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麽?
“臣要送狀元!”李牧的語氣像是在說‘我又要撒幣’了一般輕描淡寫,道:“臣想把常科狀元送給馬周,製科狀元送給秦懷道。如此臣就不再是狀元了,魏公也不必拜我為師,不過由於是臣讓出去的,臣也不能算是輸,一千兩黃金臣也就不給了,陛下覺得如何?”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各方都有台階下,也能顧全魏征的臉面。
李世民確認道:“你真不要狀元了?那你可就沒功名了,不後悔?”
“陛下,臣可沒說不要功名。”
“這叫什麽話!”李世民惱火道:“難不成,你還讓朕點四個狀元不成麽?”
“臣的意思是換,常科狀元讓給馬周,他是榜眼,榜眼升一名做狀元,探花升一名做榜眼,臣當探花就好了。而製科呢,就當臣跟秦懷道換了,他做狀元,我當探花。”
“這又是什麽說道?”
李牧心道,我取的名字叫李尋歡,你說什麽說道?但李世民畢竟沒看過《小李飛刀》,不懂也不能怪他,李牧隻好瞎掰起來:“陛下,臣聽聞,探花的名字是這麽來的。按規矩,選出了狀元之後,陛下會在杏花園賜探花宴,擇選最英俊的兩人為探花使。遍遊名園,沿途采摘鮮花。然後在瓊林苑賦詩,並用鮮花迎接狀元。臣不才,剛才看了一圈兒,貌似臣是最年輕最英俊了,狀元呢,也是臣讓出去的,豈不是合乎了探花之名?”
“你就是能歪理邪說!”李世民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誰讓朕答應過你,誰讓你真得了雙狀元,今天朕就全都依你了。高乾,傳旨,逐鹿侯李牧者,化名李尋歡豪取常科、製科雙狀元,又高風亮節,謙遜有度,讓出狀元之名,僅添三甲之末,朕心甚慰,其文采橫溢,人品貴重,可為天下士子之表率,今朕賜其‘國士’之名,於貢院門前立刻碑石已記之。”
李牧這才笑起來,道:“臣謝過陛下恩典。”
李世民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說,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無奈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學子們互相賀喜,跟隨小太監到杏花園赴宴,李牧沒去,他笑眯眯地看向三省六部的諸位大佬們,從懷中摸出一遝請柬來,一個個發過去,道:“人來不來無所謂,禮到了就行了。少於一萬貫就別來了,沒人伺候。”
長孫無忌苦笑道:“李牧,你現在是掉進了錢眼兒裡頭了?張嘴閉嘴就是錢,你自己說說,過年前後,都隨你多少禮份子了?”
李牧賠笑道:“哎呀,國舅爺,您家大業大,還差我這點錢麽?”
“可別這麽說,誰家大業大,誰能有你有錢啊?”
“誒呦,我哪兒來的錢了!”李牧大吐苦水,道:“您是不知道啊,這內務府上上下下,每天得花多少錢!我現在賠得我喲,各位就當是行行好,貼補點兒,以後有什麽好生意,不忘了各位就是了——”話還沒說完,忽然高公公急匆匆跑來:“逐鹿侯,陛下要見你!”
“我說兩句話——”
“別說了,陛下現在就要見你,快跟我走吧!”高公公不由分說,拽著李牧就跑。李牧一邊被拉著走一邊喊道:“諸位,去赴宴啊,有人招呼,我等會兒就到!魏公,我沒讓你拜我為師,給你多大的面子,記得隨禮啊,你都白吃我好幾回了!”
就這麽被拖到了太極殿,李牧甩開高公公的手,惱火道:“幹什麽幹什麽呀!多大的事情,火急火燎的,陛下又怎了?”
“生氣呐,快進去吧。”
高公公把殿門推開一條縫,把李牧推了進去,
李牧一個趔趄,還沒站穩,一個花瓶就砸了過來,趕緊躲開,砸在地上粉碎了。“陛下,臣不就是跟你強幾句嘴麽?至於這麽大的火麽?臣的文章您也看見了,狀元是憑本事來的,不是投機取巧啊!”
“朕說的不是這個!”李世民怒氣衝衝道:“朕是覺得你可惡,剛剛我才想明白,你為什麽非得要這個狀元,你是為了你的盤口對不對?中了雙狀元,你又要賺得盆滿缽滿了是不是?朕問你,朕的那十萬貫,你下注了沒有?”
“沒呀,您不是不讓下注麽,說不賺這個錢!”
“你為什麽不下注?”李世民瞪眼睛道:“你管著朕的內帑,就是給朕掙錢的,擺明了掙錢的事情, 你為什麽不做?”
李牧無語苦笑:“陛下,您不讓啊,臣遵旨啊!”
“是你懂賺錢還是朕懂賺錢?”
“那、那應該是臣稍微比陛下懂一點。”
“就是啊!你比朕懂,為何還要聽朕的?”
這話說的李牧都不知道怎麽接,為何?你是皇帝啊,不聽你的得殺頭,你還問為何?
李牧知道無論如何是強不過李世民了,他歎了口氣,道:“陛下,您說怎辦吧?”
“你不是打算給朕下注十萬貫,最後卻沒下注麽?這個責任得你來承擔!”
“臣怎麽承擔啊,臣也不能回到昨天再去下注吧。”
“也是。”李世民點了點頭,道:“你是不能回到昨天,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朕聽說,你自己下注十萬貫,不如就算是朕下注的吧,賠率是多少來著?朕的十萬貫能變成多少錢?”
這就你的十萬貫了?搶啊!
李牧急紅了眼,正要不管身份,跟李世民據理力爭一回,忽然呆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他從袖子裡拿出下注單,雙手呈交給李世民,道:“陛下所想,正是臣之所想,只是臣沒來得及說罷了,這是下注單,標明的十萬貫,陛下請拿去,明日兌付,讓高公公派人去取錢就可以了,臣請告退。”
李世民看了眼下注單,愣住了。似乎哪裡有點不對勁,李牧這是怎麽了,一點也沒反抗就答應而來?這不像是他的性格啊,難不成這小子轉性了?還是今天他三番五次作妖,心裡過意不去,拿這些錢安撫朕,又或者是,他又開始打什麽鬼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