。

 這件事方永祿沒有對任何人提過,他說皇上是很好的父親,皇上會解開七皇子心中的結,只是沒料到這些年過去,好像什麽都不曾改變,每當眾人來隆禧殿祭祀,他看七皇子的眼神,還是和那一日一樣,更似乎怨氣越來越重,讓他很無奈。

 在母后靈前泓昶的眼神,才讓我知道他恨我,我從來不曉得原來他自小就恨我。

 他恨母妃奪去了父皇對母后的愛,恨我和泓曦奪走了他身為嫡子的驕傲,恨我可以被父皇寵溺得無所不能,恨我這個小小的公主掩蓋了他所有的光華,恨母后限制他許多行為不許他有半分得意驕傲,恨舅父容涵給他的人生帶來汙點,恨自己曾不被父皇期待來到這個世界,恨當初沒有撿起那一枚禦印,恨我曾送到他手裡也被拒絕。

 這個孩子,恨透了他出生前出生後,長大成人近二十年裡所有的人和事。可我和母妃還有泓曦擁有這一切,同時因此失去愛和機會的人並非他一個,會恨到這樣的田地,我再不想怪自己和母妃得到太多,只能怪這個孩子的心太扭曲。

 是冤家路窄嗎?路上,意亂紛紛的我竟迎面遇上了泓昶,他獨自一人走在宮道上,不知從哪裡來,不知要去哪裡。

 “皇姐。”他朝我躬身行禮,抬頭後則問,“皇姐這是從哪裡來?”

 “隨處逛逛,就走到了這裡。”我壓著心顫回答。

 回京以來第一次這樣細細地看他,所謂相由心生,對於人本身和看他的人都有影響,此時此刻在我眼裡,瘦高的泓昶滿面凌厲之色,眸子裡泛出陣陣寒光,每瞧見他的雙唇,就好像會從那裡說出“我恨你”三個字。

 “我還以為父皇病了,您會在涵心殿寸步不離。”他道。

 “有各位娘娘照顧,不需我操心,我在跟前父皇只會嫌吵鬧。”

 “父皇怎會嫌皇姐,怕是多看看皇姐,病自然就好了。”

 我硬是擠出笑容,違心道:“泓昶也會說玩笑話了,三年不見,果然不一樣了。”

 “是啊。”他也笑,記憶裡,我很少看到他笑過。

 “你要去哪裡?”我定定心,問,“聽說父皇讓你上朝聽政了?要好好跟四哥學呀,父皇又多一個臂膀。”

 他看起來很高興,笑道:“皇姐說的是,要學的東西太多了。這會兒正去隆禧殿,去給母后上香,告訴她兒子上朝聽證了。”

 “甚好。”我道,“不耽誤你了,趕緊去吧。”

 他躬身應下,請我先行,我頷首舉步,從他身邊而過,卻聽他極輕地問:“皇貴妃,還好吧。”

 我心頭猛顫。

 那一語猶如定身咒,要我邁不動半步,可泓昶已無心再等我,徑直就往後走開,腳步聲不疾不徐,卻透著傲慢,透著挑釁。

 “公主。”宮女上來攙扶我,問是否身體不適。

 “回吧。”我無力地答一聲,雖步步虛無,終是走回了符望閣。

 稍事休息,念珍來轉達泓曦的話說:“殿下說今晚住在書房裡,不回來了。”

 “他終日泡在書堆裡,有什麽……”後半句話我沒說出口,思量泓曦對我說的,我有資格說他麽?

