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虎還是先往收容站去詢問了一下,問他們知不知道參謀部警衛團如今在哪裡。
這個收容站的軍官是一個少校,告訴著他:“那個團已經撤銷了!”
“撤銷了?”蕭凌虎十分得詫異。
“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人,早就名存實亡了!”少校告訴著他:“別說你們警衛團了,就是教導總隊也要撤銷了!”
“怎麽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人?他們不是過了江嗎?”蕭凌虎更是不敢相信,依稀記得當初他們從下關過渡的時候,警衛團是最早一批過渡的部隊,程團長如何也帶出了一個營兵力;而且後來他的營,也大部分過了江,只有他們幾個留在了南京,當時,他手下的人就有一百多人。
少校道:“後面的事你可能不知道,後來他們又被安排往東邊阻擊鬼子包抄,幾乎打沒了,剩下的人都編到了其他的部隊裡。”
蕭凌虎不由得一呆,忙問道:“程建團長呢?”
“殉國了!”
蕭凌虎又是一呆,如哽在喉一般,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馮熠在後面聽到,忙走上前問著:“長官,你剛才說教導總隊也撤銷了?”
少校看了他一眼,點著頭:“教導總隊也沒剩下多少人,軍政部把他們跟四十三師合編在一起,以後就沒有教導總隊這個番號了!”
馮熠和易偉面面相覷,他們兩個人都是教導總隊的人,那個國家最為優秀的軍隊,說沒就真得沒了,令人只有唏噓。
“你們都是從南京逃回來的人吧?在我這裡先登記一下,然後再給你們重新安排!”少校看著他們的樣子,問道。
蕭凌虎想了一下,道:“我們這裡還有家眷呢,等我們安排完了,再來登記吧!”
少校看了看他們隊伍裡夾雜著女人和孩子,通融地點著頭。
從收容戰出來,一行人都十分得沮喪,坐在路邊商量著以後的打算。
“還是跟著我走吧!”汪天宇看出了蕭凌虎的為難,好意地道。
“跟著你走,到哪裡去?”蕭凌虎問。
“先到我的造船廠暫時棲身,等安穩下來,再作打算!”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蕭凌虎點著頭。
當他們正準備跟著汪天宇往江岸去,忽然指揮車開了過來,就在收容站的門口停下,從車上走下來了一個中校,他不由得叫了起來:“歐陽大哥!”
那個人猛一回頭,看到了蕭凌虎,也馬上認了出來:“哎呀,這就是凌虎兄弟嘛?”說著,緊走幾步來到了他的面前,仔細地打量著他半晌,才道:“你們這是從哪裡來呀?怎麽這麽落魄?”
“哎,一言難盡呀!”蕭凌虎歎息一聲,道:“我們剛剛從南京逃出來,能死裡逃生地到武漢來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裡可能風光呢?”
歐陽中校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點著頭,顯然知道了南京所發生的一切。
看著林驚寒和一枝梅等人正訝異著望著自己和這個中校,蕭凌虎連忙向他們介紹著:“這是我當年在江西剿共的時候,結識的一位大哥,他叫歐陽烈!”
蕭凌虎與歐陽烈的相識,那是因為他們一起被紅軍俘虜了,住在同一個牢房,後來又一起逃出來,可謂是患難之交。
當然,他並不沒有將這段倒霉的往事跟大家提起,同時也避免歐陽烈的尷尬。
“你們好!”歐陽烈客氣地向大家說道。
眾人連忙一起回應著。
“你們既然從南京逃回來了,怎麽不去登記呢?”歐陽烈奇怪地問道。
蕭凌虎道:“剛才我問過,我們部隊和教導總隊都裁撤了,可是我們又不想到別的部隊去,怎麽辦?”
畢竟到另一個部隊,一切都要從頭開始,如果碰上了一個好的主官,那還不錯,就怕遇到了一個不怎麽樣的主官,才是受罪。他們畢竟都是軍人,只要是進了那支部隊,再想要調出,可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歐陽烈馬上明白了他的話意,想了一下,道:“你們先去登個記,也算是向軍政部報道了,等重新分配的時候,我來想辦法,一定會把你們分到一個不錯的地方!”
“你有什麽辦法?”蕭凌虎詫異地看著他。
歐陽烈一笑,道:“你也許還不知道吧,我雖然在黨務調查科,但是如今就負責你們這些回歸官兵的審查工作,同時也會參與新部隊的編排工作!”他說著,又想到了什麽,對著他道:“對了,你認識唐主任吧?”
“是唐松主任?”蕭凌虎問。
“對,就是他!”歐陽烈道:“如今,他是這項工作的主要負責人,呵呵,他是你的年叔,怎麽可能不照顧你呢?”
“這樣呀!”蕭凌虎馬上喜上了眉梢。
唐松,正是帶他往南京去的叔叔,與他的父親蕭黃的關系特別好。
提到唐松的時候,一枝眉微微皺了下眉頭,他也認得這個人的。
當下,在歐陽烈的親自過問之下,蕭凌虎與一眾人等都往收容站登了記,出來之後,歐陽烈告訴著他們,可以帶他們往整訓處去安排食宿,但是看到他們帶著的家眷,卻又皺起了眉頭來。
“這樣吧!”歐陽烈道:“如今武漢三鎮都是人滿為患,現在就算是想要租房子都不好租到,我帶你們到日租界搞間房子住,那裡的日本人都跑了,好多是空的,被政府沒收了!”
“那太好了!”蕭凌虎喜出望外。
汪天宇見到他們有了去處,便沒有再邀請他們往自己的船廠去,畢竟他的船廠也是從南京搬過來的,到現在還沒有開工,那裡也是亂糟糟的一片。
當下,汪天宇帶著黃洋與蕭凌虎告別,他想要把林驚寒的兒子小雲一並帶走,但是小雲死活不願意離開自己的父親,林驚寒也舍不得再和兒子分開來,所以與他商量好,讓兒子跟他在一起呆上幾天,等他那邊安頓完了,再讓兒子過去。
汪天宇那兩個人坐著黃包車離開了,歐陽烈這才帶著他們往日租界而來,向日產管理處出示了自己的證件,最終在大和街上找到了一間人去樓空的兩層樓的房子,讓他們暫時棲身。
路上的時候,蕭凌虎問起了自己父親蕭黃的去處,歐陽烈告訴著他,蕭黃如今作為參謀部的高參,正在徐州第五戰區督戰,一場大戰眼見著就要在徐州拉開了。
蕭凌虎忽然有些後悔,要是他們不來漢口,而是往徐州去,或許還能夠見到自己的父親,他也能夠帶著自己的這些弟兄,在長官部裡呆下來。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帶著女人和孩子,往徐州那個戰場上去,的確是不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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