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交鋒的勝負,往往決定了整場戰役的走勢,這是每一個上過戰場的人都明白的道理,更何況是號稱天下無敵的呂布呂奉先。
所以當手持方天畫戟的王鐵出現在眼前時,呂布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他並沒有認為這是上天對他的捉弄,因為在他心裡,他始終覺得也只有這個弟弟才配得上自己全力一戰。
身後的南疆士卒蠢蠢欲動,讓呂布有些心煩意亂,他當即揮動手中的長戟,毫不猶豫的斬下了一名幾乎要越過他戰馬衝到陣前的南疆士卒頭顱。
“除非我死了,否則誰也不許上前一步!”呂布的吼聲,響徹夜闌江南岸。
向來以驍勇善戰著稱的南疆士卒嚇得連連後退,離那位鐵血戰神最近的幾名南疆士卒最倒霉,被呂布的吼聲震得肝膽寸裂,當場吐血而亡。
相距不遠的王鐵,嵬然不動。
“哥,收手吧,趁一切都還來得及。”王鐵平靜的說道。
呂布先是放聲大笑,繼而咬牙切齒,面目猙獰的盯著王鐵,狠狠道:“若是別人來勸我,倒還情有可原,可我沒想到,你竟然也覺得我錯了!你讓我收手?那我這十幾年來的苦就白受了麽!你大嫂的仇就不報了麽!”
“若是大嫂還活著,肯定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王鐵仍是語調平靜,對這個多年不曾見面的哥哥,他似乎只是盡著當弟弟的最後一點責任而已。
但呂布這邊已是情緒難以掩飾的激動,一張臉幾乎到了扭曲的地步,咬牙說道:“人已經死了,說這些還有什麽用!來吧,拿起兵器,像一個真正的呂家男兒,堂堂正正的和我打一場!”
王鐵皺了皺眉頭,始終古井不波的臉上露出一絲怒意,厲聲道:“我不姓呂,我姓王!”
下一刻,一聲兵器相撞的劇烈響動,響徹整片戰場。
同時聽到響聲的兩位全軍最高統帥,卻是不一樣的心境。
劉赫許久沒有說話,他知道能讓王鐵一出手就使出全力的,只有那位冷血戰神,他沒有想到對方一上來就派出了呂布,本想讓王鐵出戰先聲奪人的策略看來已經落空,而且最可怕的是,呂布的早早出場,意味著之後的敵人只會更加強悍。
與劉赫的愁容滿面不同,王帳中的南疆女王顯得分外輕松,對這聲驚天動地的響動只是有些驚訝,但也僅此而已。
“蜀漢軍中竟然還有這樣的高手,莫不是那個姓劉的一上來就親自上陣了吧?”南疆女王面帶輕笑,言語中帶著一絲譏諷意味。
蔡熙平靜道:“他這些年能名聲鵲起,皆是由於手下匯聚了一批人才,其中不乏真正的絕頂高手。”
南疆女王莞爾一笑,帶著幾分調侃意味說道:“絕頂高手?有多高?能高得過咱們的蔡公子去麽?”
蔡熙不溫不火的看了南疆女王一眼,問道:“天機十二騎,你可聽過?”
南疆女王收斂笑意,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我倒是真聽過,聽說十二人中只有一個不會武功,而且那人還是和諸葛亮齊名的鳳雛龐統,其他人放在任何一個軍營裡,都足以獨當一面,怎麽?難道這裡面真有你說的絕頂高手?”
“他們中有個叫莫離的,是天機營的軍醫,排在武評榜第六。”蔡熙風輕雲淡的說道。
南疆女王愕然道:“一個小小的軍醫,真能如此厲害?”
蔡熙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輕聲道:“他不是一般的軍醫,也是天機十二騎之一,除了他之外,還有個叫韓義的,更是文武雙全,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帥才。”
南疆女王驚訝的瞪著一雙春水眸子,
仔細的打量著蔡熙,像看著一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一樣。蔡熙笑道:“怎麽,嚇住了?”
南疆女王回敬一個嫵媚笑意,柔聲道:“天機營確實臥虎藏龍,但我卻還不至於被嚇到,我驚訝的是竟然能從你嘴裡聽到誇讚別人的話,不僅說那個叫韓義的是個帥才,還要加上一個百年難遇,這倒是怪了,在我看來,能當得上這等評價的只有當年的淮陰侯韓信,雖然同樣都是姓韓,但我可不信那個韓義能有淮陰侯的本事。”
蔡熙收斂笑意,沉聲道:“他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眼下當務之急,是你答應的我那些人什麽時候能抵達戰場。”
南疆女王歎了口氣,說道:“可惜呀,一時間找不到那麽多的活人,第一批將要抵達的死士只有十幾萬人,由於沒有合適的引子,復活的武將也只有二十幾個。”
蔡熙皺眉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才說這些,之前你怎麽不說?”
南疆女王滿臉媚意,說道:“那天機營裡高手雲集的事,你不是也是剛剛才說麽?”
蔡熙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卻沒有發作,沉聲道:“你剛才說沒有合適的引子,是什麽意思?”
南疆女王似乎很享受這種在氣勢上壓倒對方的感覺,毫不掩飾的笑了笑,繼而說道:“借屍還魂之術,說白了就是將死去之人的靈魂附在活人身上,這個活人就是引子,如果用來做引子的人體魄太差,就無法發揮被復活之人的威力,就拿呂布來說吧,如果他死了,恐怕找遍天下,也再難找出一個可以發揮他全部威力的活人作為引子,呂布那百世修來的武人之極的體魄,世間再無第二,這才是他真正天下無雙的地方。那些死去的名將也一樣,只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才能將他們復活。”
蔡熙眉頭緊鎖,似乎是在思量著這種變數對戰局會有怎樣的影響。
南疆女王一臉輕松,慢條斯理道:“不過你放心,好不容易找到的引子,當然用來復活那些最強的武將,第一批這二十幾個武將的實力你馬上就能見到,恐怕後面那幾十個加在一起,也比不上第一批的這些武將。當然,這或許會對你的計劃有些影響,但最多也就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你等了那麽多年,也不在乎再多等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