 傍晚涵心殿那裡來消息說父皇很好,幾位娘娘輪流照顧著,一切妥帖,也不說父皇想見我,我曉得父皇也明白其中的輕重,此刻我若在跟前,太沒意思。此外六哥還未回宮,敬貴妃心思全在父皇身上,實在不知該如何去問她要人。

 因午飯吃得不好,夜裡念珠特特弄了點心哄我吃,可我哪有胃口,一概推了,念珍細心,從小宮女口中聽說我遇見泓昶的事,悄聲來問我:“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嗎,要不要請八皇子回來?您別什麽都悶在心裡。”

 我聽不進這些話,泓昶那句“皇貴妃,還好吧。”將我封入了恐懼的世界,坐立難安,分明不吐不快,卻偏偏要悶著煎熬。

 許久許久,念珍念珠瞧著我乾著急,又道:“要不讓八皇子回來。”

 “我去找他。”不知什麽念頭驅使,我再憋不住,徑直往外衝,念珍追上來給我披一件風衣,嚷嚷著叫李從德隨行。

 出門不久,竟變了天,小雨綿密落下,將我的風衣打濕,小太監們想著法子找來傘,李從德打著一步步緊緊跟在我身後。

 奔至書房,我已微喘,風衣沾雨黏膩,悶了一身汗,泓曦的屋子燈火通明,一邊脫下風衣一邊已到了門前,卻是兩個小太監如門神一樣跪在跟前,連聲道:“殿下說今晚要背書,任何人都不見,公主請回吧。”

 “放肆!既知道本宮是誰,還不讓開?”我怒意滿滿,全無平日可親之態。

 李從德也吆喝他們:“趕緊閃開,殿下怎麽會不見公主,便是你們這些小奴才鬼主意多,改日非得好好教訓你們。”

 他們哭道:“公主若要進去,奴才們只能一死了,殿下說明了,今日除了皇上,誰也不能入內。”

 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不知是泓曦太傻,還是小奴才太笨,連我都騙不過,叫旁人如何信?我看一眼李從德,他即刻會意,低聲一喝,左右幾個小太監上來將那兩人拉開,我推門而入,除了滿桌的書籍和通明燈火,哪有半個人影。

 兩個小太監被拖進來,我厲聲問道:“八皇子去哪兒了?你們再敢胡說八道,此刻就要了你們的命。”

 李從德也上去揪了一個問:“老老實實說!”

 “殿下出宮去了,可去哪兒奴才真不知道,公主不要殺奴才……”他們含含糊糊哭著回答,顯然被嚇壞了。

 “出宮?”我的心很亂,外頭的雨也跟著急了,頭腦一熱直往外衝,嚇得李從德隻叫喚,可他們誰都奈何不得我,只能任憑我奔在雨中,一路跟隨我到了坤寧宮。

 宮門前的小太監嚇壞了,迭聲請我進去,我卻隻定身原地問他:“七皇子呢?”

 “殿下出宮去了。”一模一樣的答案從他們口中說出,之後絮絮叨叨的話我就再聽不清了。

 “公主,我們回……”李從德拉著我要回去,我推開他的手,道,“我要出宮。”

 “公主!”他吃驚不小,但深知拗不過我,便道,“好,可是您得告訴奴才要去哪兒。”

 “福山。”

 言罷,也顧不得他們是否聽清楚,拖著濕重的裙衫我就鑽入雨裡,他們一路相隨,再不怎呼,只因此刻各門早已落鎖,便忙著為我打點疏通。

 宮闈何其大,等我行至最後的一道宮門,早已沒有力氣,侍衛們猶豫是否要開門,畢竟深夜大雨,我並非奉旨出宮,這樣放我出去,若有萬一,他們都擔當不起。

 卻是此刻,宮門洞開,燈火從隔著雨幕透來,緩緩走進高瘦的身影,沒有打傘,沒有氅衣,雨水浸透玄色長衫,勾勒他狼狽落魄的身形。

 他越走越近,最終因看見我而定格,我瞧見他左臂深濃的顏色,正隨著雨水一點點化開,更落到地上,染出一道令人心顫的痕跡。

 “皇姐。”他朝我躬身。

 不知是冷還是怕,我渾身顫栗,眼前的少年郎眸中嗜血,如浴血的羅刹,他站定在那裡,我卻一步不敢靠近。

 他又一躬身,沒有說話,直直地朝我走來,但最終擦肩而過,徑直往內宮深處而去。我在他的身上聞到濃重的血腥,看著地上綿延的血跡,我知道不再和四哥那回一樣,這血,是泓昶的。

