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小老頭兒眼珠一轉,“說起行頭,還真有點要準備的,你去找人做兩件大紅的衣服,越紅越好,越鮮豔越好!”
劉赫驚訝道:“去偷東西,穿大紅的衣服?還越鮮豔越好?”
小老頭兒面露不悅,“你要不是不聽就算了,那禦龍圖啊,你就自己去偷,老夫還不管了!”
劉赫歎了口氣,無奈道:“得,大紅的衣服兩件,我記下了。”
小老頭兒嘿嘿一笑,又想了想,說道:“還有火折子和鞭炮,也得一起帶上。”
這火折子劉赫倒能理解,去盜寶總得是晚上去,萬一到了看不見的地方也好照個亮,可這鞭炮要來做什麽?難不成盜寶成功之後還要慶祝一番?
本來還想問個明白,但見小老頭兒又冷冷的盯著自己,不高興已經掛在了臉上,劉赫隻得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得,誰讓人家是天下第一神偷呢,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劉赫又仔細詢問了一遍,除了這三樣東西之外,小老頭兒倒也沒提出其他古怪的要求。
劉赫剛要喚來劉福去準備,劉福便自己衝了進來,“老爺,不好了!出事了!他暈啦!”
“誰?誰暈了?”小老頭兒一下就從椅子上竄了下來,這句話看似是出於關心,實則分明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劉赫無奈道:“還能有誰,你那剛收的寶貝徒兒唄。”
小老頭兒捂嘴一樂,一路小跑的跑了出去。
劉赫帶著劉福,跟了上去,一到牆角,果然見神情恍惚的大耗子躺在地上,已是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
小老頭兒走過去,用腳輕輕踢了大耗子一下。
真不愧是大耗子,都這樣了,看見小老頭兒來了,仍是癱軟在地上一抱拳,“師父,您來了,恕弟子有些不便,不能向您老人家行禮了。”
“師父?誰是你師父?”小老頭兒故作驚訝道。
大耗子眨巴眨巴眼睛,本來因為頭暈目眩已經恢復正常的雙眼,又變回了鬥雞眼,“徒兒都這樣了,師父您就別拿徒兒尋開心了。”
小老頭兒往大耗子身前一蹲,伸出一手,“老夫精通醫術,先替你把把脈吧。”
大耗子將信將疑的將手伸了過去,安靜的等著。
小老頭兒閉上雙眼,煞有介事的號了半天脈,卻是長歎一聲,“哎,看來你是病的不輕啊。
”
大耗子一聽就急眼了,“我膽小,您可別嚇我!”
小老頭兒故作高深道:“你是不是覺得頭暈目眩?”
“對啊,我現在眼前還冒金星呢!”
“你是不是手腳無力,站不起來?”
“您老說的太對了,我連爬的力氣都沒了。”
“你是不是記得,我剛剛收你為徒了?”
“是啊,您老剛才親口說的啊。”
小老頭兒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頭暈目眩,是因為氣血上衝,你手腳無力,是因為氣血失衡,至於你記得我收你為徒,則是你發病之後,產生的幻覺,你明白了麽?”
大耗子仔細琢磨了半天,一會覺得小老頭兒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一會又覺得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
小老頭兒循循善誘道:“你暈吧?你沒勁吧?”
大耗子點了點頭。
小老頭兒一拍手,“那不結了,所以你才會產生幻覺。”
大耗子想了想,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對了,我到底是因為什麽頭暈的呢……”
小老頭兒一聽,急忙說道:“你連這都想不起來了,你說你還能記得清之前的事情麽?你記得的,又能算數麽?”
大耗子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看來我是真的病了,腦子都亂了。”“劉福,把他扶到客房去,休息一下。”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的劉赫大聲說道。
看著大耗子被劉福扶回了房間,小老頭兒那叫一個樂啊。
劉赫無奈的搖了搖頭,突然有點心疼大耗子的遭遇。
在天機府的幾天之中,小老頭兒把能戲弄的人全都戲弄了一遍,除了那位秣陵學宮大祭酒沒有中招之外,其他人都上了小老頭兒的當。
在一片怨聲載道之中,迫於壓力的劉赫,隻得提前動身,帶著小老頭兒前往了許昌。
這一路上,劉赫可謂是操碎了心。
小老頭兒捉弄起人來,真是不論時間,不分場合,不管對方是誰,他都能將畢生所學的整人手段發揮的淋漓盡致。
莫說是普通百姓,就連路過關卡的那些曹操手下的官兵,小老頭兒也是照捉弄不誤。
這可苦了劉赫,多次出行從未暴露過行蹤的他,這一次剛進了豫州的地界,就已經上了對方的黑名單。
那些多少年來從不對緝拿犯人上心的官兵們,這一次可謂是同仇敵愾,甚至放出話來,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這一老一小兩個王八蛋給揪出來。
好在事情鬧得挺大,對方卻還沒有發現劉赫的真實身份,可劉赫這心裡仍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這還沒到許昌,就已經如此的顯眼,等真到了天子腳下,再換上那身大紅衣服,這還不是等著官兵來抓?
看著一路上惹是生非,卻始終一臉無所謂的小老頭兒,劉赫一咬牙,決定在這個天下第一神偷的身上賭上一把,興許這都是小老頭兒的障眼法也說不定。
還別說,小老頭兒還真有兩下子,一到了許昌城外,便掏出了兩張人皮面具。
看著手中的做工極為精致的人皮面具,劉赫一下信心倍增。
高手果然是高手,關鍵時刻,終歸還是能拿出真本事來。
可當劉赫戴上這張人皮面具,與小老頭兒對視了一眼之後,當場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
這人皮面具做的是真好,簡直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但你他娘的讓我變成你的模樣,你變成我的模樣,又有個蛋用?
劉赫看著小老頭兒那枯瘦的身板上,頂著自己那張俊俏的容顏,頓時有種想死的心情。
他來到一條河邊,照了一下,活脫脫就是一個身材壯碩的小老頭。
劉赫二話不說,撕下那張人皮面具,就扔到了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