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血玉
雖然王戈沒有跟道衍提過“邪僧”汪玲瓏的存在,但帶著她去和沈平密議過,沈平若是在給道衍的密信裡順手提起也很正常。何況燕王一系在青州、太原等地,說不定也有沒有告訴他的其他密探存在。所以對於道衍很準確地說出“邪僧”的身份,王戈並未感到意外。
“是她,因為屬下幫過她忙,也救過她命,所以她為了報恩,就跟在屬下身邊,保護屬下兩年。”王戈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拿出來應付。
王戈並沒有告訴沈平“邪僧”已經是宗師高手,也沒有將之前已經把魔教掌劍使司馬俊秀乾掉的事情告訴他,所以道衍自然也不會知道。但一位超一流高手給王戈當“保鏢”,這已經有夠驚人了。
“那位‘舍命刀’張訣呢?”道衍又問道。
“也還在青州,不過他並不欠我什麽,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走了。”王戈回道。
“那《化功焚天心法》可在他身上?”
道衍這問題讓王戈有些奇怪,按過往經驗來看,這老和尚對於江湖上的事情一向不是很感興趣,什麽秘籍武功絕世神兵之類,他經常可以拿出來,但卻從來不會讓王戈、沈平、錢衡他們這些在外的燕王密探去收集,為何卻會突然問到《化功焚天心法》?
“不知道,他沒有提過,屬下自然也不會去問。”王戈理所當然地說道,“大師對《化功焚天心法》也有興趣?”
“是湘王。”道衍說道:“他一直對武功極感興趣,尤其對能轉內力為火焰的化功焚天心法感興趣,幾年前就一直派人在江湖上收集。據說他也收到了一份《化功焚天心法》的殘本,並且已小有所成。若他得知張訣的所在,或許也會派人來尋,而你若是得到《化功焚天心法》,也可以和他做些交易。”
湘王朱柏是朱元璋的第十二子,生於洪武四年,如今都未滿三十歲,洪武十八年就藩荊州,是個有名的武癡。雖然不是九大攘夷塞王之一,但同樣弓馬嫻熟,精擅兵法,也是能帶兵打仗的藩王。江湖上有傳聞,有位自號“紫虛公子”、經常到各地深山中尋訪仙跡的年輕高手,就是微服的湘王,甚至有傳聞,這位“紫虛公子”已經有超一流的身手。
不過這次諸王奔喪,卻沒有湘王,看起來似乎是個對皇位沒有多少野心,只有武道追求的藩王。
毫無疑問,道衍的意思,是讓他有機會的話,可以利用張訣來接近湘王。以荊州的位置,若能得湘王相助,燕王日後南下,可以起到牽製和夾擊的作用。
王戈對此不置可否,他自然沒有可能利用張訣做誘餌來做這種事,不過也不會直接反駁道衍,反正老和尚也沒有明確給他任務,只是個他提供個思路而已。
“你的《鳳凰涅盤》練得如何了?”道衍又問道。
“沒有太大進展。”王戈隨意回道。
他現在體內的鳳凰涅盤真氣已經頗為可觀,正常狀態下不與人交手的話,和一般內功形成的真氣似乎沒什麽兩樣,就像是普通的二流高手一般。
即便道衍至少也有接近超一流高手的實力,不用真氣感知或是見他全力動手,也很難看出他現在身上已經只剩鳳凰涅盤真氣。
畢竟在道衍看來,《鳳凰涅盤》要突破,只有一種辦法,就是向死而生,經歷各種瀕死狀態,這顯然不是容易達成的修煉條件。所以先入為主之下,也從來沒有想過,王戈在《鳳凰涅盤》上,能這麽快就有如此之大的進境甚至可以說是飛躍。
最後道衍交代了句“不要在江湖上放太多精力”,便讓王戈離開了。
對於最後的這句交代,王戈口頭應是,心裡自然不以為然。道衍並不知道他現在的實力,不知道他已經對整個江湖影響到了什麽程度,更不知道邪僧已是宗師高手,南香有著能夠完全壓製宗師的能力,張訣也似乎要突破先天境界了,就連王戈自己,《鳳凰涅盤》都已修煉有成,甚至已經能夠隱約凝結真氣化罡,摸到一流高手的門檻了。現在王戈身邊聚集起的力量,若擺到江湖上,基本可以橫掃九成九的門派毫無壓力,甚至不客氣點說,比當初滕青時期的魔教也不遑多讓。
不過這些具體情況,王戈並不想告訴道衍或燕王知曉,因為這其中不僅涉及到自己的秘密,還有自己周邊夥伴們的秘密。自己與南香、白瓏、鳳凰、汪玲瓏等人,自然是可以互相信任,相互幫助扶持。但對燕王和道衍和尚而言,他是下屬,是密探,甚至是死士,為了燕王的大業,必要的時候都是可以犧牲的。而他的朋友夥伴, 自然也都是可以利用和犧牲的存在。
王戈是想抱未來永樂大帝的大腿,但他可不會真的把自己和朋友們的性命搭上去。
對於上位者們而言,只需要給他們展現結果就行了,未必要把所有的能力和秘密都暴露出去。
王戈帶著汪玲瓏回到青州後不久,就聽到了諸王退出京師地界,返回各自藩國的消息。他知道,接下來建文帝針對諸王的削藩政策很快就要開始了,而這也是他可以從中運作甚至牟利的機會。
不過這次諸王奔喪,倒也不是全都白跑一趟。至少對燕王而言,事先放出的大量密探,將京師、徐州、鳳陽、淮安等地的防務探了一遍,知道了大概的布防情況。若下次再揮師南下,這些信息自然有很大用處。
王戈剛回青州,張訣就來找到他,說是要離開一陣,有件事要拜托他。
“老張,你是江湖上我為數不多真正敬重的人之一,我可是把你當兄長看的,有事盡管說,只要能辦到,斷不會推辭。”王戈對張訣的欣賞和敬佩確實是發自內心,而且他也相信以張訣的為人,決不會拜托他什麽很過分的事情。
不過張訣並沒有馬上說他要拜托的事,而是問道:“當初‘迎春客棧’外,我送你的玉石還在嗎?”