 “泓昶,你……”我霍然轉身叫住他,卻怎麽也說不出後面的話。

 他停了一步,雙肩微微一顫,好似在冷笑,而雨聲隱去了一切,我聽不到他的回應。

 此刻,身後忽有馬蹄踏雨聲匆匆而來,我轉身來看,但見一襲白袍的容朔策馬奔入宮中,他俯身朝我伸手,我本能地遞上去,一股大力將我拉上馬背,等我回過神,已穩穩地坐在他的懷裡。

 一聲長嘯,容朔勒馬停下,馬兒原地打轉幾圈,將雨水踩得四濺,我瞧見他在看泓昶,那眸子裡的目光有憤怒有惋惜,讓我心痛的是,甚至覺得他在可憐泓昶。

 “跟我走?”容朔將目光收回,低聲問我。

 “嗯!”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他,“我要去見母妃。”

 “好!”他應一聲,似又看了一眼泓昶,旋即調轉馬身,朝宮外奔去,一場鬧劇自此遠離我,宮門那裡的紛亂要如何收藏再與我無關,一心隻想奔到母親身邊去。

 我們倆都濕透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卻有暖意從他的身上傳遞給我,迅疾奔跑的馬匹顫得我渾身發麻,體力正一點點被耗盡,不知道能否撐到福山見到母妃。當京城大門破例為我倆打開時,大雨終於停了。

 “初齡,再忍一忍,皇貴妃也在等你,還有八皇子。”容朔輕聲為我鼓勁。

 可我問的卻是:“泓昶他……怎麽了?”

 “有人在福山行宮縱火,若非這場大雨,火勢難收。”容朔的話夾雜著摧心肝的馬蹄聲傳入耳朵,我一瞬間似被掏空了身體,連再問的力氣也沒有。

 “皇貴妃沒事,火從靜心堂開始燒,而皇貴妃當時和八皇子在望城閣……”

 容朔繼續說著,可我已聽不太清楚,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見到我的母妃。

 當焦灼的氣息越來越濃,容朔已帶著我靠近行宮,宮門前是重重把守的羽林軍侍衛,此刻竟是草木皆兵,將我和容朔細細盤查後才放行。

 一路往望城閣去,便看見之前住的殿閣以及靜心堂等皆付之一炬,焦木殘垣被大雨淋透,空氣裡彌漫著濃烈嗆鼻的氣息,隻覺得腳力虛浮,被容朔牽著向前走的我,腦內一片空白,意識也漸漸模糊。

 直到見母親安然立在樓下等我,高大的泓曦緊緊跟在她身後,看到他們都沒事,我久懸的心倏然落下。“容朔……”此刻委實沒有力氣再邁步子,輕聲喚了他的名字後,便任由我的意識墮入黑暗裡去。

 依稀記得母親和容朔喊我的名字,可天旋地轉和透不過氣的壓抑,讓我想逃離,不願回應任何一個人,隻放縱意識的消失。

 “母妃,兒臣要回宮了,您真的不回去嗎?父皇也病了,他需要您照顧。”

 “貴妃她們自然會照顧好,用不著我在跟前。”

 “可是您在這裡, 誰都不能放心,如果再來一次……”

 “該我回去的時候,你父皇就會來接我,你不要操心了。好好照顧自己,更不要惹你父皇生氣。”

 “姐姐她留在這裡嗎?”

 “等她醒來,身子好了就送回去。”

 “母妃,為什麽呢?為什麽您要一個人住在這裡?兒子說句不敬的話,您若在宮裡,我們少一分顧忌,做事也更放得開些。”

 “泓曦,我和你父皇不干涉你們要做的事,可我們也有我們的打算,你可以不理解、不懂,可也不能阻攔不是?”

 意識恢復時,隻感覺自己躺在了綿軟乾淨的床上,耳畔則是母親和弟弟的聲音。

 “母妃……”我弱弱地喊一聲,隨即卻感到胸腔有撕裂的疼痛,一股血腥從嗓子裡冒出,這樣的感覺久違卻並不陌生,我大抵是因淋雨而舊疾複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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