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得知晁凱回到了縣城,下了值之後便一直在宅中等候,不用猜就知道晁凱肯定是去縣尊那裡。
縣尊大人提出的征西稅一下讓原本平靜的鄆城縣裡氣氛突然詭異了起來。其實吳用也沒看懂,明明征西稅對縣丞、主簿他們的利益沒有半點侵害,他們為什麽那麽反對。
經過一個多月的官場生涯,吳用早就看出劉斌、王輝祖之流根本就不是愛民之人。若說他們是為了鄆城百姓那當真是鬼都不會信,這裡的苛捐雜稅可沒少了這兩位的“妙計”。
而且吳用感覺詭異的是,他發現居然有人對縣尊宣傳今年豐收。雖然猜到可能是有人針對縣尊,可這些操作讓他如墜雲裡霧裡。其實可以理解我們的吳用同學,畢竟此時的他還不是科舉不成只能教書糊口心裡扭曲的老陰逼。
晁凱回到宅子和吳用進行了一番深談,兩人就縣衙裡面這幾日發生的一系列詭異事件開展了一番深入的討論,結果當然是狗屁結論都沒有。
第二天是晁凱約宋江等人喝酒的日子,他當然希望能從宋江那裡得到一些小道消息。
福樂樓上的天字號雅間內,晁凱、吳用、宋江還有朱仝和雷橫幾人推杯換盞,酒桌上氣氛熱烈。甭管是不是虛的,反正哥哥兄弟叫得那個順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朱仝和雷橫結伴去出恭。晁凱覺得時機不錯朝吳用使了個眼色,吳用心領神會立刻起身告退,去雅間外面守著。倒不是晁凱防備朱仝和雷橫,而是這酒樓是主簿王輝祖的產業,晁凱這麽做也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
晁凱見吳用出了雅間,便對宋江說道:“以公明兄弟的才智想必也猜得到我想問些什麽。不知兄弟能否如實相告。”
宋江原本就覺得張縣令在得到晁凱這種坐地戶的幫助之後,縣丞他們勝算就不大,已經有了投靠之意。前段時間張縣令又巴結到了當朝的尚書左丞,這讓宋江的屁股又往縣令這邊挪了挪。
他之所以沒有完全靠過來,是因為他無意間聽到了縣丞劉斌後面也有一個很硬的靠山那就是京東西路轉運使楊景。雖然說一個轉運使完全不能和當朝第三人相提並論,可“縣官”不如“現管”這個道理誰不明白。所以宋江決定腳踏兩船見風使舵,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誰也不會注意到他這種小人物。
想到這宋江說道:“哥哥想問什麽公明自然猜得到一二,左右離不開今年的秋稅一事。不過縣丞他們對此事諱莫如深,我也不好妄加猜測。”
晁凱有些失望,他倒不是覺得宋江有所保留,這些天與宋江相處下來其實覺得他人還算可以,和水滸傳裡寫的冒死去通知晁蓋的孝義黑三郎很符合。水滸裡的晁宋分裂是因為理念不合,宋江為了招安也不得不對晁蓋下手。如今他們兩個的關系不錯,也沒有本質上的衝突。所以晁凱相信宋江也沒有必要去欺瞞於他。
晁凱此時端著酒杯沉吟不語,他有點想不通一個屁大小縣城也值得如此勾心鬥角的爭來爭去,就算贏了一年才能刮幾萬貫財產啊。還非把他卷到裡面來,弄得好像多大陣仗一樣。
宋江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忽然對還在發愣的晁凱說道:“哥哥,我前日無意間聽到主簿王大人與縣尉宗大人說起了水泊梁山上面如今鬧起了一夥土匪,還搶了過路的行商。聽說那家被搶的來頭很大驚動了上官,上面已經責成縣尉大人剿匪了。不知這件事哥哥知道麽?”
晁凱一聽水泊梁山四個字心就是一跳,
什麽情況?這是王倫提前上山了麽?可自己也沒聽縣衙的差役們說過此事阿。難道自己只出門了十幾天就如此孤陋寡聞了麽。 晁凱故作鎮靜說道:“這倒不曾聽說,兄弟可知那夥強人的底細?”
宋江說道:“我也是頭一次聽聞此事,以往水泊梁山上面倒也有一些人不過都是些百姓在那裡躲著逃避官稅,這殺人越貨可是頭一次聽聞。”
晁凱說道:“那咱們還真要留意一下了,不管怎麽說水泊梁山離咱們的家可都太遠。要是這夥人安分一些還好,要是鬧騰起來可對本地鄉裡都不利阿。”
宋江說道:“哥哥, 我是擔心縣尉他們要你和朱仝、雷橫兄弟去梁山剿匪阿。”
晁凱聽了差點罵出一句mmp,仔細想想還真有這個可能。雖然剿匪怎麽看都應該是縣尉帶著鄆城的廂軍去幹的事,可沒辦法晁凱名義上的頂頭上司就是縣尉宗方。別說他與張翰文不和了,就算兩人親如弟兄也不會忌憚用晁凱的危險換他自己的安全。這種事讓晁凱帶著衙役鄉勇去做炮灰再正常不過了。尤其是想起了宗方那圓潤的肚皮,這事不推給自己那才叫奇怪。
晁凱越想心裡越氣,蛇皮的怎麽叫“晁蓋”就擺脫不了和梁山之間的糾葛呢。自己都努力往官場蹦達了還是繞不開這土匪窩呢。
酒宴結束之後,晁凱帶著吳用回到了宅中。兩人就梁山上新出現的這夥土匪分析了一番。其實他們也只能根據宋江說的一些信息瞎猜一通罷了,真正有價值的觀點是一個都沒拿出來。
晁凱躺在床上是越躺越睡不著了不是因為身邊沒有張瑜,而是他回憶起宋江的話,越想越覺得這破事會輪到他身上,特別是在縣尉等人與張翰文有很大矛盾的情況下。有了這件事就幾乎肯定會被那三位加以利用,拿來對付張大縣令。
所以他必須要未雨綢繆,萬一縣尉宗方給自己下一個絆子讓自己去剿匪,他可不想帶著手拿鋤頭鐮刀的鄉勇去和人拚命。三個土匪和一群土匪那可是兩個概念,他可不認為自己憑借力氣大、殺過人就能毫發無損。
所以他還是得回現代去弄一些武器和裝備武裝鄉勇以求自保。晁凱可是對自己的小命很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