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守衛隊來的當然很快。
事實上距離假面劇場相隔一條街的地方就是城市守衛隊的哨所,只要穿過小巷,哪怕用步行走路的度也要不了兩三分鍾。
至於如何報警就更簡單了,魔法世界確實沒有電話,但人家有魔法……
傳訊術這個F級的小法術非常實用,因為品級低的關系,可以被輕松附魔在任何物品上,項鏈戒指甚至是口罩面具都可以。充其量只是因為神秘力量數值高低的不同,聯系的距離也不同,並不適合長距離通訊。用來聯系一條街外的哨所還是沒有任何壓力的。
這方面安一指也沒有辦法,他能使用‘偵測通訊’對傳訊術進行接取監聽,甚至是介入,但無法完全屏蔽該區域的魔法通訊,那需要專門的預言系或附魔系法術才能做到。
不過也無所謂。
因為,城市守衛隊的到來不僅僅在安一指的計劃之中,同時也是計劃中舉足輕重的演員加觀眾。
“東西都布置好了嗎?”
“是的先生,遵照您的吩咐。”
那名來自坎索城的密探臉色有點奇怪,不過這時候沒人注意他的臉色,注意力都在他從懷裡摸出的紅色按鈕上。
他把那玩意兒遞給安一指,後者正要按下去,身邊衣服上帶有獅子紋章的人卻說道:
“先生,請把機會讓給我們吧。”
相信已經有不少人猜出來他們的身份了,沒錯,這些人都來自瑙阿城。
有的是戰鬥中昏迷或是與部隊走失的士兵,有的是失去所有親人朋友的‘行屍走肉’,如今連瑙阿城本身也已經完全毀滅,他們也完全失去了生存的希望。
唯一支撐他們苟延殘喘的,只有‘報仇’二字。
換句話說,這幫人就是恐怖分子,打算來洛普文搞恐怖襲擊的。
坎索城的密探現並接觸了他們,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點,這幫死士一直被密探們藏在港口區,直到他們抓住了這次機會。
這些人充滿了偏執也不可理喻,他們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當然也不會把別人的命當一回事,尤其是洛普文人的命。
他們並不在乎是否無辜,只求讓慘死的瑙阿城居民靈魂得以安息。
不得不說與他們合作是一件風險很大的事,正因為沒有任何底線,他們會做出什麽事來都完全不奇怪,也就代表他們是一把很可能傷到自己的雙刃劍。
正如草紙也有他的用處,恐怖分子當然也是。安一指僅僅只是向他們透露了有關於‘瑙阿城完全毀滅’是朱利安洛普文所為,以及關於這次計劃的一部分,這群人便沒有什麽猶豫的答應合作了。
“當然可以,你們有權利向這些人復仇。”
安一指隨手把按鈕丟給他,後者如同捧著稀世珍寶一樣,明明只是比煙盒沉不了多少的按鈕,卻讓他有種把持不住的感覺。
他看向周圍眼神堅定的同伴,每個人都沉默的點點頭,仿佛在說,我們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一咬牙:
“為了二十萬瑙阿城居民!”
他的同伴附和道:“
“為了獅心王!”
紅色的按鈕按下,同一瞬間從劇場外面傳來陣陣猛烈的爆炸聲。那人如同虛脫了一樣,仿佛按下按鈕便讓他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
與此同時——
城市守衛隊正在從四面八方的哨所趕過來,接到情報後他們第一時間對假面劇場周邊進行封鎖和清空,並將其團團圍住。
可接下來該怎麽辦……
這就有點為難了。
假面劇場裡的客人們一個個都帶著面具,
看不見本來面目,但其實他們都是洛普文的高層官員,最差也是身家億萬的大商人大貴族。這些人掉根毫毛都比一個小小的守衛隊隊長粗,如果他們有什麽閃失,那後果不堪設想。
所謂投鼠忌器就是這樣,當對方有舉足輕重的人質時,相當於守衛隊的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能做的只有趕緊派人找城內神殿的高階牧師,希望這些忽悠老百姓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神棍們能把匪徒忽悠出來。
——話說這應該就算是魔法世界的談判專家了吧?
手下的士兵正在不遠處忙著驅散圍觀群眾,拉起警戒線,並隨時準備好強行突入的準備,連小型化的攻城衝車都找來了,用它撞開假面劇場做工考究的紅木大門。
相較於手下的忙成狗,守衛隊的幾個隊長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就差沒把‘害怕’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報告!”
士兵的聲音打破幾人之間凝重的氣氛,那個大頭兵看這種情況也是心裡犯怵,趕緊說出消息:
“渥金教會和提爾教會的主教大人都去城外墓地了,暫時沒辦法趕回來……“
“立刻派馬車去接,不,派最快的馬去!”
