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們想幫您!”小石頭上前一把拉住了劉赫的手,“您帶我們一起去吧!”
劉赫沉默許久,最終還是撥開了小石頭的手,放下了車簾。
馬車漸漸走遠,劉赫一直目送著馬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隨後向荊州大營走去。
剛一踏入營門,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便撲面而來,每邁出一步,腳邊便多出幾具屍體。
走在這座瞬間就被鮮血染成鮮紅的軍寨之中,劉赫卻冷靜的出奇。
每一個向劉赫撲來的東吳士卒,都被瞬間削去了頭顱。
不殺人?
在這片修羅場中,只是個笑話。
手中那把從死人手裡拔出的製式軍刀,由於殺人太多,已經崩了刃。
劉赫將手中軍刀一橫,冷漠的看了看早已不再鋒利的刀刃,在遺棄之前,順手有砍下了一顆東吳士卒的腦袋。
從營門口一路殺來,確切的說,是一路走來,劉赫終於走到了中軍帳前。
中軍帳的四周,雙方的士卒在拚力廝殺,卻十分默契的,在中軍帳外讓出了一小塊空地。
空地上站著兩人,手持大刀,滿身鮮血的關羽,還有那個少年阿蒙。
曾經的少年,如今已是官拜東吳大都督,可年輕的臉龐,仍是稚氣未脫。
劉赫清清楚楚的看到,在這片死人已經比活人還多的戰場上,呂蒙竟然在笑。
“又來了一個送死的。”見到劉赫出現,呂蒙不僅不懼,反而露出一種難以掩飾的興奮之色。
呂蒙的反應,讓劉赫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曾經的那個少年阿蒙雖然莽撞,卻不是傻子,他應該知道,劉赫的修為已經到了何種境界,他更應該清楚,他根本就不可能是劉赫的對手。
可呂蒙所表現出來的這種興奮,卻明顯不是在虛張聲勢,這讓劉赫不禁懷疑,呂蒙是不是隱藏了什麽後手。
呂蒙上下打量了劉赫一番,大聲說道:“姓劉的,你的那點心思我都知道,你也不用瞎琢磨了,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我沒留什麽後招,也沒有幫手,就我一個人。”
劉赫心中暗自吃驚,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現,鎮定道:“你是想一人打我們兩個,還是我們兩個一起上?”
呂蒙愣了一下,接著放聲大笑起來,“我早就聽說,你還有個外號,叫無賴先生,起初我還不明白是是為什麽,今天才知道,還真是名不虛傳,當真是個無賴!”
劉赫面露不屑,“咱們也別廢話了,動手吧,我倒要看看,幾天不見,你能長出多大的能耐。”
呂蒙的面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冷冷道:“你知不知道,子敬先生臨終之前,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麽?”
劉赫愕然望著呂蒙,默而不言。
呂蒙苦笑著搖了搖頭,“可憐子敬先生,臨終之前還惦記著與你之間的約定,如今看來,你早就已經拋在腦後了。”
劉赫剛要開口,卻見呂蒙腰間軍刀突然出鞘,身形一動,直奔自己而來。
面對呂蒙,劉赫面無表情,背手而立,似乎並沒有還手的意思。
就在呂蒙殺致劉赫身前之時,一柄大刀從天而降,硬生生的在兩人之間的地上,劈出了一條深溝。
呂蒙見狀不妙,急忙收住腳步,向後一躍,勉強躲過,可臉上仍是被飛濺起來的石塊,劃出了一道口子。
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但在關羽出手之後,劉赫十分默契的向後退了幾步,讓到了一邊。
“就是你帶兵突襲了我的大營?”關羽表情冷漠,卻是不怒自威。
呂蒙毫無懼色,笑著說道:“你名聲雖大,
卻根本不懂如何用兵,當初要不是子敬先生攔著,我早就把荊州拿下了。”關羽仍是面無表情道:“我在問你,是不是你帶兵突襲了我的大營?”
呂蒙譏諷道:“這不是明擺著麽?還有什麽可問的?”
關羽冷哼一聲,將手中青龍偃月刀一橫,“我看你乳臭未乾,不想我關羽刀下,多一個冤魂野鬼!”
呂蒙陰陰笑道:“誰能活下來,還不一定呢。”
兩人的第一次正面碰撞,卻讓一旁的劉赫看得大吃一驚。
雖然曾經的少年阿蒙武功修為並不弱,但絕達不到可以與關羽相抗衡的地步。
而劉赫親眼所見,兩人兵器相交,竟是平分秋色,呂蒙絲毫不落下風,關羽也沒有佔到任何的便宜。
自從上次在許昌見過少年阿蒙之後,到今天不過只有不到兩年的時間,這麽短的時間裡,就算一個人的天賦再高,修為也不可能精進的如此神速。
劉赫唯一能夠想到的可能,就是有高手替呂蒙傳功。
可傳功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少了陳家的獨門功法,傳功之人必死無疑,即便是呂蒙能找到一個不惜以死為代價,將功力傳給他的高手,也絕不可能一下子將境界提升到如此地步。
因為天底下只有陳家的功法,才能保留絕大部分傳輸的功力,而普通的傳功只能得到功力的一兩成而已。
劉赫不相信,這天底下還會有功力十倍於關羽的高手存在,即便是陳家老祖宗親致,也不敢誇下如此海口。
讓劉赫感到更加不解的是,正與呂蒙交手的關羽,卻似乎對此並不驚訝。
以劉赫對關羽的了解,他應該對這個突然出現在眼前,還與他打得不分勝負的對手大感意外才是,因為劉赫一直認為,在關羽的眼中,在沙場上能跟他過上幾招的,根本找不出幾個,有的也都是世之名將,怎麽可能會是一個無名之輩,還如此年輕?
“你是將評榜上的第一位,殺了你,我就能坐上你的位子。”面對關羽,呂蒙竟然仍有余力,輕松的說道。
關羽卻不答話,手中的青龍偃月刀劃出一記冷豔的弧線,再次向呂蒙揮去。
呂蒙輕松避開了這一刀,笑道:“遇到我這樣的對手,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意外?”
劉赫在一旁聽得真切,雖然呂蒙的問題和自己所想的一樣,但用意卻是截然不同。
自己是在替關羽擔心,而呂蒙,顯然是想借此激怒關羽,讓其自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