“是!”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早就聽說過城外墓地最近有些異動,沒想到就在這個關口被匪徒抓了空子,該不會墓地的事跟他們也有關系吧?
幾個隊長腦子裡正轉著這些事,突然他們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悶響。
“你們有沒有聽到……”
他的話沒說完,悶響越來越大,而且越來越靠近!
——轟!
爆炸按照特定的節奏與順序由遠及近,顯然是有人經過縝密的計算和安排過的結果。
最終,他們看到假面劇場前的地面向上鼓起,同時井蓋也被推飛出去,嗖的一聲砸進對面的商店中,讓商店老板出刺耳的慘叫。
但已經沒有人關心他了,因為伴隨著爆炸的火光與衝擊波而來的,還有那在地下水道中積攢的各種謎樣液體……
土黃色的液體,塊狀物,還夾雜著小動物的屍體甚至是衛生紙,如同噴泉一樣飛上天。
我們都知道,飛上去的東西,最終都會落到地面上。萬有引力立功了,牛頓大爺含笑九泉……
而望向劈頭蓋臉澆過來的各種奇葩玩意,守衛隊隊長們只能選擇絕望的閉上眼睛。
混合著火光與汙物的噴泉在這一刻奪走了所有人的視力!
——這大概就是‘火前留翔’吧?
–‐‐——–‐‐——
同一時間,城外墓地——
提爾教會的主教與渥金教會的主教各自帶著三個牧師乘坐馬車趕到墓地,他們站在墓穴前面的淨化石碑前。
此時在這幫神術使用者眼中,墓穴上方像是有一層薄薄的黑霧所籠罩,有經驗的牧師們知道,這是墓即將形成不死生物的前兆。
至於成因,這是個很複雜的概念。
大氣中遊離的各種能量密度並非是一成不變的,就像季風一樣,有時候某一地區的負能量水平陡然提高,其實並不是有人作惡,僅僅只是自然結果。
只是剛好這一次負能量水平比較高的地方是洛普文城外的墓地而已。
不管成因如何,提爾的牧師只看一眼便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則負能量水平進一步提高必將會讓墓地中的死人都變成不死生物。
話說回來,‘看一眼’這個描述不太準確。
提爾是正義之神,號稱任何邪惡都不能蒙蔽他的雙眼。
但諷刺的是,這位正義之神是個瞎子……
不僅瞎,而且獨臂,所以也有誹謗者稱其為殘廢之神。
可毋庸置疑,提爾是強大神力的神祇,他殘廢似的軀體是所有犯罪者和惡棍們一聲的夢魘。
他的牧師也嫉惡如仇,認為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按照法律約束便的僅僅有條,想安一指這種‘混亂’陣營的家夥是他們最為厭惡的對象,某些時候對他們的厭惡甚至過了‘邪惡’本身。
因為神祇是這個德行,他的牧師們就跟追星族差不多,也學的有模有樣。一些激進的教會人員甚至會自殘效仿信仰的神祇。
不過這位提爾教會的主教倒是沒有那麽激進,僅僅只是在眼睛上蒙了一塊黑布, 同時右手上帶著不同顏色的手環,以此表達對神祇的信仰。
按照正常情況,眼上蒙著黑布是不可能看清東西的,何況這是在夜裡,但提爾的牧師擁有‘真實之眼’,類似心眼的技能,不僅能代替眼睛視物,同時也能看穿老練詐騙犯的謊言,這不是光學方面的觀察,而是另一個層面的能力。
“願所有長眠於此的人們得到永恆的安息。”
兩位主教扶著淨化石碑,低聲念道。
通過牧師的引導,積累在石碑中的強大正能量得以順利的釋放並準確的覆蓋整個墓地的范圍,少了他們,淨化石碑僅僅只是塊大石頭而已。
聖潔的白光從城外升起,仿佛照亮了一片夜空。
提爾的主教輕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上一次他啟動淨化石碑時還是十年前,如今僅僅過了十年,他已經感覺到力不從心,是時候讓位給更加強富力強的人了。
懷著一點淡淡的傷感,他正要抽手,耳邊突然亮起傳訊術的光芒。
“什麽?假面劇場被匪徒劫持了!?”
公平與正義,狂熱的律法守護者,提爾的牧師決不允許這種惡性犯罪的存在!
他當機立斷決定馬上返回,可下一刻他看到原本在墓地上空閃爍的正能量像是突然反轉了顏色似的,由白轉黑,最終化作灰蒙蒙的黑色霧氣徹底深入墓穴。
“提爾在上!這…..這不可能!”
驚訝於正能量如何被轉化為負能量時,一眾神職人員聽到墓穴身處想起深沉的咆哮。
沒錯,是屬於亡靈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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